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家有俩哥1》猫太婆 文案: 爱他,爱得有时候想一枪崩了他! 找枪的路上,遇到他爱吃的菜,买了菜,忘了找枪。 回家想了几天,还得找枪…… (腹黑少爷PK高冷医生)&(女王骄傲受PK忠犬攻)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正,风离 ┃ 配角:贺宝宝,许飞驰 ┃ 其它:强强,1对1,忠犬,人设不崩,智商不掉线 第1章 一吻定情   风离和华子是一对好基友,俩人中学同学,俩人有相似的身家背景,去年一起结伴参加艺考。   考试结果,华子考入艺大编辑专业,风离考入艺大配音专业。   今晚,当华子提出一起去城里最贵,最著名的G吧找题材时,风离一口应下:“那地方以前就去过,没什么特别的。”风离不会承认这是第一次来,他能装得一手好逼。   华子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你不是自称直男癌么,怎么会去过?”   风离嘿嘿笑了:“上次跟着朋友去的,去体验一下角色,我那朋友接了个男.同角色,要演男配四号。”   华子说:“我还真不敢一个人去,我怕被人瞧上了,万一失.身怎么办?就找你陪着,咱俩一起去,也算是有伴儿的。我这次任务有点重,要负责大剧本的主线。”   华子准备写个反对歧视GAY群体的剧本,为了不局限在想像空间里,想亲自去体验一下。   支持好基友的写作是必须的,是义不容辞的,风离今晚肯定是要陪着去的。   其实风离也有点担心,他知道自己长得帅,帅得万中无一的那种帅。想当初,艺考场外排队的时候,还被娱记曝光啥的,标题是“前方打探表演系的帅哥”。   风离借考场外排队这个东风小火一把,可是,没有可是了。他就不是冲着表演系去的,他是冲着配音专业去的。风离这人有个特点,嗓音好,从小不能吃辣,他从小就爱唱歌和朗读。风离第一志愿考播音专业,临考那天,发挥不好,落榜了,只有配音专业录取了他,为了不再复读一年,风离坚定的去了配音专业。   一个帅得像明星的,还有一副很好听嗓音的人,如果去了G吧这种地方,无疑羊无虎口的感觉,所以风离是不敢单独去的,也借此机会打着陪好基友找题材的借口去见见世面。   华子准备充足,拿着一张VIP金卡,一路通关,居然进来了。   侍应生眼珠子跟沾了520胶水似的,就这么帖在风离脸上,跟着转,移不开眼了。   风离还在跟华子嘀咕:“你怎么有这个VIP卡?还是金卡?莫非,你已经弯了?”   华子低声说:“弯个屁,你才弯了,你全家都弯了,我这是问一个学长借的,那个学长是很低调的会员。”   风离还在问他:“你怎么不跟那个学长一起来,人家实名制,光明正大入场,不像我们这样,搞得偷偷摸摸的样子。”   华子说:“你傻啊,万一那个学长把我看上了怎么办,我怎么跟囡囡交待。”囡囡是华子的女朋友,T大新闻系一年级新生。   俩人一路说话,一路顺着侍应生的指引,进了一处位置隐蔽,空间开阔的大场子。   华子准备了一篇访谈稿,是篇专业的采访问题,就是一些访谈类型的提问,华子起草后囡囡给整理完成的,里边提问方式比较隨意,釆用普通交流的形式,便于受访者能应对自如的回答。   今天俩人的任务是,各自完成一篇访谈稿。   事实上,两只菜鸟刚入场,就被人盯上了,菜鸟经验尚浅,不知道而已。   华子比较积极主动,点了酒水屁股还没坐热乎就急着去搭讪。风离比较低调,计划多观察环境再去找人搭讪。   就见一个光头男走到这桌,人客气的说:“你好,我是这家酒吧经理,请出示一下VIP会员卡。”   被盯上了。   华子一激动,手足无措的样子更坐实了对方的怀疑。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是私密会所,只定向接待会员顾客,请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风离和华子吓得虎驱一震,知道今晚遇到了麻烦。   “喂,你想打给谁?”华子小声问。   风离理所应当的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样子。   “当然是打给我爸。”   华子差给跪了:“我滴锅,你爸和我爸关系这么铁,你爸知道了肯定会告诉我爸的。若我爸知道我来这儿,会撕了我的。”   风离说:“要么被你爸撕,要么我们现在被人撕。”   华子哭兮兮的:“现在是文明社会,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   风离心说,那你干嘛怕成这样?   光头经理略有不耐烦的语气问:“你俩商量好了么?”   华子举手:“我,我是刘大伟的朋友,这VIP卡就是刘大伟的。你可以打电话问他,我叫华子。”   光头经理对侍应生打了个手势,那边儿就去打电话去了。   每一个持卡人都是有联系记录的实名制,随时可以电话询问,是真朋友还是冒名顶替。   风离低声问华子:“刘大伟是谁?”   华子说:“就是借我卡的学长,我说是他朋友就沒事儿了。”   过了会,侍应生回来,对光头经理耳语了几句。   光头经理听后满脸推笑的对华子说:“抱歉,刚才有些误会,我们也是本着保护会员隐私的立场才询问,对不起。”   华子淡定的摆手,小事,误会解除了就好办。   光头经理弯腰行礼,起身时伸手档住想溜的风离:“请问这位先生是谁的朋友?”   风离……   看来还是要给老爸打电话,但凡闯了货,风离都找老爸救场的。风离啄磨打给老爸开场白说点什么。   “他是我的朋友。”   一个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声音很好听,也很熟悉,风离是个声音控。   风离回头,瞬间以为眼花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唉?杨正?”   风离有点蒙圈的感觉,杨正怎么会在这里?   杨正走进一步,右手轻抱住风离的腰,微笑着说得很暧昧的样子:“你是来抓.奸的吗?就这么不放心我么?”   说完不给风离提问的时间,低头就吻下来,双唇碰触,很软,很温暖。   风离就这么眼睛睁大滴溜溜的看着杨正亲来,脑中正负离子交汇,一道如雷霹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居然被男的亲了,还是我最讨厌的那个人。   还好,这个吻并未深入,杨正浅尝既止已将嘴唇移至他耳边轻声说:“下次记得闭上眼睛。”   风离心里骂,下次个毛线。   光头经理大笑暖场:“都是误会,哈哈,误会。”然后和侍应生迅速消失掉了。   风离和华子被杨正带到另一桌,那桌坐的俩人风离也认识,杨正的高中同学,余超和旭靳。   惊吓不要来得太多,能出现在这个场合,难道都是来看风景的?   华子知道风离不在状态,他就赶紧的打招呼:“嗨,大家好,我是华子,是风离的朋友。”   众人互相介绍过了,就开始聊天。   余超说:“我和杨正都是纯1,旭靳是0.5,你们俩呢?都是0?”   华子和风离对看一眼,什么莫名其妙的暗号?先介绍数字大的,再介绍数字小的,貌似数字小的很吃亏。   华子想了想,稳重地说:“我是1点5。”   风离马上接话:“我是2点5。”   杨正和余超:“……”   旭靳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1点5和2点5?哈哈,笑死我了,我看是2百5还差不多。”   风离和华子一脸茫然,俩人都沒听出笑点在哪里。   华子见谈话气氛不错,就开提问,刚问到第二句,余超就反问他:“你是记者?”   华子:“……”   余超笑道:“难怪你们会被酒吧经理抓包,两句话就露陷了,你俩是直的,还有卧底记者的可疑迹象。”   风离和华子对望一眼,深感失败   华子不服,到底哪点不一样了?为什么被看出来的?我和风离同时进场的好吧。难道?华子一把将风离的爪子给抓起来。   难道要牵手入场?   余超从荣的与旭靳牵手,十指交握的样子与华子和风离这种猪蹄握,有很大的区别。   华子和风离互相看了一眼,再想到十指交握,都一副要呕吐的模样,吓得将对方的手甩开。   华子开诚布公的请求众人接受釆访,他说了今晚来这儿的目地,有个反对歧视GAY题材的剧本要完成,过来找灵感,找题材的。   “既然要来找题材,先把准备工作做足嘛。”余超转着手里的杯子说:“攻和受都没搞懂,肯定要穿邦的。”   华子扭脸问风离:“你懂了么?那个什么什么受?”然后很虚心的说:“就是因为不懂才来体验一下的嘛,若都懂了,我就不来这儿了。”   风离也没听明白,可他的性子是不懂也要装懂的,他说:“我当然搞懂了的,野兽,麒麟兽,美女与野兽。”   华子纠正他:“不是美女与野兽,是受苦受难的受。”   余超和杨正:“……”   鸡同鸭讲,一边儿是火星人,一边是地球人,语言不通,无法交流。   事实上接这个任务太急了,华子还没时间做足准备工作。   好吧,其实也不太急,有时间做准备工作的,只是华子想着玩,忘了。   杨正对风离说:“今晚咱们先走,留他们在这儿慢慢接受釆访吧!”   风离就被拉走了。   直到出了酒吧这种压抑的空间,风离才找到回归自我的感觉。   风离看了一眼杨正,想到刚才被这人亲了,有种胃酸上涌的感觉,差点儿就要抱着垃圾桶吐了。   杨正看他脸色不好,就晃着车钥匙说:“我送你回去吧。”   风离伸手阻止:“别在这儿装好心,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我爸你是同忄生.恋,你也别在我面前装好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风离急着跑回去刷牙。   杨正双手环抱,目光深遂的看着跑远的身影,回味着之前那个浅啄及止的吻,唇边泛起难懂的笑意。   华子刚回宿舍,就被等侯多时的风离给抓住了。华子吓了一跳,风离是处女座,典型洁癖男,在校外租房子住,对宿舍的脏乱差各种嫌弃。今晚居然在宿舍等他,明显是出了大事儿。   风离拎着华子的衣领,将人提溜到操场,有事谈。   华子也知道风离心里隔应着什么,被最讨厌的人亲了么。   风离憋着气呢,他已经刷牙三遍了,还有种恶心的感觉。   华子就这么坐在操场边儿上替风离出主意。   “你不是最讨厌杨正么?你以前不知道他的忄生.取向,报复起来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现在反尔好办了。”   风离不解,这些年他想过各种办法想收拾杨正,要么杨正不接招,要么打在棉花上,各种方法都无效,为何知道杨正的忄生.取向就好办了?   华子说:“那当然,他喜欢男的,你也是男的,你去撩他,让他爱上你,再给狠狠甩了,这不就行了?”说得很轻松似的。   风离斜眼看华子:“这招太损了吧?我是直的,装弯的不像,肯定穿帮。”   华子给他打气:“杨正与你之间那么深仇大恨,一定要这样狠狠的打击他才能解气,想想你那可怜的妈妈……”   风离沉默了。   当年风离的母亲带着几个阔太太,组团去撕小.三,华子的妈妈就是那群阔太太团的成员之一,所以风离和华子知道这件事,都是华子的妈妈后来转述的。   杨正的母亲就是被撕的对象,众女人当街追打,然后出事了。杨正的母亲慌不则路,冲到马路上,被公交车当场压死。   风离的妈妈因为抑郁症发跳楼自杀。   自此两个孩子都失去了母亲,杨正的父亲早年去逝,更像孤儿似的。   风离的父亲处于各种原因,赎罪也好,还债也罢,曾经收留刚读高一的杨正在家寄养过三年,直到杨正考上医科大学8年本硕博连读,才搬了出去。   一山容不得二虎,风离和杨正在同一栋房子里相处三年,各种明争暗斗,互看不顺眼。   风离个性张扬傑傲不驯,杨正个性内敛张弛有度。   斗了这么些年,谁也沒占便宜,谁也沒吃亏。   唯有今天,风离知晓了杨正的忄生.取向,就啄磨着该怎么实施定向打击。   风离回到租的房子,脑子里一直在想华子说的话,如此对付杨正好像有可能,若精心计划,按部就搬的实施,不知道胜算有几成?   手机铃响,是弄弄打来的,弄弄是表演系一年级学生,是风离的女朋友,只是女孩脸皮薄,要求暂不对外公开俩人的关系。   弄弄很兴奋,今天去试镜,一部小成本制作的古装网络剧,基本确定,里边有个大长腿妃子的配角,总共二十八句台词。作为大一的学生,初试身手能凭借一已之力接到这样的角色,弄弄觉得运气真好。   风离也替她高兴,今天太晚了,弄弄累了整天刚回宿舍,俩人商定明天见面吃饭庆祝。   第二天上午有课,风离见到弄弄已经是下午了,女孩笑颜如花的抱着风离的手,走在校园里,男女才貌双全,吸引回头率百分之百。   弄弄说着昨天去试镜的细节,还忍不住抱怨:“我的这个手袋看上去好过时哦,别人都是提的新款。”   风离好脾气的带着女朋友逛了一下午商场,刷卡两万多,买了一个手袋,一条裙子,一只头饰。女孩笑咪咪的样子,就这么抱着风离的手依赖得不得了。   晚上,弄弄建议去吃一家网评很高的海鲜大餐,风离犹豫了一下,看到女朋友这么有兴致,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弄弄很会点菜,对着菜单只点评价最高的那种,不一会儿堆满了整个桌子。   风离微笑着慢慢喝冰水,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弄弄吃。   女孩见他不怎么动筷子的样子,小嘴嘟着,你这样子我哪儿吃得下,风离才动筷吃了一点儿。   夜色下彩灯闪烁,街上一派灯红酒绿。   女孩走前边,笑得见牙不见眼,灯光闪耀下,是青春灵动的美丽容颜。   风离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走在女孩后边,笑容有点僵硬。   女孩回学校,接过购物袋,往风离脸上轻轻一吻,准备说晚安。   风离说:“下周,我带你回家去见我爸。”   “好啊。”女孩当然高兴男友要带她回去见家长的事儿,这是对她的一种承认,虽然女孩还不太想公开这段恋情。   风离急匆匆赶回家,在柜子里一阵翻找,哦,他想起来了,上次吃完就将包装盒子给甩了,天,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风离掏出手机,翻出电话就拔号打给杨正,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杨正,我那药叫什么名字?那药在哪儿买的?是不是处方药啊?急……现在急着用的。”   杨正问他在哪儿,风离说了地址,杨正说:“你别乱跑,我现在给你送药过来。”   风离难受得在客厅里转圈儿,然后翻出睡衣去洗澡,不舒服,洗完澡后还是很不舒服。   杨正敲门的时候,风离几乎是用冲的方式,将大门打开。   杨正进屋就问:“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风离说:“海鲜大餐。”   杨正就皱眉。   “还有生鸡蛋,花生酱,蘑菇酱,芹菜这些,都尝了一点。”   杨正很想骂他,但看到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骂了是多余的,这人是听不近去的。   杨正拿出医疗箱,将注.射.器拿出,熟练的取出药,灌上,就让风离过来,准备消毒,然后打针。   “和女朋友去吃的?”杨正边灌药边问:“最难消受美人恩吧?”语气里各种调侃之意。   风离将头歪向一边,他是过敏体质,从出生到长这么大着实不容易,因为对很多食物敏感,错过了很多品尝美食的机会,若是贪吃,就会像今晚一样,难受到死。   杨正给他扎了针,缓慢推药。   风离看着针.筒里药量在减少,证明药品正进入身体,他长舒口气,还好,扎针效果比口服抗过敏药快,而且效果更好。   杨正给压了个棉团在被扎的地方。   风离突然问:“你刚才给我注射的药水,如果里边有可.卡.因或冰.毒之类的,那我皆不是,从此后就被你控制了?”   这就是风离对待救命之恩的人,常说的话。也是对待杨正,常用的思维方式。   杨正对他这种随时随地发散式思维已经习已为常,听了这话,只能压住脾气,他已经习惯了风离这种随时挑衅的行为模式,也习惯面对风离的各种言论压住脾气。   他斜眼看了一眼风离淡淡的说:“我有时候真想一板砖拍你。”   风离按着棉团不说话了,他被杨正提进来的大包食物吸引,刚才急得难受,没注意,居然买了外卖的。   都不用杨正介绍说这是给你买的外卖,风离已经从厨房里拿出几个盘子出来,将外卖给装盘了。   杨正挑眉:“问也不问一声,我没说这是给你买的,你就准备吃了?也不问问我是不是给别人买的。”   风离才不管这些,他将外卖盒子丢到垃圾桶里,眼珠子就帖到食物上去了:“现在已经是给我买的了,你再去买一份给别人送去,我饿着呢。”   杨正无奈何,这肯定是给风离买的,他还能给谁买?   风离拿出两套碗筷,就这么和杨正对面儿坐着,全神贯注的开始吃。   杨正是吃过饭的,他接到风离的电话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怎么吃,面对要过敏的食物,肯定得压抑住,绝对吃不饱的,于是杨正赶过来的路上,就顺便给打包了几样风离喜欢吃的菜。   杨正第一次来风离租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整洁,风离的性子,住男生宿舍是肯定不习惯的,杨正知道这娃是个很难伺候的主儿。   风离吃得挺欢快的样子,杨正也忍不住尝了尝。   埋头吃饭的人,突然看到一双白净有力的大手拿着筷子也在夹菜,心里一闪而过,想起什么似的,就放下筷子,就这么看着这只手拿筷子的动作。   杨正奇怪问他:“你干嘛一直看着我的手?”   风离抬头,也奇怪的问他:“你拿筷子的时候,为什么不翘兰花指?”   杨正:“……”   风离想了想又问:“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你姐姐?”   杨正:“……”   风离啄磨了一下继续问:“你撒尿是站着?还是蹲着?”   杨正大喝:“我真想一枪崩了你。” 第2章 登门入室   那边儿被喝止的人笑了一下,杨正看到这个笑容,突然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就不说话了。   风离觉得刚才损他那几句挺满意的,居然把这家伙给激怒了,要知道,以前他不管说什么刺激的话,杨正都八风不动的样子。看来,忄生.取向这个梗,是个重要的不可漏掉的打击目标。   风离想一想,决定慢慢实施打击报复计划,他笑呵呵的问:“要不咱俩试试?玩柏拉图怎么样?”   杨正表情尤如被迫吞了一只苍蝇似的,不可描述。   风离就开始叭啦叭啦的说:“你是弯的,我是直的,这事儿我俩都知道,天晓得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儿,万一我变弯了呢,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们的生存状态是个什么模样,我就想体验一下的。”   杨正不解,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怎么风离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风离说:“你若同意咱俩先试试,先要约法三章。我不干涉你交男朋友,你也不能干涉我交女朋友。未经我的允许,你不能碰我,当然,条件对等,我也不会碰你。”   这些条件是风离思前想后觉得不错的可行的,只有追求心灵沟通,排斥肉.欲,理性的精神上的纯洁爱情,才是他想得到了,若能柏拉图成功,到时候他甩杨正,毫不吃亏。   杨正差点被绕进去了,当他看到风离这副表情,觉得这又是给下的套,摆明了想把他带坑里,然后吃干抹净的想不负责任。   风离继续说着想好的条件:“你考虑一下吧,不急。”   谈判者就这样,先画大饼,然后问,你要吃吗?慢慢考虑吧,我是不着急的,就这么一副样子。   杨正放下筷子,不答话,既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   风离最烦他这副样子,再大的力气也只能打棉花上,因为杨正根本不接招。   喜欢吃的菜都挑出来被风离吃光了,他看不惯桌子上这么乱的样子,放下筷子就收拾盘子。杨正就这么坐在桌子上看着风离收拾,风离是主人,杨正是客人,只有主人收拾的,没有让客人收拾残渣剩碟的道理。   风离进了厨房两趟,用纸巾擦了桌子丟掉就没事了,然后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出来喝,当然,他还是很有礼貌的递给杨正一瓶水。   杨正心细,没看到风离有洗碗的动作,就好奇的走到厨房去看,厨房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样子,刚才收拾进来的盘子呢?   风离下巴指了指盖好的垃圾桶说:“当然是丢了。”   杨正:……   风离生性喜洁,是个讨厌做烦琐家务活儿的少爷,相比之下,所有家务活儿里最让人厌恶的就是洗碗,以前住家里,有阿姨做饭洗碗。现在读大学在外租房子,风离买了一大箱碗碟瓷盘啥的放在厨房,用过就丢,全成一次性用品了,他也知道这样做比较浪费,可他也不习惯用一次性发泡型材料做的碗碟盘子,他只用陶瓷制品。   杨正不忍数落他:“每次都用新陶瓷不健康,新陶瓷要高温消毒蒸煮之后才能使用,烧制过程中会留下残余有害物质在表面,不是清水冲洗就可以的。”杨正一想到刚才用的碗碟是清水冲一下就拿出来的全新制品,不由来担心危害健康的负面作用。   风离听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他也懒得争论,权当没听见似的。   杨正说你拿只大锅出来,我来替你把这些新碗碟盘子啥的给煮了吧。   “哪有锅啊?”风离说:“这房东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杨正找了一圈,还真没有锅,除了一大箱新陶瓷碗碟,当然已经用了三分之一了。杨正又问有没有开水壶,不能蒸煮至少要烧点开水给烫一下吧。   还真没有,风离没买开水壶,他又不是老头子,不习惯泡茶喝,都是买的瓶装水,平时都放冰箱里,渴了就开瓶装水喝。   杨正又去开冰箱检查,冰箱里干净得跟新买的似的,里边除了瓶装水,什么也没有。   这是过日子的么?   杨正问:“你这房子租了,风叔没过来看看吗?”   风离说哪能啊,这房子是我爸给租下再给我钥匙的,我爸肯定来看来过的。   杨正点头,也对,风叔这种男人,不会注意生活细节,只要大面儿上过得去,干净,装修新,房子够大,就给儿子租了。   杨正坐沙发上就问风离:“风叔跟我说,你交了个女朋友,说让我先帮他看看,你给说说情况吧。”   说到女朋友,风离就给大概讲了一下弄弄的情况,他已经给老爸打过电话了,说好下周带女朋友回去见父亲的,当然也就把这事儿给杨正说了。言外之意,我女朋友你就别管了,我爸让你先看看啥的,不用太往心里去。   杨正说这是风叔托给我的事,我还先替风叔看看,约出来吃个饭吧,我还要跟风叔汇报情况呢。   风离就拿手机给弄弄发短信。   杨正看到手机里的照片,突然目光就停下了。他问风离,手机里有没有你们的合照,我先看看照片也行。   风离就给翻了些以前拍的照片出来。   杨正看得出了神似的,一张一张翻过,有的照片还要放大了仔细看。风离看得有些吃味,若不是他事先知道杨正是G,还以为杨正看上他的女朋友了。   风离拿过手机,用比较得意的语气问:“怎么?我女朋友漂亮吧?表演系一年级学生,跟我同校不同系而已。追她的人可多的,可她就看上我了。”   少年人心情性展露无疑,众人追求的女神,居然做了自己的女朋友,这是件多有面子的事儿。   杨正想了半晌说:“她很像一个人。”   风离问:“像谁,难道你认识?”   杨正:“像我妈,年轻的时候。”   风离:……   杨正回宿舍后有些失眠,他的睡眠状态一向很好,所以失眠的概率很少。杨正翻出大箱子,在箱子角落里,找出一张老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杨正看了照片许久,才收好,继续躺床上,他的脑子里在分晰风离之前说的话,风离要和他试试柏拉图,他知道风离这么说是为什么,无非是想打击报复他而已。他就不明白了,风离对他这么大仇恨是从哪儿来的,他自问在风家借宿三年,从高一到高三这三年没有做过令风离讨厌的事,而且一直保密自己的忄生.取向,为何风离对他敌意这么重?   杨正想到了风离,从初见面第一天起,他就知道风离是直的,他也知道想把直男掰弯是件概率很低的事,是件很难完成的任务,何况那人是风离。可是,他心里竟有些期待,若是和风离来场柏拉图会是怎样一个状态。   风离约了女朋友,定的日本料理,同时也约上了杨正,风离介绍杨正时说,这是我一亲戚表哥,你见见。   杨正不能算风离的亲戚,杨正住风家三年只是借宿,风叔并未办理任何法律上的收养或过继手续,就是纯资助杨正的学业和生活而已,风叔对待杨正和风离一视同仁,自打接手资助杨正,给俩孩子的零用钱啥的,学费补习费啥的,都一样,这点钱风叔不在乎,风叔只在意孩子真能学有所成。   杨正对待风叔一直怀抱感恩之心,他也知道风叔为何内疚,照片中的女人是杨正的母亲,杨正曾听母亲回忆过当年在校园里与风叔那段初恋,俩人都是对方的初恋,后来没在一起,分开了。母亲离逝,风叔找到杨正,也许杨正长得像母亲,风叔看到杨正更加深内疚之情,总之风叔是杨正成长过程中不可缺少的良师益友,若没风叔的资助,杨正也许不能完成心中的梦想,考上医学院,也许只能随大流,念一所普通大学。   杨正想到风离,他对风离的感情复杂,不能否认,他被风离吸引,压在他头顶的,除了风离是直男,还有风叔对他的恩情。他真很难做到毫不犹豫对风离下手,强行把风离给掰弯了。   弄弄见到杨正的时候,刚在网上买了一款限量版的鞋子,女孩坐在餐厅里一边刷手机找商品,一边大呼这个好看哪个漂亮,购物车里装满了。   杨正过来的时候,弄弄才收了手机,女孩将手机递给风离,然后礼貌的跟杨正打招呼,请杨正点菜啥的。   风离就低头将购物车全部给结帐了,女孩看了一眼,还在指导他,这个,这个再加一件,我要买两个款式的,一起付款吧。   杨正:……   大家都是学生,话题不会落伍,风离和弄弄读大一,杨正读大四。   杨正点餐比较注意,但凡风离吃了要过敏的食物全部避开,又询问了作料里是否含有花生蘑茹之类的,若是有,需要单独配作料啥的。   弄弄觉得风离这个亲戚表哥吃东西真有点挑剃的。   三人吃完后信步走出,弄弄很自然抱着风离的手臂说:“咱们再去逛逛吧。”   杨正说刚才吃得比较饱,正好散步多走走消食,弄弄嘟嘴,有点嫌气的样子,明摆着是个电灯炮嘛,还要跟着。   弄弄又买了一双鞋,一顶帽子,一副墨镜,只要看上的,风离从不问价,刷卡买。   女孩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俩个男士将她送回学校宿舍楼,才转身离去。   走在林荫小路上,杨正对风离说:“你之前提意那件事,我考虑过了,我同意。”   风离还在回味刚才女朋友告别的笑容,没听懂杨正在说什么:“同意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杨正说:“就是同意咱俩柏拉图的事儿。”   “啊……”   风离已经把这事忘了,不是当时拒绝了么?   杨正笑了笑说:“你不是让我考虑一下么,现在我考虑成熟了,同意与你试试柏拉图。”   风离僵了。   杨正回了宿舍给风叔打电话,汇报了一下今天见风离女朋友的事儿,说这女孩看上去挺单纯的,风离好像也挺喜欢的,风叔可以考虑见见他们。   风堂在电话里说:“这周你也回大宅吃饭吧,风离带女朋友来,你也过来,我们喝两杯。”   周末,风离带着女朋友回家,路上还不忘耳提面命,千万不要耍小女孩脾气,我爸这人很严厉的,你表现乖点给我爸留个好印象。上次我告诉过你,我想让我爸投资拍部网络剧,制作成本也不太大的,我爸还没同意,但我瞧他还是有点动心的。这次我们努力争取一下,若我爸愿意投资,就让你演女一号。   女孩乐坏了,她听风离说过,还以为说着玩呢,谁知道竟是真的,女孩撒骄,若我演女一号,你必须演男一号。   风离又不是学表演的,哪会啊。   女孩不依,怕什么,不会演也要上去演,自己家投资拍的,你演男一没人能说闲话,何况女一和男一是一对儿,难道你愿意看我和别的男人演对手感情戏,万一还有吻戏呢。   风离想了想,也对,都是老爸出的钱嘛,演着玩玩,演砸了也没关系,就同意了,说到时候把我演男一的事告诉老爸。   杨正先到的,已经在风堂的书房里坐了一会儿,当杨正说到风离每次都用全新陶瓷碗碟,而且每用过一次就丢掉的时候,风堂哼了一声,不高兴了。   风离刚到家,就被召进书房,然后风堂就指示,你一人住那套租的房子没人照顾,当然你也不需要人照顾,可我得派人监督你。我想了想,决定让杨正代表我随时监督你的生活情况。风离就垂头静听,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因为反对是无效的,而且他不想支持这个决定。   风堂从来都是大家长作风,他说那个房子的钥匙会多配一把给杨正,方便杨正有空闲时间随时突击检察,若再发现风离用新陶瓷做一次性碗碟,扣零花钱还得罚款啥的。   风离听到这时候肯定要出声反对的,那怎么行,怎么能把我房子的钥匙给杨正。   风堂笑了笑,你以为杨正很有空每天去你那儿抓包么,杨正的学业很紧,过俩年还要派到美国做一年医学临床交换生,哪有时间天天盯着你管,这事你就不要再争论了,我已经决定了。   哦,风离就知道,反对也是无效的。   三人从书房里出来,看到弄弄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候,风离就介绍了弄弄给父亲认识,然后就是公开会谈。   风离就把之前跟弄弄商量好的事给说了,说老爸你要投资拍戏的事,我来演男一号,弄弄演女一号,网络剧投资不大,就拍着玩玩的。   风堂突听见儿子唤他,才回过神来,刚才说了啥,他都没注意听。风堂今年四十七岁,长期保养又爱健身,实际上看很年轻。风堂找出香烟点上,深吸一口,将白色的烟圈从鼻子里喷出来,好似很累的样子。   风离说:“老爸,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吗,怎么又开始吸烟了?”   风堂看了一眼手里的香烟,才想起已经戒烟的事情,他笑了一下表示这些天太忙,是有些累了,你们三人吃饭,我要上楼休息一下,待会你们离开的时候就不要上来打扰我了。   说完就上楼了。   弄弄悄悄问风离:“你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   风离也摸不透父亲的脾气,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弄弄得罪父亲了,说好回家吃饭的,怎么就客厅聊一会儿,父亲就上楼休息了,还说离开时不要去打扰他,这是以前都没有过的。   杨正一直在打量风堂,他看仔细了风堂的细节动作,尤其是风堂初见弄弄的那种惊愕的表情,那种震憾只有熟知此心境的人才能体会,尤如杨正初见弄弄的照片,也是很震憾的,相比之下,都不及风堂今天的十分之一。   三人围坐在楼下用餐,气氛各种尴尬,弄弄觉得风叔不待见她,风离觉得父亲有些不高兴,又说不出来哪点得罪了父亲,杨正看着弄弄,又看风离,视线就这么游移不定。   吃完赶紧脚底板抹油,收拾准备就开溜。   送弄弄回学校后,杨正很自然的和风离回了租的房子。   风离见他一副回这儿跟回自己家的模样就有点来气:“你别以为是我爸指定来监督我的就这么了不起……”   杨正打断他的话,有些事,他还是想提前告诉风离。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弄弄觉得像谁么?”   风离一怔,没想到话题就这么被转移了:“像谁?”   杨正说:“像我妈年轻的时候。”   风离不理解,干嘛老拿弄弄跟一个去逝多年的阿姨比较:“那又怎样?”   杨正就不想再说了,他觉得能提醒到这一步,已经够了,风离是知道风叔当年跟杨正妈妈相恋的这段往事的,再往深了说就没意思了。   杨正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说:“你一人住三居室太浪费了,我搬点东西过来吧,以后我每周过来住三晚。”   风离惊愕:“凭什么你要来住?有没有搞错。”   杨正说得理所当然:“你不是要柏拉图么?住一起才方便。”他见风离一副警觉不已的样子,笑道:“何况风叔给了我钥匙,让我过来监督你的。”   风离:“那也不用般过来,我好不容易独立出来住,不习惯有人打扰我的生活。”   杨正既然想般过来,自然能找到充足的理由:“我也不是每天都有空,每周就三晚可以过来,其余时间都是你自己的。”他靠拢风离,研究的眼神盯着风离的脸:“放心,好说柏拉图的,我们互不干涉交男女朋友,也互不碰触对方身体。”然后话风一转:“当然,如果你有需求,要求我碰触你的身体例外。”   风离冷静了一下,看这局势,杨正搬过来每周住三天是阻止不了的,他说:“那好,但我有要求,保持整洁是第一,保持安静是第二,不准带人回家过夜是第三。有没有问题?”   杨正挑眉,当然没问题。   效率够高的,第二天,杨正就搬来一只箱子,书房隔壁那间卧室的床是现成的,往柜子里挂上几件衣服,将洗涤用品往卫生间里一放,就算搬过来了。   风离懒得再管这事,他住的主卧套间,主卧门一关,里边有独立卫生间,不用跟杨正挤外边公用卫生间。各自洗涤用品分开摆放,也是互不影响。   杨正看着那间关闭的主卧房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时隔四年,再一次与风离同住一屋檐下,他觉得挺不错的。   风离抱着电脑耳麦从主卧出来,走到书房,他还是很忙的,每周要录两次播音节目,这是老师布置的任务,每周的成绩老师都会在广播平台里关注,随机插,查作业完成情况。配音系的学生都会在广播平台里注册广播推送帐号,然后定期向平台发语音稿。   杨正依照风离要求保持绝对安静的靠门的姿势听了一会儿,这是他初见风离以如此认真的姿态对待学习,他回味儿似的笑了笑,回了自己的房间。   风离觉得杨正的加入最方便的一件事,是有人洗碗了。   只要杨正回家,带回的外卖吃完后都会主动收拾洗碗盘子啥的,风离就这么喝着水在边儿上闲着,要么看书,要么听音乐。   独立搬出来后,风离第一次觉得,在厨房洗碗的人真辛苦,想到大宅吃顿晚餐,将是怎样一副碗碟堆成山的样子,更加珍惜大宅阿姨做的工作。   杨正问风离,你们这个专业的学生都在哪里注册的播音主持帐号,他回医学院跟同学们说了一些,同学们还是很感兴趣的,纷纷问他要地址。   说到这个本职工作,风离来了精神,他们注册的播音主持要根据点击量评分的,虽然点击量并不是最终评定依据,但是高点击量的,会更多得到老师的关注。风离就把这个平台告诉杨正,让杨正的同学多关注,尤其是多关注风离本人的播送。平台帐号是实名注册,为了方便老师评分的,只要上平台搜索“风离”二字,就能找出风离发布的每期播送。   杨正研究了一下,瞒不错的,好,我去跟同学们推荐你,只要你播得好,我们都来给你点赞送流量啥的。   风离这才笑咪咪的回了书房,他的习惯是连续两天录制,然后分批推送。   杨正入睡前,养成了一个新习惯,都会戴耳麦翻出风离的广播收听,然后渐渐入睡。 第3章 打架被罚   风离和好基友华子分别带着女朋友,在凯迪酒吧一起玩儿,一起的还有几个朋友。风离攒的局,要给弄弄庆祝一下,弄弄接的第一部 大长腿妃子的女配角明天开机,弄弄要住进剧组,今晚怎么也要大闹一场。   华子的女友囡囡也是个漂亮女孩,俩女孩第一次见面,很聊得来,几人也顺带庆祝一下,大一的生活即将节束,主要课程已经完了,暑假回来大家就升大二了。弄弄这次签约的剧从主演到配角,全是学生,所以开机时间选得好,暑假第一天,明天就要开机了。   这家酒吧不是常来的,因为这儿距离剧组驻扎地近,价格虽然贵点,但对风离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众人之前吃饭的时候已经喝一了轮酒,风离酒量普通,多喝两杯就要醉的,但他这人特滑,一般人真贯不了他的酒喝。弄弄坐在风离的大腿上,俩人先在众人的调.戏下喝了交杯酒,再互相喂啥的,总之各种疯各种闹腾。   囡囡要照顾带来的女同学,华子也带了两个哥们来,这种场合是单身狗互相认识的好机会。   弄弄扭动纤腰,滑进舞池就跟着音乐开始跳舞,风离虽然没练过跳舞,但这种场合怎么也是要一起跳的。华子在这儿招呼大家喝,今晚不醉不归啥的。   舞池里全是人,各种醉生梦死的样子,各种忘我嗨翻的状态。   弄弄也搞不清楚身边有谁,只觉得屁股被人摸了一把,她尖叫一声,就扑向风离。这边将人接住,就问怎么了,女朋友前边儿有两个身穿迷彩背心的年轻人,得意的笑着看弄弄。   风离听说女朋友被人摸了屁股,看准迷彩背心,一拳就给揍过去,舞池就瞬间乱起来。   华子这边听到场内呼救声,那边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华子几人手提酒瓶就往前冲,都是年轻人,都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一言不合就开打。   风离喝了酒,虽然没到醉酒的状态,记忆也是半清醒的,整个打斗场面并未维持多久,酒吧的大灯给打开了,保全人员纷纷上来拉架。   前后几分钟时间,警车已经到门口了,呜呜的开过,几个闹事儿的年轻人全被拘留带走。   风堂赶到的时候,看到儿子一副惨败的模样直摇头,给气得,想教训儿子,这个儿子又喝了酒不太清醒。   华子的父亲也来了,那边儿几个年轻人的父母都赶到场。   这次打架由风离先动手,自然是罪过最大的,对方是转业军人,都是户籍还没归纳到地方,属于三不管的人,打架犯事一点也不吃亏,既不会通报单位受处分,因为还没分配单位,也不会通报部队受处分,因为刚转业,部队不管了。相比之下,风离这边儿的学生最惨,全靠几个有背景的家长将此事儿强压下来,若是被学校知道,肯定要记过受处分的。   在派出所里,风离就这么抱着弄弄,他心想,还好弄弄没受伤,他的女朋友明天要进剧组的,若是受了伤,才是损失最惨重的人。   弄弄看到风堂来了,赶过去问好,就求风叔帮忙,千万不要把这事儿通报学校啥的,孩子们都怕这个。   几个家长聚齐了,各种关系,各种承诺,各种保证,各种大显神通,把人弄出来已经后半夜了。   风堂途中给杨正打了电话,说让他过来接人,还说这暑假期间,停止风离的零用钱,让风离自己去暑假打工,这小子太不成气,马上大二了,也是该收心的时候了。   杨正赶到的时候,看到他们各自被父母接出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年轻的,各种残兵败将的样子,父母们各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大半夜的来派出所捞人,放谁身上都够操心了。   风堂把儿子给塞进杨正的车后坐,交待了一些事,暑假期间就不要回大宅住了,零用钱停止发放,卡我也要申请暂时停止消费,刷不起了,你让风离养好了自己去打工挣钱,让这小子体验一下挣钱有多不容易,我真是不想管了。   风离搭着脑袋,一副知道了,我知道了,知道了,的模样。   杨正关好车后门,走到前边打开驾驶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弄弄上了风堂的车。   风离坐车上才开始唤疼,之前他在警局坐着没怎么觉得,那是因身体各路感观还保持着紧绷状态,时刻防备着,现在上了杨正的车,要返回家了,这才放松,才知道疼。   杨正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就问要不要送他去医院,刚才看风离还能走,貌似没有多大事儿。   风离摇头,他能肯定没有骨折,就不去医院折腾了,还是回家吧。   杨正将车停到楼下,打开车后边的门就去拉风离,拉不动,风离倒在椅子上哼哼叽叽的样子。杨正换了种方式,直接将人扶出来,然后给背上往电梯口走。   背到屋门口时,杨正将人给放下来,就拿钥匙去开门,风离身高177,为这事,他也有点纠气,杨正身高183,俩人都比较瘦,相比之下风离不怎么爱运动,属于瘦弱型的,杨正注意煅炼,属于穿衣显瘦,脱下有肉的那种,杨正背风离走这么一段儿没有压力。   杨正给他灌了点醒酒药,剂量也不敢用大了,只能缓解一点胃肠因酒精造成的不适,风离就这么躺在沙发上,不管怎么拉,也不起来,他就要在沙发上睡。   杨正抱来了薄被,也不打算再折腾风离了,他知道酒后最好的醒酒方式就是休息,睡一觉起来是最管用的,身上的暗伤啥的,也不是今晚就能处理得了的,最好的方案是明天风离清醒了,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进行。   杨正就这么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打量着风离。   他知道风离生得漂亮长得很帅,这也是他初见风离就被吸引的主要原因。可是随着相处时间增多,他竟然不觉得风离帅了,他所看到的只有许多小细节,例如风离皱眉的样子,使小性的样子,跟他斗气的样子,吃东西挑食的样子。   同处一室,风离走动的声音,空气中散发出的气息,都更吸引他全身感观。   杨正认真研究风离的相貌,真不觉得有那种帅得惊为天人颜值,只有看到与风离擦身走过的行人,在别人回头的打量风离眼光中,才能看出风离依旧很帅的样子。   想到此处,杨正失笑,难道这就是柏拉图?   他将脑袋靠在沙发边缘,俩人就这么头靠头的睡过去。   风离是被渴醒的,他觉得嘴唇干得要裂开了似的,刚动了几下,就被杨正扶起来,递过来的,是一杯温水。风离喝了温水心想,哪儿来的烧水壶?又想到,哦,杨正住隔壁呢,这烧水壶是杨正买回来的。   杨正蹲在沙发边上将风离给推起来,再坐到沙发上就这么端着水喂风离喝。   风离还是有点感动的,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递来一杯温水,肯定是好人,风离嘴唇动了动,沙哑的嗓子说:“杨正,你若是个女的,我肯定先追你。”   杨正脸色一紧,之前温暖的神情又变成冷峻的样子了。   风离动了动,虽然还没满血恢复,至少恢复了六七成的样子,人年轻,耐扛。   杨正说要不要帮你检察一下,看有没有暗伤啥的,风离摇头,双手捂胸,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杨正一直这么守着他,有种被失.身的紧觉。   风离问:“昨天,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杨正不想解释:“你说呢。”   风离自我感觉了一下,觉得自己多心了,然后就说要去洗澡,他昨晚没洗澡,现在全身都不舒服啥的,好臭,臭死了。   风离洗澡出来还在擦头发,看到杨正端着小米粥出来,自从杨正住进来,早上都可以吃现煮的粥,这点是风离挺满意的。   杨正又端出两碟小菜,就这么盛了两碗。   风离低头喝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杨正:“对了,想起件事,上次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杨正问:“什么事?”   风离:“你撒尿是站着,还是蹲着?”   详和的早晨气氛被这句话撕裂。   杨正立既黑脸:“你来看了不就知道了?”   风离想了想,这算是回答么,不算啊,他又不可能去看杨正撒尿,可这个问题还没解决啊。   风离又问:“姐,你怎么不翘兰花指?”   杨正放下碗:“我真想一枪直接崩了你,这世界就清静了。”   风离微笑一下,赖皮的样子说:“别生气,今天开始我跟你混还不行吗?我爸说要停发我的零用钱,早知道我就给存点的,我上个月的钱刚用完,怎么办啊?”   谈话气氛再次和蔼起来,说得这个话题,杨正说:“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零时的工作,就暑期工那种。”   风离问:“工资如何?”   杨正想了想:“按天计薪酬,每天一百元。”   风离当场傻了:“不会吧,这么少?怎么也要一千块才够用的。”   杨正贼笑瞧他,似乎很喜欢看风离落难的样子,他手端下巴调戏道:“要不,我包养你,你跟着大爷我,自然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无忧。”   风离扭头,坚定的语气说:“不用了,我还是挣一天一百块算了。”   杨正:……   其实也没一天一百块这么夸张,杨正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借机敲打风离,不要再玩儿了,收收心,除了玩儿,还有很多人在努力工作的。   杨正将风离的状态给风叔汇报了,风堂就给分派了些杂活出来,风堂家大业大,哪儿有让儿子去餐厅端盘子的道理,随便甩点杂活出来,也够忙活了。   风离一点也不知道这些杂活是老爸给的,还以为是杨正给的,他还嫌气,不要。风离自己有暑假打工的思考,这事儿他以前也想过,还没提上日程实施就被老爸处罚了而已。   风离自己接的活儿是替音频网站录声音,之前他将自己的声音发上去,陆续接到几个家庭拍摄解说的散件活儿。有些家庭想拍美好纪录片啥的,都要找专业配音师配音的,风离这种学生价格低,很适合接这种活。   杨正就这么替他瞒着,一边将风叔发来的杂活处理了,一边支持风离自己接零活打工。   风离整个暑假都在忙,除了配音,还给网站录夜谈类和朗读类的推送,大部分根据流量销售情况提成回报,说着是挺高大上的工作,实际上收入少得可怜。   风离脾气犟,认定了喜欢的事情,不挣钱甚至倒帖钱都是愿意干的。   杨正大部分时间都在外边跑,风离就窝在家里做音频,杨正早上煮粥配小菜,风离就跟着吃。   中午,因为没钱,风离就忍着,他这人胃口刁,泡面啥的,情愿饿肚皮也是不会吃的,他中午就翻找水果吃,家里的水果都是杨正买的,堆着吃。中午吃水果下午饿得快,好还进入工作状态,也没太多感觉,忍耐一下就过了。   杨正下午回家,风离就眼巴巴的盼着,不能明白张胆的看,只能偷偷观察。杨正做的菜,端上来被人风卷残云,还被各种评价不好吃。   杨正:……   风离欺负杨正已经习惯了,杨正住在风家大宅三年,被各种欺负,都不会跟风离计较。风离这种一边吃一边损的性子,死也改不了。   杨正没有问风离要饭钱,风离还是假惺惺的问了几次,你买菜买水果也要钱的,咱们说好AA的,我得给你多少钱啊?杨正瞄了他一眼,给你记着帐呢,等我没钱的时候再找你还吧,到时候你还给我,我还当发一笔小财呢。   风离巴不得欠帐,过两个月开学了,老爸的零月钱一到帐,就有钱还了。风离挣的这点渣渣钱,全充手机话费了,每天跟女朋友聊天,都是风离打过去,长途电话也挺贵的,都贡献给我国移动通讯事业了。幸好,这两个月女朋友在外地拍戏,没让风离给买东西啥的,不然风离现在的收入情况太丢脸了。   风离的一切,杨正都看在眼里,他一点也不介意在物质上诱惑风离,他虽然心疼风离中午只吃水果不吃正餐,也只能忍住,早餐尽量准备充足一些便是。风离从小骄生惯养的长大,就不是个会过节约日子的人,将来若有一天,离开父亲苍天大树的护佑,杨正真担心风离会过上流浪的生活。所以,杨正借此机会打压风离,让他改改少爷脾气,男人多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好过整天专注儿女情长。在这种时候,杨正真有种长兄如父的感觉,虽然他并不是风离的亲哥哥。   风堂以为儿子靠自己给的零活儿挣钱,他挺满意儿子所作所为,计划着之后寒暑假,都会停掉儿子的零用钱。有压力才有动力,儿子即将学业有成走向社会,他也有老去无能为力的一天,他不想儿子永远都依赖着父亲过活。   暑假结束前,风堂进行了一次突击检察,大清早装做要赶去机场,时间还早,路过时顺便上来看看的样子。   杨正刚起床正在卫生间洗脸,就听到大门开锁的声音。   主卧室房门锁着,风离沒这么早起床的。   风堂挺自然的检查了杨正的房间,床上的被子还没收拾,卫生间只有一套洗涤用品。杨正给风叔倒水,然后叠被子,他都习惯起床后过半小时再整理床铺。   杨正每周过来住三晚,暑假时每晚都住这儿的事,风堂是知道的。做为父亲,他有种隐约的担心,他想来查证杨正的忄生.取向。风离有女朋友,杨正却从未有过女朋友,这一点上不得不有些令人怀疑。   风堂端着水杯坐在杨正的房间,似长辈般关心的问为啥不带女朋友回来吃饭。   杨正笑了笑说他一介穷学生,现在学业这么重,哪有女孩看得上他。   风堂比较理解,现在的女孩眼光高,你专心于学业是很好的,将来工作了,医生这个职业是很有前途的,车房地位这些东西,都会跟着来的。   杨正又问风叔今天时间这么赶,要不我去敲风离的房门。   风堂摆手,他该看的已经看了,又交待了两句就走了。   之后风离回大宅吃饭时,风堂也装做无意间向儿子打听,你哥杨正为什么一直没交女朋友?若风离不晓得杨正的忄生.取向,此刻肯定回答仨字,不知道。可是风离是晓得的,此时完全是下意识的隐瞒,哪儿有女的能看上他呀?最多我们一起看美女,他跟着评价过过嘴巴瘾而己啦。   风堂就不说话了,表示自己之前的确想多了。   因为风离暑假表现不错,风堂将之前许诺的投资拍网络剧的计划提上日程。   大二之后,风离明显感觉与女朋友有些疏离,俩人在一起没这么多话儿了,弄弄的笑容也少了,约会时时常走神,一别思考人生的模样。   风离说我爸那个投资要下来了,现在正做最后评估呢。   弄弄听了也没多开心,也没什么不开心。女孩告诉风离,只是这两个月拍戏太累了,需要调整一下,别多心啦,风离就跟着笑起来,他才没多心呢,他也知道弄弄很累,只是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多哄哄女友,多买些东西而已的。   这次投资拍剧的主创是华子,华子初写剧本,题材就是上次写的那篇反歧视GAY的青春校园剧。   故事梗概是男一号和好基友一起商量怎么追女孩,因为好基友看上了学妹,就找来男一号练习怎么求爱。结果跪地献花背台词的时候被别的同学发现,被众人误会俩人是GAY。   男一号就开始了漫长背锅之路,不管怎么解释,只会愈描愈黑,其间产生各种笑闹,受尽各种异样的目光。   好基友追求学妹成功,男一号却走上无人问津的路,从此就停不下来,不断被甩,被嘲笑。   终于,有个女生被男一号真情打动,俩人产生了真情。   结局是开放式的,没有固定男女主角真在一起了。   风离看完终稿剧本问华子:“么没有吻戏?”他同意拍男一最初衷就是跟弄弄演感情戏和吻戏,因为剧本一直在修改中,风离只知道大致故事梗概,终稿版本刚拿到手。   华子说,他也想加这段吻戏啥的,纠结半天,实在加不进去。   本剧的目的就是引发观众思考,因为男一号被人误会是GAY后对生活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如果结局男女主角接吻,观众就会将心思转移到一场普通爱情剧,只有开放式结局才是最好的结局。   好吧,华子是主创,这事得他说了算,风离不再争论。   请来的导演团队是获过奖的金牌团队,国内挺有名的,曾经打造过几部获奖影片而名气大增。   导演看了剧本,很认可华子的文笔,同时提出增加预算的要求。   增加预算是想依照电影制作水平来拍摄,原计划只拍十二集的网络短剧,若全部按照电影制作水平,增加的预算,将是一项大的成本支出。   风堂看了综合评估报告,觉得导演的想法值得采纳,拍摄成本可以增加,需要从别的地方减少支出。风堂开出的条件是,主创和主演,以分成形式拿报酬,这样一来,总体经费得到控制,主创和主演的利益被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主创华子这边无所谓,都是玩票性质的,认可。   风离和弄弄也表示换没关系,片酬啥的,他们都是新人,尤其是风离,新人都算不上,一点经验也没有,片酬俩字离他太遥远,演着玩,认真演就是最好的回报。   导演看了风离和弄弄的试镜,挺满意的,风离很上镜,镜头下的风离比实际更帅更有味道,这也是风离先天优势所在。   导演原本以为投资方的儿子来玩票没报多大希望,看了试镜效果,觉得这小伙子还是很有前途的,只是需要更好的包装而已。   这是一部新春校园剧,拍摄场景大多选在校园内部完成。年轻配角是弄弄找来的,全是弄弄班上的同学,全是科班一年级学生。也因为此,弄弄在班上火了一把,一个低调的女生,居然拉来整部剧还分角色给同学演,都怀疑弄弄有神秘身家背景。 第4章 同时被叛   要问风离对这两个月拍摄有什么感想,毕竟这是他接拍的第一部 戏,可是,他真的没什么感想。   因为风离从头到尾就没怎么找到感觉的样子。   各场戏的出演顺序是打乱拍摄的,风离没有一场表演自我感觉是走心的那种,也不知是导演要求太低,还是机位角度找得好,总之两三条就能过,偶尔也有一条就过的。   杨正见风离每天都这么累的样子,就询问拍摄情况,风离说他也不知道拍出来如何。   每条通过后,风离也现场看过那原片,没啥感觉,也没觉得演得好,或演得不好的。各种全程不在线的样子,只是夜间拍摄的戏比较多,会影响白天的休息。   在这期间,风离晚上拍戏,白天上课,白天有戏,没回学校上课的,作业还得完成,晚上还要回家录音频,全剧组就他一人最累,因为戏份最多。   要说收获,风离最大的收获是如何从团队资源整合中,获取最大的工作效率。   这个导演团队的确是国内拔尖的,整体工作节奏很紧凑,因为参演的学生居多,时间上安排也挺合理,将大多需出外影的戏合理改到晚上,白天的戏,大多在校园,大群众场景多集中在周末拍摄。   导演也有自己的想法,这剧提材新颖,除了原计划十二集网络剧安排在视频网播出,还要剪辑一部一百分钟的电影版,导演想带这个影版去参展。   风离的戏份是最后完的,两个月的没日没夜的作息时间全部打乱,换来一声“杀青!”他真觉得太值得了,必须得回家睡一整天。   杀青当天,全体人员到场,一起拍照又去吃饭啥的,风离和弄弄被围在中间,各种摆型啥的,年轻人玩得很嗨。   风堂也是初次投资影视,若非支持儿子和儿子的女朋友,他是不会轻易涉猎莫生的行当,这次投资收益如何?还需过几个月,后期制作完成作品上线了才知道。   风堂也找过几个影评人来看了源片,请提些意见,无奈这个行业水太深,有的好作品不卖坐,有的平凡作品却能大红大紫。   华子的父亲看过源片,就啄磨着下次他自己出资再拍一部,还是由华子做主创,还是找风离来演男主角。   这次的投资是风堂出钱,既捧了风离,也捧了华子,虽然投资总额不太多,但也是欠了人情,华子的父亲就想着,自己再投资拍个剧,照样同时捧俩个孩子,华子主创,风离演主角,就当还给风堂一个人情了。   华子对父亲的提议十分赞成,华子手里还在写另一个本子,也是很有信心的,这是后话。   风离回归正常生活,已经快放寒假了,弄弄不想春节回家,打算待在学校,风离说他也不想回家,就想陪女朋友。   春节临近,城市里流动人囗回老家,渐渐的开始空旷了,车少了,地铁也没几个人,风离陪着女友在商场转圈儿。   弄弄挺开心的样子,每次跟风离出来,都能买好多东西,这次寒假风堂照旧断了儿子的零用钱,风离也是有准备的,懂得节约起来,春节期间给弄弄买东西花的钱,都是之前存下来的。   弄弄看上一件貂皮披肩,风离一看价,五万多,他差点给跪了,没这么多钱。   女孩嘟着嘴,有些不高兴,你是舍不得给我用钱么。   风离一阵哄,没什么效果,最后不得不说出实情:“我老爸把卡给停了,放寒暑假后就不再给我零用钱了,弄弄你理解我么?”   弄弄停止了使小性子,就这么惊讶的看着他:“你爸这么厉害啊?过两年你毕业了,你爸还给你钱用吗?”   风离也不知道,照他老爸这种性子,极有可能毕业后就不给钱用了,会一脚将他踢出去自力更生啥的,风离觉得极有可能会这样。   风离对女孩说:“将来我毕业,我爸不给我钱用,我就成穷光蛋了,弄弄,你会嫌气我么?”   女孩干笑了两声,摸着风离的头发安慰:“才不会呢,我看上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钱。”   风离就乐了,他说:“这件披肩先存着,下个月有钱了,我再给你买。”   女孩也跟着笑,表示无所谓啦,我真的无所谓啦。   俩人离开皮草专柜,女孩走后边,她回头看了一眼貂皮披肩,小声说了一句:“这是限量版,肯定很快就卖掉了。”   杨正回家,看到风离居然在厨房忙碌,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风离居然会在厨房屋里忙碌?   风离听到关门声,从厨房里伸出脑袋,很高兴的样子唤杨正快去洗手,马上要吃饭了。   惊喜不要来得太突然,杨正觉得惊喜过度就是惊吓了。风离今晚绝对有问题,以他对风离的了解,这娃就是饿死也只会叫外卖,不会下厨的,何况今晚还要准备两个人的晚餐。   事实证明,杨正是太了解风离了,这顿晚餐的确不是风离下厨做的,是点的外卖。风离在厨房里忙活半天,就是将外卖给装盘子里再端出来的。   风离把菜给摆桌上,又开了瓶红酒,给两只酒杯都倒满了。   杨正看着这顿浪漫的晚餐,有点脑门抽一抽的疼,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觉得风离今晚的反常举动背后,必出妖娥子。   俩人举杯轻碰,风离尝了点儿酒,就这么趴桌上请杨正尝尝这些菜好不好吃。   杨正心说这些菜又不是你下厨做的,好不好吃跟你也没多大关系,还是动筷子每样尝了一点。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杨正表示该吃的已经吃的,该喝的已经喝了,就等你后边的话呢。   风离用特温和的语气说:“哪有什么事啊,我就想着咱俩柏拉图这么久了,好像都是你在买菜做饭和刷碗,我突然想起这事,有点过意不去,就想今晚怎么也得我做饭和刷碗,算是感谢你。”   杨正缓缓听着,这是主话题之前说的一番客套话,摇头说:“不用感谢我,真的,买菜做饭刷碗是我乐意干的。”   风离又说:“你也知道,现在放寒假了嘛,我爸把我的生活费和零用钱给停发了……”   杨正微微笑了一下问他:“你要找我借钱?”   风离响指一弹:“你怎么知道?”   杨正心说,你还能再演真点么,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么?   “说吧,借多少?”   风离眼神飘了飘,伸出五根手指:“五万。”   嗯,的确是笔大数目,杨正挑眉:“你自己挣的钱呢?俱我所知,你也能挣些钱吧?”   风离特郁闷的说:“我挣的钱都花了嘛。”   花了?自己花了?还是给谁花了?风离买了些什么东西杨正门儿清,根本啥新东西也没添置,钱都给女朋友花了。   风离见杨正不说话,索性就透底牌:“弄弄看上一件貂皮披肩,打折都要五万多,我现在没这么多钱……”   “等你有了钱再给她买。”杨正立即就这样说。   风离拒绝这个提议:“那个只有一件,限量版的,等我有了钱,那已经被别人买走了。”   杨正瞪眼,有时候真想拿枪将这人给崩了,他真得去买把枪才行。   风离替他夹菜到碗里,赶着用讨好的语气说:“我是想着,不是跟你柏拉图么,才先想着问你借的,要不我就直接找华子借钱了。这不,你在我心中的排名已经超过华子了。你不是喜欢我么,既然喜欢我,借点钱应该没什么吧。”   杨正打断他:“谁说我喜欢你了?”   风离一怔:“咱们在伯拉图,难道你还没喜欢上我?”   杨正无语望天,不熟悉风离的人觉得这小伙子很聪明,熟悉他的,觉得这孩子笨到家了,只是熟悉风离的人不多,而杨正,就是恰好熟悉风离的那个人。   风离还在继续追问:“你居然还没喜欢上我?枉我这么帅天天在你面前刷存在感,你跟我住一起这么久,居然还没喜欢上我?”   杨正只有纠正他:“我没跟你住一起这么久,我每周过来住三晚,其中两晚你都要录音,咱俩就吃晚饭的时间简单交流几句,这也叫天天刷存在感?你都没怎么当我存在过吧?”   风离想了想,好像也对,他还真没当杨正存在过似的,好像杨正的存在就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个,到底借不借嘛,一句话。”   风离已经词穷了,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   杨正坏笑了一下逗他:“要借也可以,你陪我上床,就借给你。”   风离的表情瞬间变形,过了会才恢复原来的模样,他咬住下唇装可怜的样子:“不借就不借嘛,说这些吓唬谁啊?”   然后就默默起身,回房了。   杨正有些难受,他见不得风离这副模样,钱是小事儿,但他风离能开这个口,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想了想,杨正起身去敲风离的房门:“喂,生气了?”   里边儿不说话,没声音,肯定是生气了。   杨正又说:“别生气了,钱借给你吧。”说完感觉很心塞,风离借钱给女朋友买衣服,自己本该棒打鸳鸯的,却上赶着借钱让风离去讨好女友,跟着犯.贱无人能救啊。   门就打开了,风离又笑嘿嘿的样子出来吃饭,还招呼杨正也坐过来吃东西。   杨正就在心塞的路上愈走愈远了。   风离一边儿吃饭,一边给弄弄打电话,他急着告诉女朋友这个好消息。   那边女孩语气平静:“不用了,那件衣服我不想买了。”   啊!?   风离看着挂断的手机,还没回过神来,不是之前都很想买的么,怎么又不想买了。风离看看杨正,又看看这一桌菜,今晚这顿白张罗了。   风离淡定的说:“那钱就不借了,弄弄不想买那衣服了,待会吃完饭,你负责刷碗。”   杨正啄磨着还是得找只枪把他给崩了的事儿。   风离丢下杨正一人在家里刷碗,他心里想着弄弄肯定是生他的气了。为什么看上的衣服就不买了呢?以前弄弄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必须下手买的,在他跟前一阵求一阵哄的,总之没有一件是不买的。   商场还没关门,每层楼都空荡荡的,除了营业员,没什么顾客。风离径直走到那家皮草专卖店,店员很热情的对他打招呼,因为风离是熟悉的老顾客了。   其中一个营业员正在给橱窗里的模特换新装,看来刚卖掉的样子,果然是限量版的很抢手。   风离无心问了一句:“原先这件皮草卖给谁了?”   营业员姑娘说:“你的女朋友啊?”   然后姑娘伸手捂嘴,好像说错话的样子。   一句无心的问话,一句无心的回答,却能听出不一样的答案。   风离奇怪:“是我女朋友来买的?”   俩个营业员姑娘互看了一眼,就低头不说话了。   一股细微的气息飘过似的,风离掉头就走了,他脚步很快,转过弯就跟跑起来似的,他跑到商场圆型中庭区,就这么站在楼上看着旋转一圈儿一圈的上下扶梯。   自动扶梯的尽头,是一对互相拥抱着提着皮草购物袋的男女,俩人信步走出一楼中庭开阔的空间。   虽然隔得远,风离的视力却很好,他清楚的看到,女孩是弄弄,男人是,他的老爸,风堂。   风离立即掏出电话,他很想确认一下,自己眼花看错了,他又无比庆幸,自己视力好得没有看错。   楼下的男女要走到出口时,男人停下脚步,掏出电话接了。   “爸,你在哪儿呢?”   男人一怔,顺口说:“我在开会呢?今晚要加班……有事吗?”   女人依在男人身边,就这么头碰头的样子,男人说加班俩字时略有停顿,还低头亲了女人一口。   整个商场回响起音乐,这是要关门的提示,同时柔软的语音播送:“各位顾客,还有半小时本商场即将停止营业,请还未付款的顾客去收银台,谢谢。”   双方都能听到现场音,也能同时听到手机里传回的声音,声音传达有时间差,现场音乐和手机里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回音绕梁,不断重复的响起。   风堂的脸色瞬间发白,他抬头回望四周,他现在所站的位置很显眼,五层楼的旋转扶梯,五层楼的圆形空间,任何一个位置都能看到他,只是楼上,除了几个已经准备下班的的营业员,一个顾客也没有。   手机里的回音被挂断。   风离知道,弄弄很漂亮,很多男生追她,自己能追到弄弄绝大部分原因是舍得花钱,弄弄要买什么,自己从不拒绝,弄弄要吃什么,自己冒着过敏的危险也不反对。他一直觉得这都是应该的,男人追女人就该花钱,没有哪个女人喜欢穷光蛋。   风离知道,这不会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恋爱,可悲的是,他居然投入了这么多,现在想猛然抽身,有种要被击垮的感觉。   风离知道,若换作别人,他会冲上去将那人暴打一顿,但,不行。这次,他同时被两个最亲的人背叛,尤如被猛然甩到空旷野外,自己倍感孤单。   他坐在沙发上,直到有位女士过来客气的说:“先生,抱歉,商场营业时间已到……”   风离抬头看着身穿营业员制服的女士,女士同样在打量他,多帅的男人啊,居然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像只没人要的小狗似的。女士心里大喊,亮瞎了姐的眼啊,帅哥,你没人要么,要不跟姐回家,姐供你吃香的喝辣的。   女士也不顾及下班时间到了,也不管回去晚了是否很危险啥的,就这么蹲下.身子一直陪着风离。   “帅哥,能合拍一张么?”   风离像没听到似的,就这么神思恍惚的眼神找不到聚焦。女士掏出手机,靠近风离,一只剪刀手比前,拍了两张,然后就这么发朋友圈儿,还附文字;速围观,下班前艳遇,大帅锅一枚!   杨正接到风堂的电话,那头在电话里问风离回来了没有?杨正抬眼看了时间:“还没呢?”   风堂又问:“风离出去多久了?”   杨正想了想:“刚吃了饭就出去了,可能出去散步了吧。”这是风叔第一次问出去多久了。   “风叔有急事吗?要不风叔你直接打风离手机问问。”   风堂说:“不用了,等他回来你给我发条短信告诉我一声。”   杨正应了一声,奇怪,风叔不喜欢发短信的,一直嫌气这是年轻人流行的东西,嫌浪费时间,打字太慢了,从来都是直接打电话交流的。   杨正以为那边话说完了,就道了晚安,刚要挂电话,风堂又说:“你……”   嗯……   杨正就听着。   “没什么……”风堂说这句话时声音很低,很轻。然后就挂电话了。   杨正:……   风离筋疲力尽的靠在门边,他是真没力气掏钥匙开门,他想要侧身靠一靠,就这么坐在门口,他发现,居然回忆不起曾经和弄弄在一起点滴,好像这段过去进了绞肉机,正被绞在一起,即将成渣,糊成一坨。   杨正听到门口有细微的响动,开门一看,风离坐在门口。   “这是怎么了?跟人吵架了?”杨正一边拉他,一边问。   风离摇头,像个孩子似的被人拉起来,眼露空茫的走向主卧,“啪!”将门关上了。   杨正给风堂发了条短信,说风离回来了,回家就进屋了,现在房门关着,要不要敲门问问情况?   风堂立即就回复了,问:“他怎么样?”   他怎么样?四个字和一个问号,杨正看了半晌,默默的回复:“没看出有什么样。”   风堂又回了一句:“注意他的情绪,向我汇报。”   杨正第一时间想到,父子俩吵架了,争执了,说重话了。这事以前也发生过,互相堵气,几天也就消了,只是这些年风离长大了,脾气上收敛了很多,已经极少与父亲再发生这样的争执了。   风离断断续续的,做了很多个没有具体情境的梦,猛然醒来时,发现天花板竟比平时高许多,一种可憎画面出现在各个角落。他觉得自己像个衰竭的病人,处在大到无边的世界,周边没有一个支点。   他抱着枕头,走到客厅,就这么窝在沙发上,四周空旷,每个角落,都在发出不屑的讥讽。   同时被两边抛弃的感觉,像整个人从云端掉下来,曾经有那么多迹象,风离被逼得必须回想。杨正说过,弄弄像他母亲年轻的时候。华子的母亲说过,风离的妈妈带领太太团去撕小.三,小.三就是杨正的妈妈。   最可笑的是,老爸看到弄弄会有什么反应,风离居然从未想过。   想到杨正,风离脖子僵硬的回头看着半敞的房门,他拖着游离的身子,抱着枕头朝那间屋子走去。   杨正睡得半梦半醒之间,晃然看到窗前坐着个黑影,瞬间吓清醒了。他定力好,若是真小偷,肯定得装睡,以免引起贼人谋害之心,可这是二十楼好吧,除非小偷是蜘蛛侠,不然进不来啊。若不是小偷,整个三居室的空间,还会有谁坐在这儿?   杨正窝在被子里觉得手心都出汗了,这是什么路数?风离怎么会半夜进自己的房间坐着?   风离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半小时,脖子愈来愈疼,因为脖子支持的脑袋太沉重,快要掉了似的。他把枕头给轻拍两下,就这么走过来,将枕头给轻放到床角,然后就这么睡下来,窝在床边,整个过程都很安静,若是杨正睡着的,不会被吵醒。   杨正在脑中搜刮了许多关于梦游症的临床病例,莫非风离突然就患上梦游症了?杨正也不敢惊动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缩在里边儿,他啄磨着天亮后要去查阅相关资料来的。   还好是张大床,杨正此刻竟是这么想的。   杨正能感觉到风离缩在床边一角在发抖,他假装翻身的样子,将被子一脚踢开,搭了被角盖在风离身上。   风离拉过被子,就靠到杨正身边,俩人就这么在一个被窝里紧挨着。   杨正有种作死的感觉,他没事给风离盖被子干嘛?现在怎么办?都窝他怀里来了,他觉得完都完了,他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流,身.下某处像要爆发出来似的,又特么不能动,你能对梦游的人干嘛?什么也干不了。   杨正心里暗叹一口气,再翻过身,背对风离,他要一直念清心咒才行。 第5章 被甩失恋   风离伸手抱住杨正的后背,过会,杨正移动了位置,过会儿,风离又抱上来,反复几次,杨正托协了,不再动了。   这是觉得他太好欺负了么,都欺负到床上来了。   杨正轻轻拉出床头柜下边那个抽屉,拿出里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半,老天,这样的状态还要保持两个小时才天亮好吧,他心底发出哀嚎。   五点半,天有些发白的样子,风离好像还没醒,杨正悄悄下了床,他得去洗手间冲个冷水澡,他需要冷静一下。   杨正在厨房煮小米粥,风离抱着枕头游魂似的出现在厨房门口。   杨正:……   杨正默默的看着风离,然后终于忍不住问:“你干嘛呢?”   风离说:“我失恋了。”   杨正想到昨晚风叔的话,让注意风离的情绪,然后风离说失恋了。   愣了几秒,杨正给了两个字作答复:“话该。”   风离觉得被杨正骂得很舒坦,因为还有人愿意骂他,就证明还有人重视他。   俩人就这么站在厨房,一人煮粥,一人抱着枕头靠在门边儿。   风离想了想,问:“你早就知道了对吧?还说她长得像你妈年轻的时候。”   杨正明白怎么会事儿了,之前还有些怀疑,现在不用怀疑,事件发展没有超出他的预期。   风离也不等他回答,转身抱着枕头回房了。   俩人对坐默默吃饭,杨正想了想,终是没有再继续问。   风离吃什么都没味道,他的性子比较爱砖牛角尖,是个比较认死理的孩子,面对女友的背叛,经过一夜时间的酝酿与发酵,剩下的只有怨恨。一边勾搭他,一边勾搭他老爸,他怎么当初就这么眼瞎看上弄弄了呢。   风离愈啄磨愈觉得难受,好像不通过某种渠道将这种难受的情绪发泄出来,他就这么一口气堵心里要给憋死似的。   杨正原以为风离会在家消沉几天,失恋的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却见风离那股神色不像是要消沉几天的样子,好像堵着一口气似的,眼睛也发出寒碜的光芒。   风离勉强喝了两口粥,一点也没胃口。   杨正胃口不错,吃得很香的样子。   风离抓了手机就准备出门。   杨正看他那样子,怕他出去闯祸,就说我开车送你去吧。   风离也不计较谁开车送他去的问题,他跑到学校女生宿舍楼下,准备去堵弄弄。   现在是放寒假期间,临近春节,宿舍里空荡荡的,留校的学生很少,既使有,也大多待在屋里,室外太冷了。   风离没给弄弄打电话,就这么双手放兜儿里,站在宿舍楼下等着,他也不知道弄弄会不会回来。   杨正可不愿意陪他站在室外傻站着,杨正寻了对面儿一栋楼,就这么站在一楼玻璃门后边,他就负责盯梢风离,只要风离不做出傻事儿,不要闯出祸事儿就行了。   杨正掏出手机,想给风叔发短信,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貌似风叔昨天的语气里没有透露父子俩俱体矛盾的曝发点在哪里,若杨正先问了,显得太过聪明了,杨正又把手机放回去。   临近中午,弄弄和几个要好的女同学有说有笑的回来了,这几个女生是因为寒假期间接了散活儿才留校没回老家的,风离都认识,上周还请弄弄和这几个朋友一起吃过饭的。   弄弄看到风离,停下脚步,另几个女同学都停下脚步,两边的人都这么站着对视着,都不想先说话。   身边的女同学还不知道这事儿,以为小俩口吵架了。   风离等了许久,肚子里的气愈存愈多,他不客气的问:“你什么时候勾搭上我爸的。”   弄弄当场下不来台,顿时就怒了,这句话惊曝了太多□□。   风离也顾不得气度和容忍了,没人女朋友襞腿还能保持气度的,他又大声说:“你昨晚去哪儿了,跟我爸上床了?”   弄弄双目圆瞪,当场就吵起来了:“我跟谁上床关你什么事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风离也急得吼:“你不觉得羞耻吗,你一边跟我吊着,一边去勾搭我爸,你这个女人还要不要脸啊。”   弄弄跳脚骂他:“老娘跟你在一起才没脸。”   围观女生才是弄弄必须安抚的对象,女孩知道,今天这事儿已经撕破脸了,她也不用再装了,此刻不将风离打压住,她以后也不必在学校混了,随时被人戳脊梁骨。   弄弄对旁边的女同学说:“你们知道他有多窝囊吗?别看他长得这么帅,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里边全是草包。”   风离瞪眼:“你说什么?”   弄弄冷哼一声:“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别人还不知道你不.举吧,不.举是种病,有病得治,你特么藏着腋着不去看病久了心理要变.态的。”   风离:“你……”   弄弄喷他一脸:“你什么你,你这个三秒男,老娘早就想甩你了……”   围观女生神色各异,脸上各种表情都有。   风离上门找弄弄理论,明摆着是找死,吵架骂人这些活儿本就是女人强项。   “你……你这是报复我。”风离根本不会吵架,被激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弄弄张狂道:“你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了,要不我叫保安了,告你性.骚扰。”   然后带着一帮女同学转身就进了宿舍楼,嚣张态度的气焰把身边儿的景物都煮沸了。   风离气得原地转圈儿,他真是鬼迷心窍了,上赶着来讨骂的,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彪悍啊,怎么劈腿的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他真是活见鬼了。   杨正在对面儿玻璃门后边听得要笑抽过去了,风离转身看他这边,杨正赶紧拿手机放在耳边假装在接电话。   风离一把拉开玻璃门,冷着脸静静看着杨正。   杨正可不想当炮灰,装做淡定的挂电话的样子问:“你好了么,我们走吧。”   风离也不确定杨正有没有听到刚才跟弄弄吵架的话,也不好继续发飚。   杨正的判断是正确的,若是被风离抓到杨正在边上全程听完了,肯定要把怒气转嫁撒在杨正身上的。   杨正转着车钥匙,心情很愉快的样子,差点哼起小歌,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不能让风离看出来。   风离又恢复到之前垂头情绪低落的状态,该发泄出的脾气没发泄出去,反而受了一肚子气回来,能不情绪低落吗。   很多餐馆都放假了,要想出去吃饭也找不到好地方,杨正又把风离给拉回家,准备回家做午饭吃。   风离面对四菜一汤,一点胃口也没有,还是不想吃东西。   杨正劝他:“不就是失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早上也不吃,中午也不吃,你是要成仙吗?”   风离淡淡的抬眼看了杨正一眼,提不起精神,把碗这么一推,摇头,的确吃不下东西。   杨正想了想说:“作为实习医生,你能听我一句专业上话吗?”   风离略微点头,表示你说吧。   杨正:“阳.痿和早.泄是有区别的,这是两种不同的情况。(专业知识普及,省略300字描述。)。通俗的说法是三秒男和不举是不能同时并存的。”   风离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杨正肯定瞧热闹不会放过的,都懒得说杨正了,这事本就是弄弄和风离的矛盾,扯上杨正也没什么意思。   风离蔫啦叭叽的看着杨正:“谢谢你普及专业知识。”   杨正说:“不用谢。”   风离默默扒了两口饭,吞不下去,嗓子眼儿跟堵住了似了,又把饭粒给吐出来,擦了嘴,默默的进了屋。   杨正想着风离早上中午都没吃饭,不管受到多大的打击,铁打的身子肯定还是有饥饿感的,下午早早就把晚餐准备好了,看了时间,下午四点半,他去敲门,唤风离出来吃晚饭。   等了半天,风离来开门了,恍惚的神情又回屋子里。   杨正很少来风离的卧室,除非做清洁需要进来打扫,风离是个很注意隐私的人,在家不在家,卧室门都给锁着。   风离窝在床上看电脑,床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小桌,风离窝进被子里,戴上耳麦继续眼晴盯着电脑。   杨正看了一眼,在演苍老师的动作大片儿。   杨正:“……”   风离看了杨正一眼,指挥让杨正去冰箱给他拿瓶水进来。   杨正又去帮他拿水,又顺便喊风离去吃晚饭。   风离半靠在床上摇头,拧开水盖子就咕噜咕噜的大口喝,然后又窝下去缩在被子里露出眼晴看苍老师。   杨正:“……”   杨正就这么陪在一边儿坐在床边,手机一颤,杨正点开,是风叔发来的短信,询问风离情况的。   杨正就回复,‘今天风离和女朋友吵了一架。’弄弄今天也看到杨正了,若杨正瞒着不说,弄弄也去跟风堂说的。   风堂看到这条短信,就不再回复了。   杨正见风离还一副窝被子里不想起床的样子又问他:“饿了吧,出去吃晚饭吧。”   风离歪头看了一眼杨正,指着电脑画面问:“你看苍井空有什么感觉?”   杨正摇头:“没感觉。”   风离扯过被子把头给盖住,发出一声哀嚎抱怨:“我也没有感觉,怎么办?”   杨正:“……”   风离一把掀开被子又说:“那个贱女人,老子要去砍死她。”   杨正按住风离:“表冲动”   俩人一阵肉博的是结果,风离空腹了一天,没什么力气,被杨正拖出被窝去餐桌边坐着,被命令吃饭。   风离勉强吃了大半碗,实在吃不下了,菜尝了一两口,至少米粒儿是下了肚的,杨正也不再勉强他,把他放回屋了。   杨正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干净了,回客厅擦桌子,看见风离的屋门居然是开着的,这孩子平时在家都把屋门关得严实,蚊子都飞不进去。   杨正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进来,让风离吃点水果。   风离双眼盯着苍井空,无神的状态,不知道神游到哪点儿去了。   杨正说:“我给你推荐一部好看的吧……   风离看了杨正一眼,严重怀疑的眼神:“你能有什么好看的推荐?”   杨正回自己屋里抱了笔记本电脑过来,把风离的电脑给关上放一边儿,把自己的电脑给打开。   风离:“……”   杨正看得挺起劲儿的,G.Ⅴ动作片。   风离看了杨正一眼,指着画面里两个男人在做不可描述的画面问:“你就让我看这个?”   杨正笑道:“是啊,怎么样?有感觉吗?”   风离抽过一只抱枕就往杨正身上砸,边砸边骂:“你让我看这个,我抽你,你看我不抽死你。”   杨正一边笑一边躲,担心电脑被秧及池鱼掉地上摔坏了,干脆收到电脑躲出去了,顺手替他关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了一句。   “记得把水果吃了。”   风离脸色通红,颈子也跟着气红了,居然一个不小心,被杨正这小子捡漏看了笑话。   凌晨一点半,风离是被吓醒的,他梦到在跟杨正一起看小电影,然后,然后他就硬了,醒来一看,真的硬了,风离在床上翻滚几圈,才把这股谷欠.火给压下去,他觉得完了,他已经完了,他真的要开始变.态了。   恍惚中,仿佛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风离跳下床拿手机,手机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站在冰冷的地板上,握着手机想了想,有点口渴了。   风离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冰水,拧开瓶盖就开始大口灌,难道老爸这个最关键的当事人都不需要给他来个电话么?事发至今已超过24小时,都不需要给他打个电话说点什么吗?   他不指望老爸道歉,女人有的是,老爸看上了,俩人也勾搭上了,这事已经是这样了。老爸至少来个电话安慰他一下好吧,给他说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也好啊。难道出了这档事,要他先给老爸打电话安抚一下?   风离将空瓶子丢到垃圾桶里,回屋取了枕头抱上,径直走到杨正的卧室,就这么将枕头往床上一放,就窝成一团睡床上了。   杨正意识半清醒,当他确定身边又睡了个人时,已经完全清醒。   风离也不等他给盖被子,直接拉开被子就塞了进去。   杨正:……   正想翻身背对他,风离轻声说:“别动。”   杨正就僵了,不是梦游症,是他想多了,风离根本就是清醒的。   风离又说:“好好睡觉。”   杨正闷闷的说:“这样能睡着吗?”   风离才不管这些,他在自己屋子里睡不着,只有到这儿才睡得着,他威胁道:“我不管,说好柏拉图的,睡觉。”   杨正此刻只想拿只枪崩了他,你只管点火,不管灭火,太霸道了吧。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杨正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明,当初说好条件对等的,互不干涉的,你不碰我,我就不碰你,现在你自己爬我床上来了,还让我守着不能动你,是个什么道理?   风离闷头喝粥,抬头漠然的说:“条件由我定,当然我说了算,我不能让你碰。”   杨正不解,这是什么道理?   风离说:“我怕疼。”   杨正想说其实事前准备工作做足了不会疼,又觉得现在这场合说这些不适合,又低头默默的喝粥。   庆兴的是,风离已经恢复了食量,杨正甚感欣慰,照这么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风离就会走出失恋的阴影。   风离就宅在家里,哪儿也不想去,提不起精神,春节假期,也没有广播需要录制的。   杨正也没有要去的地方,俩人都宅在家里大眼瞪小眼。   杨正比较忙,收拾屋子打扫之类的,风离就端着水杯坐着,眼珠子跟着杨正的身影这么转悠,杨正去哪儿,风离的眼珠子就转去哪边儿去。   杨正终于丢下手里的活儿,回头问他:“你干嘛老盯着我看?”   风离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姐,你跳个脱衣舞给我看呗。”   杨正:“……”   风离又说:“要不,跳个钢管舞也行。”   杨正知道风离在寻他开心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丢给风离一个‘不想理你’的眼神,继续忙活儿手里的事儿。   杨正洗完澡,下身围着一条大浴巾,正在照镜子,头顶有一根亮晶晶的白头发,刺眼,杨正照着镜子慢慢把它挑出来。   卫生间的门锁突然被拧开,风离一把将门推开。   杨正吓得拔了两根黑头发下来。   客厅的卫生间虽然是共用的,风离却从来没用过,等于这间卫生间是杨正专属使用的。   杨正略皱眉:“干嘛呢,先敲门。”   风离站在门囗,就这么看着全身只在腰间围条浴巾的杨正,毫不避违的,光明正大的看。   杨正:“……”   风离淡淡的说:“你撒泡尿给我看。”   杨正:“……”   风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问过你几次了,你撒尿是站着还是蹲着,你不是说让我自已看吗?现在我想起这件事又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   杨正不介意让风离看,可是风离现在的状态看了也没有效果。   杨正一边关门一边说:“我现在尿不出来。”就这么把风离给关外面了。   杨正继续对着镜子找白头发,他心里嘀咕着,不就是听到你们吵架说了不举和三秒男这两个关键词吗?用得着这样处处针对我吗?   风离每晚都来杨正屋里,之前两天都是半夜醒后过来,后来改为洗澡后直接抱枕头过来,上杨正的床跟上自己的床似的,一切都理所当然似的。   杨正数次反对,这不公平,反对无效,风离霸气回应,说好柏拉图的,你不能犯规。   “柏拉图”三个字尤如那斯达克之剑,高悬于杨正头顶,之后很久,杨正都很反感这三个字。   风离洗完澡就抱枕头过来睡,还养成了一个习惯,睡前聊天。   这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从小到大,自婴儿时期开始,风离都是单独睡,婴儿床到儿童床到舒适大床,每次到了休息时间都是自己上床,自己入睡。至今也沒体验过睡前夜谈的生活。   他和华子是好基友,交情再好也未曾互相留宿过。读大学后交纳了学生宿舍床位费,那是必须要交的费用,但他一天也没住过学生宿舍。   风堂知道儿子喜洁,肯定住不惯脏乱差的男生宿舍,早就在外租好房子。   风离开学报道第一天起,就回租的房子过夜,也因此没有机会体验睡前夜谈文化。   此次过来挤杨正的被窝,初尝床边有人聊天的滋味,太新奇,停不下来的感觉。   杨正大一开始住校,至今己有五年余,舍友换了一拔又一拔,对博大精深的夜谈文化早己习惯。   俩人每次都能聊一两小时。   风离说这次发生身边最亲近的俩人同时背叛他的事情,他有种差点扛不住的感觉。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找杨正抱团取暖才好过些。   杨正安慰他别老记挂着这件事儿,人生不如意的事多着呢,你能想到我,表示心里有我,我也挺高兴的。   风离问他:“你不是我爸派来的探子么?不想着看我的笑话么?干嘛装做这么关心我的样子?”   杨正冤枉:“我不打着探子的幌子能住进来么?我这么费尽心机搁你身边待着容易么?我干嘛笑话你,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风离听出这话里的味儿来了:“你这意思是,己经喜欢上我了吗?”   杨正知道,此时不表白更待何时,风离失恋,正是他乘虚而入的好时机,虽然他也有些不齿自己现在的小人行径。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风离渡过了这个低谷期也许还会交別的女友。自己不抓紧时间掰弯他,更待合时?   杨正说:“是的,早就喜欢上了,不然怎么会答应与你柏拉图?”   风离继续追问:“早就喜欢是多早?是很喜欢的那种吗?”   “是很喜欢,很早很早就很喜欢。”   气氛温馨而柔和,杨正觉得夜谈会真是太好了,他靠近风离,闻着对方头发的味道,吸入的同时,也吸入这致命的沉香。   风离得到想要的回答,笑嘻嘻的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等我把你甩了的时候,你启不是要伤心死了?看来讨厌一个人,收拾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相爱相杀。”   杨正想找枪崩了他。   “你为什么讨厌我?我一直晓得你对我有些敌意,抱歉,我还真不知道事件根源在哪里?”   “不会吧,我这么讨厌你,还把你列为最讨厌的人,你居然不知道为什么?” 第6章 借机表白   其实风离也说不清楚讨厌杨正的根源在哪里,风离只记得小升初刚考完母亲就自杀了,然后风堂就带了杨正回来,说要暂时借宿在咱家。   杨正哪年读高一,是学霸一枚,而风离正值叛逆最高峰值期读初一,学渣一枚。   学霸和学渣从来都不是一国的。   风离看不惯杨正装乖学生的样子,虽然人本来就是乖学生。   风堂常在儿子面前树立杨正做榜样,沒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风离觉得很受伤,刚失去母亲,又来个抢父亲的。   敌意都建立在日常生活芝麻大小的事情上,现在已经回想不起是些什么事了,还好只借宿了三年,杨正考上大学就搬出去了。敌意渐渐成习惯,变成讨厌的人了。   杨正躺枪,风叔借他做榜样是想打压儿子,由此激发风离的上进心,这也是做父亲的一种教育手段。沒想到却成了风离对他敌意的根源。   风离讨厌杨正还有个原因,不管想出什么法子整他,出言讥讽也好,使小心眼打压他也摆。杨正跟本不接招,视若无睹,瞧不起人的样子,再大的力气尤如打在棉花上似的。   杨正要跪了,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你了?我是见你出的招太幼稚,不与你一般见识摆了。每次你耍小花招,我都一眼看穿,真是没什么意思,不想惹你生气摆了,没想到换你这么深的成见。”   风离说:“不是吧,你都能事先看穿?有沒有这么牛啊?那我知道你的忄生.取向,然后计划和你柏拉图,让你爱上我,我再甩了你当做狠狠的报复一下。这招儿你也事先看穿了?”   杨正啄磨着还是得找把枪崩了他。   看来俩人必须重新认识一下。   杨正说:“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只是那时年少,也不敢表露出来,怕你知道就不再理我了,但又想吸引你的注意,就装高冷,就是想让你多看我俩眼。现在你知道我的这份心思,若要甩我,我真的会伤心死的。”   风离听了觉得有点甜:“原来是这样,那就继续折磨吧,我可以抱着你睡,你却不能碰我,因为规矩由我来定,你必须无条件执行。谁叫你先动心呢?先动心的就输了。赢家才有话语权。”   杨正无语,他从没想过要赢的好吧。   杨正知道再这么下去,搞定风离只是早晚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不做什么特别的事,就这么互相陪着。   早晨杨正先起床去做饭,他留了个心眼掀起被角看了一眼,风离侧身熟睡着,有晨.勃现象。   风离睡得迷迷糊糊的,梦中清晰的看到杨正围条浴巾在跟他说话的样子,杨正身杨极好,一点也沒有女性化的言谈举指,纯男性的阳刚气息充满了吸引力。风离看呆了,突然惊坐起,噢,又硬了!风离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是要在变.态之路愈走愈远了吗?   风离一直沒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当然弄弄更不会给风离打电话。   风堂只与杨正保持短信联络。风堂让杨正转告风离,明晚除.夕之夜回家吃年夜饭。   中华传统,除.夕之夜全家团聚守岁。   风离翻阅了杨正和老爸的短信往来记录,将手机递给杨正说:“你告诉他,我不回去。”   杨正想了一下,回信说己经传告风离这个消息了。之后的话没说,风叔自己猜测吧,以你对儿子的理解,他的决定如何,明晚就知道了。   风离接到华子打来的电话,华子想跟他约时间。照惯例,年三十华子要登门拜年的,然后可以和风离聊聊,风离再去华子家拜年。俩家住得近,往年都这么安排的,所以先打电话问风离何时在家。   风离在电话里告诉华子,明天年三十他不回大宅,这次过年就不去华子家拜年了。   俩家住得太近,他不想看到不想见的人,不过这话他没说。   华子肯定不知道这里边的缘由,问原因:“为啥不回家过年啊?难道今年你陪女朋友回老家过年?”   风离:……   华子笑道:“没见过你这样专情的,哪有陪女友回家过年的道理?我看你是太宠女朋友了,简直二十四孝男友嘛。”   风离不想多说,嗯,嗯,的含糊应了,才挂掉电话。   风堂的短信又到了,点名要求杨正明天回来吃年夜饭。   杨正装做不知道这对父子闹茅盾的,只能回复:“好的,一定到。”   这几年杨正在外念大学,每年除.夕夜都要回风家大宅,今年被风堂重点点名,必须回去。   风离说:“你去吧,不用管我,明天中午多做点菜,晚上我一个人在家吃饭就行了。”   言下之意己经将这儿当家了。   杨正舍不得风离独自吃年夜饭,又不得不去风叔那边,他计划着过年气氛好,借机跟风叔说说,将父子倆人的僵局关系给调和缓解一下。   风离挥手:“我和老爸的矛盾哪是你几句话就能调和的,回家团年这样的事他不直接告诉我,反让你转诉我是为什么?就为了让我先回去,要我先低头,我才不干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杨正觉得这事他能说和就尽力,不能说和也没办法,顺其自然吧。   风离抱着枕头过来的时候,杨正赶紧摞摞位置,将刚才暖过的窝留给他。风离靠在暖和的还留着杨正体温的窝里,觉得也有些暖和起来。   两人同盖一床被子,却只能纯聊天,苦了杨正,也就他能忍,若换别人,早扑上去了,当然,若换别人扑上去,风离早将人打跑了。   风离挤进来习惯性的就抱着杨正的腰,杨正在身下塞了个抱枕,给档住,免得直接碰触到风离产生尴尬。风离有点奇怪,干嘛塞个枕头在被窝里,杨正难得红了脸,说塞着好一点。   风离好奇,将枕头拿开看了一眼,哦,不可描述,然后又将枕头给塞回去,你还是继续垫着吧。   这个枕头隔在中间,杨正也没有查觉出来,风离看了那一眼后身体渐渐有了反应。   俩人就聊起小时候的事,其实俩人初见时已经是青少年了,那时风离读初一,杨正读高一。   杨正初来乍到,风离觉得他挺可怜的,失去父母像孤儿似的,相比之下风离还有父亲。孩子的思维很简单,有杨正做对比,风离觉得自己也不算最惨的。   后来母亲娘家的亲戚就开始给风离惯输仇恨意识,话里话外都问风离。   你怎么不恨杨正啊?你知道杨正的妈妈是小.三吗?若不是小.三破坏家庭幸福,你妈妈也不会抑郁症暴发跳楼自杀。你不能跟杨正做朋友,你该恨杨正的。   这类似的话重复念叨,引起风离的反感,这也是风离至今与母亲娘家的亲戚不怎么亲近的主要原因。   风离觉得这些亲戚管得太多了,他老爸都不计纠,这些亲戚计纠个什么劲儿,除了会挑拔离间,没一样好的。   当然,那时候风离的世界观还没成型,小.三和破坏别人家庭是个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在他的理解中,破坏这个动词只能连系上实际物品,例如破坏玩具,破坏古董。家庭这个名词只能连系上形容词,例如美好家庭,温馨家庭。他无法理解破坏家庭这个词,自然也不理解什么叫小.三。   风离现在回想起此事觉得很有必要与杨正交流一下当年的感受。   杨正的父亲是医生,因为手术受伤,感染病人的传染病毒血液而死。两年后母亲死于车祸时,杨正还在学校上课。   杨正记得那天风叔来接他放学,没回家,直接去的殡仪馆。杨正之前就认识风叔,父亲去逝后风叔才找到他的母亲。   母亲并未对他隐瞒,反而将年少时与风叔的那段初恋告诉他。风叔因为受不了家族施压而与母亲分手,俩人有缘无份而已。   风离问他,你就没有恨过我么,我听说,我妈还去找你妈妈讨说法,还打了架啥的。   杨正笑了笑,你真的想多了,你的母亲怀疑丈夫出轨我不作评价,因为这是他们夫妇内部的事。但我知道,我妈妈跟风叔一直是柏拉图,至死都是清白的。   风离惊讶,不会吧,这种事情你也晓得?   那当然,我妈说当年风叔很有礼,两人相恋到分手,只接过一次吻。后来再遇上也不可能,因为我爸去逝前,我妈就被查出患了宫颈癌,只能保守治疗。所以说我妈真是被误会的,不过这都是他们上一代的恩怨,与我有何关系。   当年的两个女人,你我的母亲早就离开了,我们何必再追问谁对谁错。若我们的母亲还有什么遗愿未了,那只是希望她们的孩子幸福快乐,仅此而已。   风离低声说,原来我爸和你妈妈才是柏拉图。   难怪,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永远也得不到的才是心里的硃砂痣。所以我爸看到弄弄,不会顾忌我,肯定要抢的。   杨正说你能想开是最好的,我当年不一定会选择跟着风叔的,外婆和姨妈家也可以收留我。风叔就说先带我回去吃个饭,再由我自己决定是否要留下来。我因为见到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才跟风叔说要留下接受他资助的。   风离听了觉得心里暖暖的,居然有人这么早就喜欢自己,有种自已还是挺受重视的感觉。   杨正又说,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么?你把我带到房里把门给反锁上,我还以为你也看上我了。你拿出几张考试不及格的卷子,让我模仿风叔的签字,替你签在卷子上面。我还记得你那次语文只考了26分。   这段细节风离早就忘了,此时提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些糗事别提了。   风离只记得第一次见杨正,觉得他长得很高,沒自己长得帅,别的都忘了。   杨正说,从你把我带到房间反锁门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留下来了,因为已经喜欢上你了。   风离脸色微红,赶紧的闭眼说,困了,不聊了,睡觉。   杨正微笑的看他,貌似进展不错,风离取消了对他的成见,后边的路就顺畅多了。   虽然腻味睡在一起不能碰他,虽然下边涨.痛得历害,也是不错的。   杨正今天很忙,早餐后就赶去买菜,中午之前张罗了一大桌风离爱吃的菜,今天是除.夕,照习俗都是自己做年饭,往年杨正和风离都回风家大宅吃年饭,这是第一次自己做年饭。   外卖都停止送单了,有大酒店要接年夜饭的订单,风离一人在家吃年夜饭,没有理由去大酒店,何况大酒店这些地方,去的都是全家团圆,每桌都坐满了,一两个人的,去了更显孤单。   杨正最近厨艺大涨,风离对美食要求高,口味又挑,对很多食物都过敏,杨正受到许多挑战。任何一个名厨,要想避开所有风离过敏的食物,还要味美菜式多,也不容易吧。   看到风离吃得大块垛颐的样子,杨正觉得辛苦做这么多,挺值得。   午饭后又赶着包饺子,让风离晚上自己煮着吃。照习俗,饭菜都要剩下,明天初一不用再煮饭的,所以今天杨正做了很多,饺子也包了很多。   下午离开前,杨正反复交待,垃圾我都提出门倒了,因为初一不能倒垃圾的,也不能洗澡的,虽然都是老辈儿的讲究,风离听不进去,杨正还是有必要念叨几句的。   杨正走后,风离就在家看电视,电视是房东留下的。风离喜静,不喜欢看电视,今天过年,好像家家户户都很热闹的样子,开着电视更显得热闹,电视里反复演着喜庆的节目。   整个大房子就电视发出的声响,风离看了会,觉得好无聊,全是演的团圆祝贺啥的。   风离的手机收了很多拜年短信,他就这么翻着手机玩,一条条回复。都是些套路段子,各种拜年庆贺新春的段子,换个名字转发就行了。   风离接了几个拜年电话,电话里全是笑呵呵的声音,各种哈哈哈,哈哈哈。风离给姨妈家去了电话,这是他母亲那边的亲戚,拜年电话必须要到的。电话那头都很热闹的样子,相比之下,屋里暖气开得再强,也冷清的可怕。   华子的电话打进来,风离以为又是拜年的,笑呵呵的接了。   那边炮语连珠的就跟机关枪似的开始说:“我是知道为啥你不回去了,我刚去你家拜年了,你猜我看见谁了?”   风离奇怪,难道见鬼了?   华子喘气很急:“可不是见鬼了吗?我看到韩弄了,你没跟韩弄回老家过年,那人根本在你家里。”   风离收了笑,就不说话了。   “喂,你在听吗?”华子受惊过度,情绪还没平静下来:“你爸,就是风叔怎么给我们介绍的,让我喊韩弄什么?让我喊韩阿姨,我鸟了个去啊……”   弄弄是风离给喊的小名,弄弄姓韩,叫韩弄。   华子受到巨大的打击,之前大家拍戏都混在一起,韩弄全班同学,甚至全校同学都知道韩弄是风离的女朋友,互相演男一号女一号的。   这才过了多少时间,韩弄就变成风叔女朋友了?华子表示接受无能。   “我晓得了。”华子想到件事:“我知道你今天不回来是怎么回事了。若你在场,风叔让你叫她阿姨,你真是完都完了。”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你说风叔如果跟她结婚,会不会让你喊她妈……”   风离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现在父子俩人内部矛盾已经被激化,从私下的转移到公开对立面。   今天这种场合,亲戚到访,朋友拜年数量之多,在风家大宅如过江之鲫。   风堂带着韩弄在身旁,让后辈都唤一声韩阿姨,其目的是想公开韩弄的身份。   风离的母亲去逝后,风堂身边的女友换了一拔又一拔,风离都习惯了。年近五旬的多金男人没有妻子的束缚,有多么吸引美女,风离懂。   风堂换了这么多女友,没一人除夕夜能带回大宅跟在身边的,因为这样的场合那些女人不够资格。而韩弄,风离想到这个名字,觉得真是个笑话,现在这个笑话的来源却是他风离。今天之后,风家的朋友和亲戚只记得韩弄,都会笑话风离。   这一刻,风堂变得格外面目憎狞。父亲在儿子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也许风堂并不需要儿子多依仗他,他还有年轻的美人,年轻美人可以为他生下更多的儿子。   风离深刻感受到被父亲伤害的痛,痛得呼吸都跟着疼起来。   他关掉吵闹的电视,就这么窝在沙发上,神情木然的看着手机。手机里还存着一些他和弄弄的合照,每张照片都充满了讽刺的笑容。   风离翻出手机相则,开始一张张删照片。这些照片真讨厌,居然一直存着忘了删,而且还有这么多,怎么都删不完的感觉。   窗外有孩童放礼花和鞭炮,笑闹声隐隐约约。隔壁的孩子就站在阳台上放冲天猴,全家都围着看热闹。虽然窗户紧闭,还是能听到欢乐喜庆的声音。   与之应衬的是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指针向前移动的声音,只有寞静的呼吸和心跳声。   之前,他失去了父亲和女朋友,现在,他失去了全部的社交圈。   ……   杨正匆匆吃过年夜饭就想告辞,大宅人多,风家瓜蔓亲戚都来了,席开五桌。   风堂作为一家之主忙得不得了,各种招待不周,各种话家常啥的。   杨正放下碗筷,起身,想走过去跟风叔告辞。   风堂隔着圆桌看了杨正一眼,双目微闭,下巴一点,表示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回去吧,就把杨正给放了。风堂知道,杨正得赶回去,那边臭小子一个人待在屋里,杨正早点赶回去陪着也好。   杨正回到安静冷清的家,暖气开得很足,每个角落都透着死沉的气息。今晚风堂带着韩弄坐家宴主位席的事,风离肯定是知道了,这事应该会有人第一时间通知风离的。   主卧没人,房门开着,床铺干净整洁,客厅也没人,难道风离出去了。   杨正走回自己房间:……   风离窝在自己床上,被子盖着脑袋,一点动静也没有,就露出几束头发,躲这里的。   杨正以为风离睡着了,就松了领带去洗澡,他看了一眼时间,九点整。   他是比较讲究老辈儿留下的习俗的,今日除.夕百无禁忌,过了十二点就是大年初一,就不能洗澡了。   水哗啦哗啦的流,杨正站在喷喷头下,想着今天席面上坐主位的风堂和韩弄。   他赶到时也很意外,居然风堂带着韩弄公开了身份。之前韩弄作为风离的女朋友找风堂投资拍戏,风堂为了支持儿子和儿子的女友做了投资的事,是人尽皆知的。   杨正想不明白,风堂这样的做派是为了什么?为了跟儿子纠气?不可能。风堂什么人?风堂是个明白人,犯得着为了跟儿子纠气带韩弄出场么?这么做唯一可解释的是,风堂对韩弄是认真的。   一个年近五旬的男人,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认真,会有什么结果?将来风离见了韩弄怎么办?叫阿姨?还是叫妈?   杨正想了会儿,觉得脑袋都想痛了。   他取了大浴巾擦身,又取了小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推开淋浴房的玻璃门。   “啊……”   杨正吓得惊呼一声,风离穿着睡衣不声不响的站在浴房门外,什么时候进卫生间的?水音太大,没听见,何况他刚才在想事儿,也没注意到风离什么时候进来的。   虽然他是学医的,临床上见过很多恐怖得普通人不敢看的,此时也吓了一跳。   风离双臂一张,就扑过去,紧紧将杨正抱住。   杨正身上还有些湿,他想把风离推开:“有什么话,等我穿了衣服出去再说行不?”   风离摇头,双臂收紧,就将脑袋靠在杨正耳边,一副坚决不出去的样子。   杨正有些无奈:“你要干嘛?我还没擦干水,湿的,我冷。”   风离不放手,将嘴唇压在杨正耳朵边,沙哑着声音说:“我不管,我要跟你睡觉。”   杨正知道他心情不好,安慰他:“好好,你每天都跟我睡觉的,先让我把衣服穿上行不?”   风离说:“不是那种睡觉,是,我要跟你做……哪个……” 第7章 在一起了   杨正全身一颤,风离说什么?居然说要跟他?杨正觉得被雷霹过似的,绝对清醒过来,此刻他冷静得不得了,他双手用劲儿,将风离的手硬生生给掰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风离垂下脑袋,轻轻点头。   杨正想了一下说:“你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你的父亲。”   风离有些难为情,小心机又被杨正瞬间识破了。   杨正说:“我虽然喜欢你很久了,却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碰你,你懂么?”   风离又轻轻点头,表情可怜巴巴的样子。   杨正又说:“我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小人。我愿意等,等你心甘情愿跟我好,而不是建立在打击报复的情绪上才跟我好。”   风离眼晴眨巴眨巴,好像被臊得要哭鼻子了,的确,换人都会觉得此时此刻太难为情了。   杨正又一番哄,好容易才将人给劝出去了。他解开浴巾,哦,还得去冲冲冷水才能将火给压下去。   杨正换了浴衣平复的情绪才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风离就挺直的站在卫生间门外,一双眼晴就这么刷刷跟勾子似的这么看着他。   杨正想出声再给哄哄啥的,风离不等他张口,抓住杨正的手腕,左肘直击上他的下鄂,用左臂向手扭住他的右肘关节,反扭住压将杨正推倒在地。   风离以前练过空手道,半调子水平,攻击力只限于初学者白腰带和黄腰带之间,此刻借着力气大的优势,用蛮力将杨正制服。杨正也不是个虾,当年段位远高于风离,只是后来学业紧张,才没练了而已。   此刻面对的人是风离,他哪敢还手,加上风离出手快,先发制人,已抓住他的弱点。杨正此刻手部被制,也是无法反抗。   风离压着杨正就开始亲,对之前的好言相劝完全听不进去。   杨正被迫回应几次,风离干脆放开杨正的手脚,将手腾出来捧住杨正的脸继续亲。   杨正手脚能活动自如,自是不甘心这样被压,他抱着风离坐起身来,好容易离开了那双渴望已久的唇。   “你知道在做什么吗?”杨正气喘吁吁的问。   风离犟着脾气说:“知道……我还知道你喜欢我……除非你不喜欢我了,才不愿意碰我。”   这话激得杨正好不容易压下的气血又开始狂飙,年轻人血气旺盛,经不起这样几次三翻的撩拔。   什么叫不愿意碰?正因为喜欢你才忍住不碰你的。   风离也不跟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又开始扑上去亲,毫无章法的乱亲。   杨正推开他一点说:“你再乱来试试,你会后悔的。”   风离摇头:“我完了,我已经完了,你不晓得,我看了苍井空都沒有感觉,我睡在你身边才有感觉的。”说着又拉过杨正的手摸自己:“你自己摸。”   杨正摸到了,风离居然跟他在一起时硬了,幸福不要来得太突然。   风离说着就开始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死定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杨正心疼得抱着风离就开始亲。   风离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眼泪鼻涕不停的哭,哇哇的哭得像个孩子。   杨正吻着他轻声问:“怕吗?”   风离想摇头又想点头,他也分不清楚怕不怕。   杨正伸手握住他的,俩人互相顶住摩擦。   风离一边哭一边回应着亲吻。   杨正喘着粗气与风离唇舌交缠,风离全身一阵轻颤,然后就交待了。   杨正满手都是:“……”   风离哇的一声,又大哭出来。   “我完了,男的女的都一样……呜呜。”   杨正安慰他:“你跟女的做也这样?”   “这次还算长的……呜呜,跟女的做时间更短。”   杨正一边吻风离一边鼓励他:“刚才至少做了五分钟,也挺长的。”   风离哭道:“你别骗我了,我心里数着数的,不到两分钟。我活该被人骂三秒男,我,呜呜,我都不想活了。”   杨正慢慢诱导风离讲述忄生.经历。   风离和韩弄的吵架并非空穴来风,倆人的关系绝大多数建立在物质基础上。   韩弄曾经表示过不介意,还说忄生.并不是最主要的,恋人相爱的基础是互相信任。风离确实被这些言论绕进去了,与韩弄做的时候大多不会超过一分钟,还有时候在前戏时还沒进入对方的身体就交待了。韩弄每次都说沒关系,事后就疯狂的让风离给买东西。   风离心存内疚,基本做到有求必应,哪知分手吵架时韩弄把这件隐私的事儿给嚷出来。   这次分手闹得,说是被刺激的也好,被吓着的也摆,风离再看任何A.V都沒用了,一点感觉也沒有。反而因为看了杨正给他放的片子有些兴奋,他今天要跟杨正做,也是仔细思考过的。   风离希望在杨正这里找到做为男人的自信。   可,两分钟不到,就交待了。   杨正:“……”   风离指着杨正那活:“你看你看,我说了这么久的话,你那儿还这么硬,一点儿也没有软……”   杨正:“……”   杨正是真心疼他,这件事儿才是风离心里最大的压力,可这事压力大了无法激励,只会引起反效果。   风离哭得差点儿崩溃。   杨正吻他,又伏身去帮他做囗技,风离别扭了一下,哭声小了很多。   这次时间长一点儿,三分钟,风离都来不及唤声杨正避开,又交待了。   风离哇的一声又开始哭,声音都哭得有些沙哑了,风离是最保护嗓音的。   杨正与他唇舌交战,互相品着这股腥咸的味道,风离初时有些抗拒,后来放开了与杨正吻得不可开交。   杨正轻声在风离耳边问了一句,风离脸红着点了点头。   润滑油登场,杨正也不知道这样是否对风离有效果,至少有人是有效果的。   杨正动作很温柔,尤其在刚进入的时候。   风离初次体验,这是很神奇的感觉,好像每进入一寸,就被填满一分,全部进入后就被全部填滿似的,有种无法描述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充实了空虚的心,引发连续效应,血液都集中在某处,又硬了。   杨正查察到了,他也不敢用手去帮风离□□,担心没几下又交待了。   杨正趴在风离的背上起伏,风离体验了从未有过的,持续时间长久的,循序渐进的,从低到高的忄生.爱经历。   风离的眼晴闪动光芒,像黑夜里耀眼的那抹星星。   窗外隐约可闻小孩的欢闹,过年的喜庆放鞭炮声不绝于耳,窗内是俩人低沉的呼吸和喘气;   天空飘着雪花,人们在家迎接新春之喜,众人欢呼着开始倒计时。   屋内俩人交织着激昂的情绪,皮肤散发着诱人的潮红。   在时针指向零点之际,俩人冲向光影流转的顶峰,然后是满屋温馨。   这个世界不再是寂寞的独自一人,至少,有个他与之融为一体。   风离靠着杨正,吸了口烟,将烟递给杨正,杨正也吸了一口,又将烟递给风离,一只香烟,俩人互换着吸。   窗外爆竹声渐弱,天地间逐渐归于宁静。   风离的脸上全是滿足的笑容,杨正吻着他说:“我爱你。”   风离脸红道:“我……我也喜欢你。”   杨正说:“不一样……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风离不太明白有哪些不一样。   杨正亲着风离的耳垂说:“喜欢一株花会把它剪下来修枝后插花瓶里,独占着欣赏。爱是为这株花档住风雪和曝晒,只为它好好生长,经历四季。这两种感情是不一样的,懂么。”   俩人缠绵着又说了些情话。   风离看着客厅满地狼藉开始皱眉,好恶心的样子,太乱了,全是粘腻得像口痰似的东西,他有点受不了。   杨正拥着他笑:“现在嫌气了,咱们一起尝的时候怎么不嫌气。”   风离脸红:“你别说了行么,刚才是刚才,能跟现在比么。”   杨正拉住他,不让他起身去收拾:“过了十二点就是正月初一,今天不能收拾屋子,也不能倒垃圾。”   风离要跪了,他觉得整天都不收拾这摊子,简直会崩溃的。   杨正咬他耳朵:“你那间屋子还是干净的,咱们腾个地儿就行了。”   风离有些犹豫,不是吧,这样也行。   杨正又说:“等你那屋子也脏了就换到我屋子,再换书房,再换厨房,还有两个卫生间也行。”   风离脸红得跟熟透了的水煮虾似的,刚才有些粗鲁,折腾狠了点儿,有些疼,哪像杨正这般放得开的。   杨正教育他:“让你逞强,有点疼吧,活该。”   风离抓过沙发上的抱枕就砸他:“都怪你,都怪你太用力了。”   杨正抱着他一阵哄:“怪我,怪我,你省点力气行么?我计划第一步,先让这屋子每个角落都要留下咱俩的气味。”   风离一阵寒恶,刚才折腾这许久交待了三次,他有点体力不支。   杨正调戏他:“我体力好着呢,你别怕。”   风离白他一眼,怕个毛线啊。   事实证明,风离的确有点怕了,为了杨正的第一步计划,风离都爬不起来了,厨柜台面,洗手间马桶上,洗涤台上,书桌上,床边,椅子上,但凡能看到的地方,杨正都有兴趣尝试。   风离哪里玩过这么多花样,他这人有点轴,而且有点洁癖,做不可描述爱的时候只有一个选择——床。除了床的任何地方在他看来,都是不洁净的,都是不可以的,风离和女朋友做不可描述爱的时候只在床上,别地方都不做考虑。   韩弄曾经要求风离玩车.震,风离反对,车上多脏啊,这么多人坐过,恶心。   现在遇到杨正,风离连连求饶的份儿,老大,我给跪了还不行么,我错了,您放过我行么。   杨正说条件对等原则,我才交待了一回,现在又硬了怎么办,你还得补我两回。   风离双腿跟筛子似的不停的抖,我都弹尽粮绝了,再这么下去,我就精.尽人亡了,你就不能行行好。   杨正抱着他,将他抵在大门上,就这么站着压住他的腰使劲。   风离哀嚎不已,后来被杨正抱上床的时候都昏昏欲睡的样子,然后扒床上,动也动不了。   这一觉睡了天昏地暗,直到被饿醒。   风离跟老佛爷似的就这么坐在床上吃饭,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可,他不想享受这种待遇好吧,他想去餐厅坐餐桌边儿坐着好好吃饭的。   杨正就这么端着碗坐在床上喂他吃粥,要么我端着,你乖乖吃;要么我喂,你乖乖吃,就这两个选择。风离只有让杨正端着,自己乖乖吃。   风离穿着浴袍坐在被窝里,敞开处的皮肤露出来,里边儿全是刺眼红的印记。   杨正态度强硬,正月初一不准洗澡。   风离简直要抓狂了,全身都是这种味儿,不止全身,整个床都是这种味儿,还有,整个屋子都是这种味儿。   杨正嘴角勾着笑,很满意的样子,他轻声说:“我这个人有个怪癖,不太喜欢床,只要不在床上,什么地方都可以让我更兴奋,你以后要习惯这样,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在床上,做的时候在哪儿都行。”   风离小心翼翼地问:“听说有的医生很变态,你更是变态中的变态。你,你都喜欢哪些地方,先告诉我行么,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杨正笑道:“任何地方。”   风离真想找把抢将杨正给崩了。   风离怀疑的看着杨正:“你什么人啊,跟憋了很久八百年没做过似的,要不要这么生.猛啊?我看书上写的普通人也就五到二十分钟,为什么你可把时间翻倍的做?你跟别人也做也这样凶猛的么?”   杨正笑道:“你以为我什么人都上?你以为我像你似的,跟发情的猪似的到处拱白菜?”   风离觉得自己舌头怎么不灵活了,怎么就说不过他了,怎么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的都改变了。   杨正还不依不饶的:“你跟韩弄那事儿就翻页了,还有你那些女朋友,以后都别来往了。若被我抓实了你还在到处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风离语气不稳,好像之前的气势都找不到了似的:“你你,你这是要秋后算帐?我们说的互不干涉……”   杨正打断他:“柏拉图才是互不干涉,现在不是了。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只能是彼此一个人的,除此之外,任何男女朋友肉.亻本上的联系都要断干净,知道么?”   风离眼神有些游移,凭什么?他凭什么听杨正的?这场关系本就是风离说了算的,什么时候轮到杨正说了算的。   杨正知道风离脑袋里转着什么,他问:“你那屋,就你那床上,你和韩弄有没有在上面做过?”   风离暗中翻了个白眼把目光调像别处,他不想回答,这事儿过于隐私,他有权保持沉默。   杨正说:“把你那屋里的床上用品全部换掉,要么丢垃圾桶里,要么撕了做抹布,你自己选。”   风离有点急了,他不能任由杨正这么压住一头:“喂,你不要这么霸道,那些东西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什么时候轮到你支配了?”   杨正说:“从现在开始,你整个人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懂么?”   风离给气的,当他小宇宙没有爆发过么,当他是软柿子好拿捏么:“喂,我们俩关系可是平等的,我也是有人.权的,你得听我的,不是我听你的,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杨正觉得有些话要先说好,规矩也要先定好,今天讲话有点重,但是必须要讲的。   “风离,我们的关系的确是平等的,我要求你的同时也会对等要求自己,你把那些女人的关系都断掉。同样,我除了你,不会再看上任何人。别的任何事儿我都听你的,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只有这一条,是我的底线,你必须听我的。我对你一心一意,同样要求你这么对我。”   杨正放下碗,就这么坐床上轻轻抱着他:“风离,我追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珍惜你。”   风离就不说话了,小眼神眨巴眨巴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杨正笑道:“别跟我这儿装可怜,想博同情是吧。其实你心里都乐开花了,有我这么坚定不移的,爱你,支持你的人,你早乐得屁股撅天上去了,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小把戏又被看穿了,风离臊红了脸,就往杨正怀里挤,然后就这么蹭啊蹭的。   杨正说:“你得跟以前那些纵.欲过度的生活说再见了,以后得跟我过有序的生活。”   风离蒙了:“什么……什么纵.欲过度的生活?”   杨正笑了笑:“咱俩才做了几次,你就虚成这样。”   风离就是不服,不能丢了气势被人瞧不起:“你不能说我跟别人就是纵.欲过度,跟你就是有序的,不能这么比喻的吧。”   “只有跟我才是有序的,还要我说几次?”杨正板着脸摸了一把风离的下巴,手指移到腰间,缓缓解开腰带,低问:“你还不服?”   风离瞬间破功,想怂,又及强忍着:“不……不服……”   杨正将他的浴袍给脱了,一边摸着红印,一边轻声说:“那就把你干到服为止。”   风离想躲,被杨正从被窝里抓出来。   “别别。”风离找到合理的借口:“我身上臭死了,我都被这味道臭昏了。”   杨正无所谓:“我不嫌你臭,我觉得你身上的气味挺好闻。”   风离要吐了,真是恶心得要吐了,他洁癖症好吧。   杨正把风离从床上抱下来,温柔的问他:“还差几次?你来还是我来?”   风离要崩溃了,不行,他已经被榨干了,他是真的做不动了。   杨正不管:“那我陪你多练练,别跟软脚虾似的,我看你这怂样,兴奋得很。”   风离求他:“地板太硬了,我这么瘦,搁着骨头痛,能换床上么,床上软和。”   杨正想了想:“你那屋里,好像有隐蔽式的衣帽间,那里边衣服多,还没试过,去那里边儿吧。”   风离想到还要清洗整个衣帽间的衣服,真想拿枪把他给崩了。   结果完全是风离想多的,打扫啥的,洗衣服床上用品什么的,全是杨正在做,风离就跟泡病号似的躺在床上休息。   杨正做家务动作很快,风离看呆了,这人动作真快,你以前在家政公司做过兼职的么?要换同样的工作量让风离来做,风离能在家里折腾两天才能完成。   杨正笑道,他只是很感兴趣如何合理安排时间,收拾打扫做饭这些家务活儿很浪费时间。他为了腾出更多时间学习,专门研究过家政人员收纳技巧与工作顺序,只要用心做,自然事半功倍。   风离觉得真是捡到宝了,以前都是风离在家细细磨磨的做整理类的家务。他要求高,一次没摆顺的绝不留下次,造成很多时间都浪费在整理家务上面了。现在杨正这么能干,一个顶仨个的样子,完全可以由杨正来接手做整理类家务的活儿。   杨正说你想得美,受人以鱼不以受之以渔。我会将收纳技巧教给你,我们俩分工合作,我负责买菜做饭刷碗洗衣服,你负责擦地板收纳家务,遇到洗窗帘这些大活儿,就一起干。   风离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说:“我就不能多依赖你么?我多依赖你,方显得你这么靠得住。”   杨正笑他:“懒人可以找一百种理由来推脱,这次由我做,是照顾你体力还没恢复。下次你若不做,这事就甩着没人做了,你看着办吧。”   风离托协,他这人唯一的爱好就是整理家务,他喜欢把一切都收拾整归纳整齐,就算没人做,他也是要做的。他甩锅给杨正,杨正不接,还是只有他自己做。   春节假期,俩人就这么在小屋里腻味着,之前各种想到的害羞的事都换着方法做,风离在杨正的指导带领下,每次都很成功,重塑自信心,过得蜜里调油似的,寒假就是这么过来的。   假期结束,迎来了开学的日子,杨正又要开始每周只过来三天的节奏了,新婚燕尔谁能接受啊,风离各种不愿意,各种舍不得。 第8章 经济独立   杨正的医学院离得远,每周四天晚上要值班,医学院附属医院做实习医生,白天学习,晚上值班很幸苦。   风离这次千里送情郎,硬是将杨正给送到学生宿舍了,还进去坐了会儿才走的。   杨正的宿舍相比普通院校的男生宿舍好得多,也许大家都学医的,都是特别讲究的人,干净,是整个宿舍的第一要求。   这个要求很对风离的味口,风离坐在杨正的床上,就这么悠闲的喝着水,笑咪咪的看着杨正忙碌。   杨正住校六年,宿友都是志同道合的同学,所谓志同道合,是指都是G圈里的人。   风离这么一个笑咪咪捧水喝,眼晴跟着杨正转悠的动作已经向众人曝露了俩人的关系。   杨正每周只在宿舍待四天,另外三天去向成迷,现在看来,他已经给舍友们一个交待,就是去风离那里了。   舍友们互相暗叹,太虐狗了,杨学长带来的对象太让我们受伤了,我们感受到一万点爆击的伤害。   风离走后,杨正成了被众人拷问的对象,杨学长你老实交待吧,你虐虐我们行不,我们就喜欢这种互相伤害的游戏。   杨正就躺床上笑,这个寒假回来,他就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伴儿,这个伴儿还是他暗恋了这么多年的风离,太难得了。   单身狗们相约去G吧玩,我们要去找安慰。   杨正表示,以后他就不去G吧了,除非风离好奇陪他去,他以后都会很忙,学习时间尽可能集中起来,剩下的时间都要去陪风离。   众单身狗嚎叫,虐死我了,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吧。   开学之后,风离发现一件可怕的事,老爸没有将每月零用钱和生活费继续打卡上,那几张卡还是在停用状态,风离搜遍全身只有一百多块钱,这是他全部的身家。   对于风离来说,一百多块钱是什么概念,打个喷嚏的功夫就沒了。   明明每个月六号都要打钱来的,只是寒假和暑假期间停发而已的,怎么开学了,钱还没到帐,难道老爸忘了。这事也不是老爸亲自管的,都是财务在管,财务的工作就是做这个的,每个月有哪些固定支出心里门儿清,怎么可能会忘。   唯一可能的解释是,老爸亲自给财务人员下了命令,全部停发。   风离悲剧了,杨正不在,他的饭卡里还有三十多块钱。开学以来他都很低调,韩弄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风离就尽力避开朋友圈子里的人独自来往,可再低调,不能不吃饭啊。   风离想到之前给韩弄买了这么多东西,浪费了这么多钱,心肝儿疼得厉害。   为了省钱,风离打了三两白米饭,又领了免费咸菜,再打了一份不要钱的刷锅水汤。这种刷锅水汤里漂着蛋花和零星的紫菜叶子,风离从来没发现原来还有免费蛋花紫菜汤供应,貌似免费咸菜供应也是不错的。   华子找到风离时,风离正准备去听大课。   风离借机向华子打听,有没有赚钱的路子介绍一下。华子打量了风离,说你那个录音的活儿真不来钱,我给你讲个来钱快的,去做模特,上次咱们拍那部戏的时候我认识了几家模特公司,以你的形象,要想来钱快,做模特是最好的路子。   三个臭皮匠赛过诛葛亮,华子又找来一位同学想法子,共同认为,风离适合当模特。之前那个导演团队的人也说过,风离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不从事这个行业可惜了。   风离寻着名片上的地址过去,那边接待了,一时也没什么急活儿,挂号的模特很多,都排着队的。工作机会不是说有就有的,风离想着这几天该怎么过的问题。   华子又找到之前那个金牌导演,让导演给牵个线啥的,说风离想入行,先试试。导演在圈内人脉广,觉得这小伙子还真是这行的材料,就同意帮忙,华子请的客,请导演和风离一起聚聚。   风离说这事得谢谢华子的帮忙,以后再回请华子。华子拍他的肩,风离你跟我客气啥,我知道你跟风叔纠气呢,想自己做出点成绩给风叔瞧瞧。   放心,有哥们支持你,你只管往前冲,缺什么告诉哥们一声,哥们为了你,必须死撑到底。   风离笑他,什么死撑到底,又不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华子说怎么不是大事,事关咱男人的脸面,风离,你自己要努力才行,不能让风叔和韩弄看贬了。   杨正回来的时候,风离正在厨房里忙活,杨正想着,肯定是叫的外卖,是在厨房里装盘来的。杨正笑呵呵的样子,他提着买的菜,问风离,要不要我帮忙。   风离接过菜就往冰箱里塞,还崔促他去洗手,待会吃饭。   杨正瞧了一眼,燃气灶上的火开着,火苗滋滋的飘着锅底,锅子烧着半锅清水,也不知道是要干嘛?   风离取出两只碗,放边上,又从厨柜里翻出一袋面条,回头对杨正笑了一下。丟了一小把面条,还拿筷子在锅里给转圈儿,避免面条给粘在一起,一副资深大厨的样子。   真是开了眼了,风离居然亲自下厨,杨正深感荣幸,破天荒头一回见到啊。   风离往碗里倒了点酱油,又放点盐巴,再放小勺白糖,就算齐活儿了,放边上了。   杨正疑惑的问:“不打卤吗?”   风离茫然看着他:“什么卤?怎么卤?”   杨正裂嘴笑,一把将风离给抱起来坐厨柜台面上,笑着低声说:“我来教你卤。”   风离脸一红,就推他:“别闹。待会就可以吃了,我下面很好吃的。”   杨正手指灵巧,解开风离的裤子扣就将手伸进去,他低声说:“是啊,你下面很好吃的,我要吃。”   风离反应过来太难为情了,杨正这种怪癖也不知道哪儿养成的,的确是随时随地,想要就要的那种,往往要得风离挫手不及,例如现在这种时候。   风离涨红了脸,双手抱着杨正的头发,汗水顺着脸颊这么往下流淌,流过颈项,再沿着流到衬衣里。   正负离子在脑中交汇,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尤如磐若重生般,风离全身跟颤抖,他的嗓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杨正抱着他,就这么与他接吻,互相品味着对方嘴里的味道,腥咸之味充满了两人的口腔。   拥吻之后杨正将风离提起来反压到厨柜操作台上,使了劲的用力,风离觉得大腿快被厨柜台沿给撞断了似的,每次用力都搁着疼。   俩人急促的呼吸,交汇在厨房闷热的空间里,使之温度快速升高。   归于平静后,风离怨他:“你看,面条煮糊了。”   杨正吻他:“无所谓,糊了再煮一锅。”   结果又煮了一锅糊掉的面条。   风离受不了,又舍不得再煮了,将糊面条给盛装在酱油碗里端出来,这就是晚餐。   杨正还等别的菜呢,面条都吃完了,也没见别的菜再端上来。不是吧,就给这么点儿吃的?风离说要你没吃饱,将我那碗给吃了吧,我再去煮一锅面条。   风离在洗澡呢,这种强迫症必须要洗澡,不然觉得坐下吃面全身都腻得荒。   杨正赶紧说饱了,吃得很饱了。   风离擦着头发,坐下将自己这碗面条给吃了,好像并不觉得很难吃的样子。   杨正奇怪的看着他,像看一个怪物,什么时候风离的味口变了,难道怀孕了?不能啊,风离对食物这么挑剃的人,怎么会吃白水煮面条?   风离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我没有多少钱了,得节约点用才行。”   杨正说:“刚才我买了这么多菜,怎么都放冰箱里了,做了菜不就有得吃了吗?”   风离计划着这个菜留着明天吃的,因为明天是周末,俩人都在家,用菜的量就大了,今天晚上将就吃面条也挺好的。   杨正:“你知不知道,青菜放冰箱里过了夜,明天就不新鲜了,绿叶子都变黄了,就不能吃了。”   风离啊了一声:“我不知道啊,那赶紧的,杨正,你去做菜,把明天要坏掉的菜今天晚上做来吃了吧。”   杨正:……   “这是遇到什么打击才会变成这样啊?”   风离笑道:“没什么大事,我爸就想让我先低头,让我去跟他开口要钱呢,我偏不,我就不信不靠他的钱我就活不下去了。现在是困难点,华子已经给我找到工作机会了,也都见过面了,是正规模特公司。我下周业余时间就要过去拍广告的,到时候发了工资就好过多了。困难是暂时,你就陪着克服一下吧。”   杨正很心疼他:“你没钱可以跟我说啊,我这儿有钱,不至于穷成这样吧。咱们还没到穷得吃不起饭的地步。”   风离很严肃的说:“我有话先说前面,我俩好了,不等于我就要用你的钱。你过来住的时候买菜,我是很高兴的,你要分担家务我也很高兴,可你不在的时候,我的花销我自己挣,我有多大本事就吃哪种食物。我可不是吃软.饭的,你别以为我俩好了,我就腻着你吃喝,还要用你的钱,绝对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杨正不说话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那是不能碰的,他的底线是要求风离一心一意,风离的底线是要求经济独立。杨正拥着风离,有种落地凤凰不如鸡的感觉,风离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都从来没吃过白水煮面条吧。   风离说:“从来没吃过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吃,我发现白水煮面条也挺好吃的。原汁原汤混和着面条的原味儿,只放一点简单的作料,却能吃出以前吃不到的美味,原来正宗的美味源自天然,顶尖的美食源自最普通的味道。”   杨正听他这话说得,将白水煮面条也能夸出米其林星级水准的评价,一阵心酸的感觉。   风离又说:“你不知道吧,我们学校居然有免费的咸菜供应,而且很好吃的,不比韩国泡菜差,以前我都没注意过,还是随便吃不限量的那种,一分钱也不要的,神奇吧。打饭的阿姨还老问我够不够,要不要再加点咸菜。还有,那个蛋花紫菜汤也是不要钱的,以前被同学评价是刷锅水汤,我觉得他们一定没仔细品尝过,刷锅水绝对没这么好吃的,淡淡的紫菜味道里边漂着的蛋花就像小鱼似的,到处游,真的很好吃。”   杨正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的风离何时受过这种苦,他真想找枪把自己给崩了。   “杨正,你不知道,我现在发现,以前我真是太浪费了,我决定以后都不叫外卖了,我自己学习煮饭吃,我很喜欢吃面条的,我可以天天都吃面条,从早上吃到晚上,一天三顿吃面条都可以的。”   杨正是真的心里很难过,他说:“以后我陪你吃,你吃什么我都陪你吃。”   风离从冰箱里找出一袋水果,这是他在超市打折的时候买的,有些撞伤,胜在价钱便宜,四只有伤的苹果,只有一只完美苹果的价钱。   杨正见他开始削苹果皮,一只苹果左削右切的,最后拿到手里的成品,形状奇怪极了,削好后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两口就吃完了。   杨正慢慢吃着风离削的奇型苹果,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好吃的一只苹果,他真是这么觉得的。   杨正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放到明天就要坏掉的蔬菜,给炒了两盘出来。   风离就站边上看,边学边问,第一次这么虚心的样子。杨正往炒锅里倒油的时候,风离在旁边提醒:“少倒点儿油。”   杨正看了眼快见底的油瓶子,心想下次买菜时一定要记住买瓶油回来。   俩人又坐桌前把这两盘菜给解决掉,以往盘子里的菜都会剩下倒掉。这次挑的一片叶子也不剩,整个盘子干净得跟舔过似的。   杨正……   杨正刷碗的时候风离就在卫生间忙活,他提了只水桶出来对杨正说。   “待会咱们出去散步吧,顺便消消食。”   俩人饭后常去溜弯,从来也沒见提水桶的,今晚提水桶干嘛?   风离说:“我要去学校洗车。”   杨正看了桶一眼,问他:“洗车不带抹布吗?”   “哦!”风离应了声,又去卫生间找抹布。   杨正……   月黑风高之夜,适合偷鸡摸狗,适合干坏事,也很适合洗车。   杨正觉得此时此刻发展到这一步太神奇。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四天不见,风离已经数次刷新了他的三观。   比如现在,杨正陪着风离在校园里洗车。   校园里情侣三两只的走着,好基友成双成对,无人路过时不予以侧目。   俩个年轻大帅哥在洗车,风离笨手笨脚的样子。因为抹布只有一张,杨正负责打水,风离责负擦冼。   “有沒有搞错?开得起豪车的人居然要省冼车费?”   “你不懂,经济不景气,开豪车的也要节约才行。”   “万一那人是司机呢?”   各种围观者的悄悄议论声不绝于耳。   风离见周围沒人了,放下抹布就开始笑:“若不是老爸掐断我的经济来源,我也许永运都不会尝试自已洗车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杨正看着他,像重新认识一个全新的风离。   风离对他说:“我爸这招够狠,狠也有狠的好处,逼得我必须靠自己。所以我不怨他了,他的心是好的。”   杨正微笑了。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我的风离长大了。”   风离噌他一眼,洋洋得意地说:“就我最好吧,可以陪你吃山珍海味,也可以陪你吃白水煮面,感动了吧,我这么好的人上哪儿找去?   杨正笑了:“这话说反了吧,明明是我陪着你。”   风离一怔:“咱俩谁陪谁不都一样吗?不用分这么仔细吧?”   对,咱俩不分你我。   杨正在风离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风离的脸就涨红了。   一人说,床上才好,回去在床上吧。   另一人说,车上更好,震.震才刺激。   风离各种抓狂,有人过路。   杨正兴致很高的样子,车玻璃贴了膜的,看不见。   有人愈是别扭,有人愈是兴奋,有人半推半就,有人得寸近尺。   俩人搏亦的结果从来都是胆大的战胜胆小的,不要脸的打败要脸的。   在杨正的坚持下,拉着风离在车里做了一次。   风离觉得完都完了,他完全无法理解杨正的这种随时随地就能来兴趣的行为,他真怀疑下次会被杨正拉到垃圾堆里做,这种情况绝对有可能发生。   杨正觉得他这一辈子就陷进去了,那个坑叫风离,自己是永远也出不来了。   第二天,风离开着车去拍广告,电商模特儿那种。   下午结算工资时只有八十块钱。   风离问财务人员:“不是说好的一百二十块吗,怎么少了四十块?”   财务人员瞄了他一眼说:“只有八十,爱要不要,你一开豪车的跟我计较这点钱干嘛?我们也要吃饭的。”   风离回家把这事给杨正讲了:“另外两个坐公交车来的都是一百二十,就我八十。看来开豪车也不一定都好,有些地方还会受到歧视,我以后就坐公交车算了。”   杨正……   风离又想到什么:“对呀,坐公交车省了油钱,还省停车费,这可是很大一笔支出啊!”   杨正……   华子来找风离,上次华子的父亲说要投资一个剧本,让华子作主创,让风离演男一号的,现在各项筹备工作基本巳完成,就等签约了,就来问问风离准备怎么签?   风离也不懂:“还能怎么签?当然是签字的签。”   华子说:“这次比较正规,不像风叔上次那样是玩儿票,都走的现金流过帐。这次全是公对公帐户过帐,你要签不能以自然人名义签,要么挂靠经纪人公司,要么自己组建公司以老板的名义签。”   风离表示不懂有什么区别。   华子说:“挂了经纪人公司是要抽成的,两三成,四五成,六七成都有,就看怎么谈了。自已组建公司或工作室就是老板,没人抽成,只须要完税就行了。”   风离虽然没做过生意,从小也听老爸念叨过一些生意上的门道。他当然选择自己做老板,他就没想过签经纪公司啥的。   杨正回家时风离做了烛光晚餐,杨正表示沒有蜡烛也能叫烛光晚餐?   风离说:“蜡烛多浪费钱啊,有灯光就行,你发挥一下想象空间嘛,不要这么死板好么,你就当作是蜡烛嘛。”   好吧,杨正觉得又过了四日不见,也不知风离一日千里的又飞到哪里去了。   两只盘子里盛着精心制作的,用来庆祝的美食。   风离举杯,两只高脚杯里是清水。   风离说:“就当是白葡萄酒吧。咱们庆祝从今天开始风离工作室正式成立。”然后掏出工商登记本儿跟杨正炫耀。   “啦……啦……啦……我现在是老板了。”   就开始叭拉叭拉介绍,将要以老板之名义签约男一号的事。   杨正为他高兴,这真是个好消息,几日不见,风离又让他开眼了。   “你的工作室有几个员工?”   “这个嘛。”风离想了想说:“以后发展壮大了再请员工吧。现在总裁,董事长,总经理,员工,财务,保安,清洁工都是我一人。困难时期,刻服一下就好了。”   挂个皮包公司的老板能高兴成这样的除了风离也没谁了。   杨正……   “既然老板签了男一号,怎么也要招聘个助理吧!拍摄现场抱衣服领盒饭什么的。”虽然杨正不懂这一行,好像那些大明星都是这样的。签约后就有片酬拿,就有钱请助理了。   风离摇头:“你不懂,学校今年收取学费通知单已经发到我的邮箱里了,学费,杂费,宿舍费,每年居然要五万多块。原来这么贵的!   我签这部男一号的片酬完税后拿到手里刚好剩五万块,离交齐学费还差一点,入不敷出的时候哪里还敢请助理。   我自己抱衣服,自己领盒饭完全可以的,何况我是男一号,肯定会给我留盒饭,不会让我饿肚子的。”   杨正的眼睛扑上一层薄雾,风离这么幸苦,还入不敷出,心疼他,疼得心肝肺腑都抽得扭曲的痛。   风离兴奋的说:“你偿偿我做的素食牛排,我用整片豆腐干切成牛排的形状油酥过的,牛排酱就用酱油代替的。这种做法是我从素食网站上学的,省钱又健康。”   杨正切了一点:“真好吃,牛排的味道很好,就是熟过了点,七分熟最好。”   风离说:“不行,七分熟是外国人的吃法,我吃了要拉肚子,国人还是吃全熟的最好。”   素食牛排下边儿是糊巴成饼状的白水煮面条。   杨正……   风离说:“你把它想像成意大利面就行了,是不是非常有烛光牛排晚餐的感觉?”   杨正……   之后,杨正永远都忘不了这顿烛光牛排晚餐,他后来最拿手的菜就是各种煎牛排,然后换着花样做牛排晚餐给风离吃。 第9章 遇潜规则   风堂收到杨正传来彩信照片,照片是拍摄风离工作室的工商登记文件。其实这事风堂已经知道了,华子的父亲要投资拍剧本的消息他是知道的,那边筹建工作已经完成,所有主角的签约已经完成,风离自己搭了个草台班子以工作室之名签约的事,华子的父亲已经告诉风堂了。   风堂内心感慨,他逼儿子回家之初衷起,也没想到会纠扯这么久。   以他对风离的了解,零用钱只要不够了,必回家要钱的,可这孩子没有,不但没回家要零用钱,学费给他停了,他也不回来要。   此事件的发展到现在,风堂觉得已经远超过预期,儿子被这件事给激得,激出上进心了,作为父亲的角度来看,是件好事,他乐意继续这样纠劲下去。   华子的父亲与风堂说起风离选择自己做老板签约的时候,用挺配服的语气说,风兄,你这个儿子好啊,自己单枪匹马出来闯,真是虎父无犬子。我那个儿子完全不能比,花钱给女朋友买东西,一个月就用了十几万,我还不能说他一句,提个话头他就跟我横,这哪是养的儿子,完全是供的袓宗啊,若我那儿子有你家风离一半懂事,我也少操心多活几年。   风堂觉得脸上挺有光的,对儿子另眼相看,这孩子将来能成大器,既使没有他的庇护,儿子也能活得很好,目前的困难风离都能挺过,给他长脸。   风离之前和韩弄拍的网络剧在开始做宣传了,照这速度,过些时候就要播出,因为都是新人,没有人气高的大咖加盟,关注的人并不多。   宣传需要,风离接了两家杂志的采访,都是些套路的问题,问答都是形式。配合采访软文的是一套宣传写真集,要在杂志上同步出刊。   杂志社计划采访和拍写真分开进行,拍写真这天,杨正在家,就说要送风离去摄影基地,他不放心风离去挤地铁,因为上次风离回来说地铁里居然有色狼,杨正开了眼了,只听说过地铁色狼非礼女人,时代进步得太快,色狼的胃口也在发生变化。   摄影工作室所在的基地比较偏远,附近也没什么商业区可以落脚,杨正就陪着一起上去的,他陪着也很有理由,他冒充是风离的肋理,谁叫风离没有肋理跟着,来这儿拍摄但凡有点名气的,都跟着助理的。   化妆区是开放式的,还有两个女模特也坐在椅子上任由造型师打理。风离的妆很快,基本没什么变动,男妆与女妆完全不同的。   工作室里最大牌的摄影师米尼很忙,每天拍摄任务都排满了,名气太大,找上门来指名要他拍摄的名星太多了。   米尼就没正眼看过风离,他就看了一眼任务单,风离,他心里冷哼一声,一点名气也没有的新人,居然也能约到他拍,是有多长脸啊,他又看了一眼属托人,居然是两家这销售量这么大的杂志社。他就过了这么一眼,就判断这个新人是靠潜规则上位的,不过烂泥能不能糊上墙,中间的过程实在太多了,例如今天,他可以将风离拍得很帅很有视觉冲击力,他也可以将风离拍得很挫,乡村洗剪吹的感觉也是分分钟能拍出来的。   米尼有些看不起靠潜规则上位的新人,他当年差点被人潜规则,不从,后来凭借自己的实力登上摄影界叫得响的大师,这中间经历多少波折,付出多少是难以想象的。但今天,他不想为难风离,他遇到这种靠潜规则上位的新人太多,多到他都不屑一顾的地步。   米尼机械的指点风离摆动作,杨正就站在后边看。   杨正初次到摄影棚,一切都挺新鲜的,风离在聚光灯下魅力十足,简直闪瞎了他的眼晴,在杨正看来,这是一个陌生而全新的风离,跟家里和床上的人不同,散发出的气场也不一样,他看得要疯了。   米尼不打算为难风离,也不打算找出风离身上的亮点将其发出光芒,在米尼的镜头下,只要不为难一个人,已经是放人一马了。   刚拍了几张,工作室一阵吵杂,有人赶过来说:“米哥,美娜姐来了,说上次拍的有几张饰品不满意,要换一种饰品补拍几张。”   米尼翻了个白眼,美娜姐是谁?一位有背影有来头的实力派名星,背后的金主权势极大,这是后台的人都知道的。美娜姐最近几部影片大卖,也是后台人人皆知的爱耍大牌的名星。美娜姐喜欢找米尼拍摄,她觉得只有米尼能将她的美给拍得淋沥尽致。   美娜姐喜欢米尼,米尼却不喜欢她。   在米尼眼里,美娜是个超级难緾的二线明星,超级喜欢耍大牌,超级喜欢折腾身边的人。这次过来补拍,至少要折腾米尼两三个小时,米尼想到后面还没完成的拍摄任务,心里一阵乱烦。   工作人员请风离去休息室等着,这是一间至少算作独立的休息室,因为美娜姐来了,风离这种新人,无条件退让,风离无所谓,习惯了。   米尼挤出微笑,美娜再难緾也是客户,他必须全心对待。   整个摄影棚是个空间极高的大棚,休息室就是三张木板隔成的三面墙,一扇木门可以关上,就是四面独立墙板围成的封闭空间,天花板是没有的,与大棚内的空间融为一体。这类似的休息室,大棚内有三个,都是互相联着搭建的,因为都没有天花板,三间休息室互靠木墙板支撑,才不会倒垮。   休息室里的格局相似,除了一张沙发可躺一下,还有挂衣服的架子,化妆桌椅等。这种是安排大腕明星在此等候休息的。   风离这种新人,既使另两间休息空着没人,也不会安排给新人休息。安排风离的这间休息室里边挂满了衣服,跟仓库似的,只有沙发处是空闲出来的,可以勉强坐下。   杨正取了瓶装水进来,助理嘛,帮忙取水啥的,进入角色挺快的。   风离拧开瓶盖,头一仰,喉节一阵上下滑动,水就跟着这么喝下肚子。   杨正看得呑口水。   风离就问他怎么了,干嘛还站着啊,跟着坐下吧,这儿窄,你站着这里空间更窄了。   杨正就坐身离身边,靠着风离的耳朵给轻声说了一句。   风离吓得,脸都白了,就拿手中的瓶子想砸他,你这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能由着你胡来吗。   杨正悄悄说:“这个门有锁的,我进来的时候反锁上的,不会有人进来的。”   风离还是咬牙砸他,你有毛病,随时都能冲.动是吧,你再闹看我抽你,信不信。   杨正一把抱过风离,就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场地受限,风离也不敢有大动作,担心这么一推,就把挂满的衣服架子给推倒了,杨正手指灵活,此刻抓住他,风离不敢动弹。   杨正知道他的软肋在哪儿,就跟他说,你小声点,发出声音被外边的听见了不好。   风离的脸色由白转红,杨正的手指不停,风离的所有敏感点,杨正全都知道,年轻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拔。   杨正将风离给推到沙发靠背上,自己就这么跪在前边。   风离气得涨红了脸,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自己还用手将自己的嘴给捂住,他怕受不了发出声音,如果被人发现,他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他想,杨正的确是个毫无底线的人,这里就跟垃圾堆似的,能在垃圾堆里做出这样的兴致,除了这种极度变太的人,也没谁了。   杨正爬起来就这么撑在风离两侧,俩人唇.齿相依,就这么互相品尝着,风离眼神迷离充满了魅惑的神秘力量。   杨正知道此时此刻风离是无法自主的,得由人带领,他坐到沙发靠背上,将风离的脑袋给按到身前。   风离无法发声,唇角流汁,就这么任由杨正给按住用力。   杨正的角度看到的画面简直兴奋得要爆炸似的,今天风离在摄影棚的一切,都让杨正很感兴趣,杨正激动得想将对方吃下去。   之后杨正又将风离给压着用劲,风离被折腾得要散架了,此时被折腾出来两次,他想趴着就不起来了,可,还有拍摄任务没完成,还要站着拍很久的。   杨正一边替他收拾着装,一边还抱着人亲个不停。   风离被抽干,还在生气,你,我已经被你气死了,我在工作好吧,你居然乘着我工作的时候,对我做这种事,你也下得去那手。   杨正压下火气,因为风离还有工作,他忍住了,否则还会压着风离来一次,俩人口腔里充满了互相混合的味道,就这么在窄小的沙发上继续腻着。   直到有人来敲门,说是美娜姐走了,米尼先生正在检查设备,之前被打断的拍摄继续。   风离给急得,虽然衣服没弄脏,可他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各种不适合,腻糊糊的感觉包围着混身感观,嘴里,身上,全部都是这种尴尬的味道,他只想找地方洗澡,别的什么也不想干。   米尼只试拍了两张就看出不同,镜头前的人跟之前拍摄的时候不一样了,有哪点不同,米尼也在找有哪些不同。   之前这个新人很普通,至少是普通到没有吸引米尼的目光,米尼看他更看一个僵硬的机器人没什么区别。   此时这个新人混身散发出一种感觉,散发着一种很引吸米尼的那种气息,通过镜头传达到米尼的每一根神经。   米尼看出他的嘴唇有变化,此刻红肿得有些充血,米尼看出他的皮肤有些变化,之前苍白,现在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散发出微弱的痱红色,米尼看出他的身材有变化,之前肢体表现僵硬,现在肢体也很僵硬,却带着一种不易查觉的柔和。米尼看出他的眼神变了,此刻双目神色饱满,眼角有红昏。   米尼拍了一阵,实际上需要的照片已经抓住了,他已经找到风离最好的角度,将他拍下来了,但米尼继续拍了很多,停不下来的感觉。   直到米尼突然将相机一放,一句话也不说,掉头就走了。   在场的人都没搞明白,风离以为遇到一个耍大牌的摄影师,杨正更是没搞懂状况。   其他工作人员就过去看情况,然后回来告诉风离,不好意思,米尼上卫生间去了,摄影师的工作很幸苦,有时候拍得忘了上厕所也是很正常的,大家就这么坐在这里等着。   米尼急匆匆的赶到卫生间,并不是想上厕所,而是他按快门的同时,一会儿看着镜头里的人,一会儿看着聚光灯下的人,长时间集中精力盯着人看,居然看硬了,硬了。这种情况是有多久没发生过了,他觉得很尴尬,必须去卫生间清醒一下。   他在卫生间又翻了翻刚才拍的照片,觉得有必要给新人上一课,如有必要,他可以给新人定个规则,只要是守规则的人,他愿意把这人新人给带一下。   风离得到消息,好像摄影师又接到急活儿,这边就不过来了,约了时间下次再来。   回到家,风离还在生杨正的气,说下次再也不带杨正去工作现场了。杨正一阵好求,各种好话都说尽了,风离还不是同意,咱俩好了,这种关系不能带到对方工作场合中,若是哪天杨正到医院做了医生,会乐意一边替病人看边,一边风离这么撩拔他的吗。   杨正知道这次真错了,的确是玩过了。   俩人就此定下规矩,互相不能干涉对方的工作为前提,既使以后好到公开出双入对的地步,互相工作的时间,也是不能愈的雷区。   杨正包揽了一切家务活儿,将风离供做女王般,风离在家做威作福了两日。   风离被通知去工作室选照片,这也是第一次通知他去选片,以往拍了都不用通知他,那边直接就给选片发了。   米尼在一间安静独立的工作区等风离。   照片都是米尼已经选好的,有两组,一组是风离状态很好,米尼发挥得也很好的几张,数量上刚好是杂志社需要的数量,每一张都是精品,从角度到色泽,风离也看呆了,他从来都不晓得自己会被拍得这么帅。   还有一组是乡村风格,全是歪瓜裂枣,各种角度错过造成的视角减分,这组照片也很神奇怪,有的看上去是含胸低头的,有的视线游移,有的正在移动就被抓拍下来了。这一组的数量与之前精品精照片数量相同,也是刚好够杂志社需要刊登的数量。   米尼就这么一张一张翻给风离看,两组照片混合,若都是雷同的照片,风离觉得让他来选片是很正常的,可,这两组反差这么大的照片,也让他来选片,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摄影师是个瞎吗?风离这种外行人都能一眼瞧出优劣,怎么还会有选片上的疑难?   事出反常既是妖,风离觉得这位摄影师是不是向他要回扣啊?这也是他最先想到的,风堂以前常在家里讲过一些生意场上的细节,这种路数明显是问风离要好处费,若你给钱,我就发A组精选片,若你不给钱,我就发B组劣选片。   米尼满意的打量风离的眼神,新人,你懂的哦,发什么片的决定权在我手上,杂志刊出的效果也在我手上,你是想吸粉,还是想招黑,看你怎么选了哦。   风离看了看米尼,后者就这么一副你懂的,不用我明说对吧,你看着办的眼神,一个字也不提。   风离想着,这事他是一个人扛不下来的了,必须得找杨正借钱的,因为他实在没钱打赏这种大红包给摄影师。   “你开个价吧。”风离问得直接,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叫我过来是什么目的,我现在看懂了。   米尼笑了,他喜欢懂事儿的新人,也喜欢不作做的人,相比之下那些想跟他绕圈子的新人才是真矫情。   “你陪我一次吧。”米尼就这么咪着眼抱着手笑。   风离还想着会提出要多少钱的问题,一时没听明白,就问:“陪你做什么?”   米尼伸手,就摸向风离身下不可描述的部位:“当然是陪我做……”   他靠近风离,用闻的,鼻子靠近风离耳朵轻声说:“体.位我说了算……””   风离瞬间脸就涨红了,常听说过女明星被人潜规则的,偶尔听过男明星被潜的,自己居然也会遇到这种事,风离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将放在那不可描述部位的爪子拿开,风离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说:“我可以给你钱。”   要照以前的脾气,风离肯定一拳就给送出去了,此时此刻,他居然很理智的告诉自己,不能发火,要平静的对待这件事。   米尼嘿嘿一笑,就凑过去想亲他:“我不要钱,我就要你陪我一次。”   风离斜眼看着这张凑过来的嘴巴,伸手给挡住靠近,他咬牙:“你开个价,钱不是问题。”   米尼笑,这种事儿见多了,新人入行都急着挣钱,愿意被潜规则,也只是为了钱。哪有愿意倒贴钱出来的,你跟我逗着玩呢。   “钱我有,你要是喜欢,多陪我几次,我给你钱……”   米尼靠得近,说话的气息就在耳边,下一口就像要咬到风离的耳朵,他抓过风离的手,将那手就往自己下面带,想让风离来摸自己那不可描述的部位。   风离硬着手,不由他摆动,双眼充满怒火,已到爆发的边缘。   米尼调戏道:“别激动,哥慢慢教你……”   风离立即就站起来,转后就往门口走,再不走,风离真是一拳就要冲出去了。   米尼在身后喊了一声:“这个照片?”   风离回头,面无表情的说:随你。   开门的同时,外边有位想敲门的工作人员,那位工作人员对米尼说:“美娜姐过来了,说要选照片。”   米尼心里百般不乐意,这个难绕的女人总是搞这种突然袭击,太麻烦了。   风离往外走,美娜姐迎面走来,风离身后是必须得出来接持客户的米尼。   美娜姐突然停在风离面前,看清来人惊呼一声:“风离哥……”   风离:……   这是风离最讨厌的一种称呼,听上去像在喊“凤梨哥”,但凡熟悉他的人,都不会这么叫他,要么叫风哥,要么叫离哥,这女人直接喊风离哥,明显是一点也不熟悉的人。   风离看了女人一眼,的确不熟,完全不认识,一点印象也没有。   美娜栏住风离赶着从垫胸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上:“风离哥,我,我是美娜,就是欧阳身边儿的美娜。”   风离在脑袋中搜了很久,也没懂欧阳身边儿的美娜是个什么暗语,他摇头表示:“对不起,我没听懂你说什么。”   美娜见他急着走,又说:“去年春节的时候,欧阳带着我去你们家拜过年的,风离哥你不记得了么?欧阳后来还带着我跟你爸爸一起喝过茶呢……”   风离还是没想起这人是谁,不过说是他老爸,欧阳必定是风堂的往来朋友啥的,他就点头示意了一下。   美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娇声说:“风离哥,上面有我的电话,记得联系我哦。”泡金主这种事儿呢不分场合的,不分时间的,不分年龄的,美娜很有信心瞒着欧阳先生同时与几位金主往来,大家都是玩玩嘛,不用太认真的。   美娜刚才看到风离从米尼的工作间出来的。   风离刚走,美娜姐就追着问米尼,风离哥跟你很熟吗?米尼,你有没有风离哥的手机号,给我一个吧。   米尼:……   风离走路上愈想愈难过,就坐车直接去了杨正的学校,他现在就想着杨正,各种话想跟杨正说。   风离坐在杨正的宿舍床铺上,就这么静静的,一句话也没说。   宿舍只有一位舍友在写论文,风离他认识,杨学长带来的嘛,既然是来找杨学长的,肯定得招呼一下的。   风离接过舍友递来的一瓶水,说了声谢谢,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的等。   杨正下课时已经七点半了,到了宿舍看到风离明显吃了一惊。   “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杨正也是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这么晚跑来。   舍友说:“杨学长,风离在这儿等了你两小时了。”然后识趣的离开了,留下空间给这俩人独处。 第10章 一起看房   风离就把杨正这么抱着,紧得手都不松,杨正这边好一阵哄,怀里的人才将这事给说了。   杨正听说风离遇到性.骚.扰也很气的,那个摄影师狗仗人势,手里握着几张相片,就这么点权利也想来潜规则风离,若是风堂知道这事,这事肯定是完不了的。   风离平静了一下说:“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没有什么经验,我今天真是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正说:“那个照片就选丑的吧,丑点的也没关系,我一个人知道你最好看就行了。”   风离羞红了脸,仔细想想,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有太多太多的人曾经遇到过这类的骚扰,只是风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有些难为情摆了。   杨正就提议:“咱们出去玩会儿,我给宿舍里的朋友们打个电话,他们早就说了,要让我请客的,咱们出去吃饭,你也散散心。”   风离第一次认真接触杨正的朋友圈,以前打过一次招呼,这次是杨正和风离请客,不能再这样怂的样子出场。   风离调整了情绪,就跟杨正的朋友一起到医学院附近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馆吃饭去了。   这晚本该杨正送风离回家的,无奈,杨正还要值夜班,医学院六年级开始,他开始在医科大附属医院实习,每周值夜班四晚,都是无法回家的。   第二周,杨正回家的时候看到风离已经没事了。   风离欢乐得很,直说后来又接到摄影工作室的电话,因为还有一期杂志的照片没有拍,让他去完工。风离想了想,还是去了,工作是工作,遇到的骚.扰不能与工作混为一谈。   杨正听后很吃惊,那个工作室的摄影师对你做了这种事,你居然回来哭完鼻子,眼泪抹干继续去工作。太让人另眼相看了,若换做以前,风离肯定要出手打一场的,然后没有完成的工作,就没有然后了。   风离说:“我再次去的时候也想好了,绝不跟那个摄影师独处。这些避免忄生.骚扰的方法也是我在网上查了资料才晓得的,我之前被他这样,也是我太大意了,与他独处一室给了他机会。以后我遇到这种事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正:……   风离接到房东太太的电话,说是等会儿要过来,风离就在家等着。他入住这么久,房东太太就他搬过来那天来打了个照面,这还是第一次要求登门。   房东太太是位六十开外的优雅妇人,她挺满意的打量了这套房子,觉得风离这小伙子挺不错,保持干净整洁,这种整洁绝不是因为她打过电话后临时收拾出来的,她能看出风离是真的挺爱干净。   每位房东都希望遇到保持整洁干净的房客,风离对整洁度要求高,每件东西的摆放都要求到位,移开一点就不舒服。房东太太面露笑容,不错,小伙子不错,不过我今天来有件事,该交房租了。   风离要跪了,他也不知道之前这房租交到什么时候的,怎么就要交房租了,这房子每月租金是多少钱他都不晓得。   房东太太拿出租房合同给他看,上面儿是风堂的签名,收房租金联系人是一位财务人员的名字。租房合同签了三年,房租半年支付一次,下个月中旬,又该交半年房租了。   风离头痛,他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这阵子忙得很,空闲时做模特啥的,他这种没名气的模特接的工作也不是高工资的那种,加上预收到的片酬费,刚交齐今年的学杂费,现在手里真拿不出钱来交房租。   房东太太今天来也是跟合同上的联系人,就是那位财务人员联系过,那边儿说是不会继租了,所以房东太太就过来瞧瞧,就问小伙子是不是不租这屋子了,如果不租,还有大半个月时间给你准备,到时候搬家。   风离挺喜欢这屋子的,宽敞,装修够新,高档小区周边环境也好,离学校很近,可是,面对这么高贵的租金,若是他自己掏钱,他真是租不起啊。   风离对房东太太说:“我其实想继续租这儿的,就是家里遇到点事儿,租不起这么贵的房子了。”然后是连声道歉。   房东太太说:“没事,提前解约我也没啥损失,这儿还扣着押金呢,按合同约定,你方解约我这押金是不退的。”   其实房东太太挺婉惜的,难得遇到个这么爱整洁的房客。   杨正回家就被风离拉着一起去看房。   其实杨正很想继续租这里,都住习惯了,他知道风离挺喜欢这房子的,他可以负担这房租的钱,刚提个话头就被风离打断了。   风离的底线是不吃软.饭,不在经济上依靠杨正,当然不可能让杨正出房租钱,然后风离踏实的住在这屋子里。   好吧,因为风离坚持,杨正无所谓,甭管风离在哪儿租房子,他都乐意,只要有风离在的地方,住猪窝都没关系。   风离斜眼瞄他:“猪窝?你这种没羞没臊的家伙当然无所谓,我跟你不同,我住的地方是有一定要求的,再没钱也不能住猪窝。”   对于租房,风离是完全没有经验的,被中介公司带去看过,每次看房都要付费,风离觉得好浪费钱啊。   杨正:……   然后就开始在网上选,貌似网上也大多是中介给挂上去的信息,每次看房还是要另外付费用。   有次跟华子碰头的时候,风离就说起在找房子的事儿,华子说你要想不花钱看房,只能去看新房,在售楼盘看房是不要钱的,有些人买了新房也不会住进去,就挂在售楼处给帮忙代租,以租金冲抵房贷的。   这是一条全新的路子,风离拉着杨正踏上看新房之路。   俩人就这么一个新楼盘接着一个新楼盘的转悠,卖房子的小姑娘尽职尽责的替他们介绍,我们这楼盘怎么样,怎么好,卖点在哪儿,交通怎么方便啥的,售楼处还有免费的茶点供应啥的。   风离坐在售楼部一边翻着广告单,一边跟杨正聊天。等他那天有了钱,自己买套大房子,一次装修到位和杨正住进去就不用再烦心到处租房了,这阵子风离跑租房的事已经心烦致极。   杨正说他梦想着就跟风离住带花园的房子,花园里不种花,自己种点菜蔬是最好的,或者留个玻璃温屋,里边做个小型有机农场,他有兴趣倒腾这些活儿。每个季节吃的菜蔬自己给自足,再种点水果啥的做补充最好,下班回家就跟风离一起品尝自己收收获的美味啥的。   风离听了,就跟身处其中似的,其实他之前就没仔细想过将来跟杨正一起过什么样的生活,这时候听来,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这样的梦想,意味着必须是大房子,面对俩个到处寻求租房子的人来说,住带花园的房子貌似还很遥远。   晚上俩人躺床上时也继续聊这话题,风离也知道杨正以后会很忙,手术一台接一台的,每个医生的工作量都挺大的。   风离说:“以后你少接几台手术,我希望你少挣点加班费,你不用担心钱。我入娱乐圈是挺有信心的,将来发展好了挣钱是很快的,到时候我买套大房子,你工作轻松点,我养你啊。”   杨正听得震憾不已,同时心里被人喂了蜜似的甜得很:“我的职业生涯还没开始,你就替我规划好了,就计划着让我少接点手术?还要养我?为什么感觉我是吃软.饭的。”   风离边说边笑:“谁说你吃软.饭,将来家里所有支出都是你负责,日常各种开销,水电煤气,物业管理费的加起来也不是笔小数目,我就负责添制大件儿的东西。我想让你轻松点又不是让你闲在待家里啥事也不干,若咱俩都忙,相处的时间就少了。我忙一点没关系,因为我那个行业来钱快,你轻松一点就负责多照顾一下家里的事嘛。”   杨正见他这么渴望自己买房子,就说:“我妈还给我留了一套房子的,不过是套旧房子,现在租着人的,租期也没到,要不等那租期到了,我把那房子卖了,再添点儿钱做首付,咱们就自己买房子吧。”   风离反对:“你妈妈留给你房子你自己留着,我都不靠老爸买房,凭什么要靠你妈妈留下的房子换钱买房,我就不信凭自己的努力买不了房。   你只能给我打气,鼓励我们自己挣钱买房,不能想着靠父母留下的资源生活。这样显得太没骨气了,我这人决定的事儿肯定会朝着目标奋斗,我的目标是咱们买套联名房产,靠自己努力挣来的,住着才踏实。”   俩人一边聊一边笑,一会又亲,一会又继续说。   风离说:“我梦想着将来的卧室要有一张超大超舒服的床,床上用品一定要买好的,我最喜欢好床了。”   杨正觉得床无所谓,他哪儿都行,在床上反而不好发挥。   风离脸红的问他:“要不你试一试在床上行不,我就喜欢床上做的,你那些跟动物似的到处做的习惯我真的挺难适应的,你偶尔也要顾及我的情绪和感受嘛。”   杨正看着怀里的人,眼珠子转了一下,好像他俩好了这么久,都没在床上做过,好啊,今晚试试。   试过的结果,杨正知道风离为什么喜欢床了。风离在床上更主动,更放得开。   风离放开的后果是要尝试体.位互换做1,换杨正在下面做0。面对自己深爱的人,杨正不介意在下面,但相比之下杨正更喜欢在上面。   杨正觉得做为增加情趣,偶尔互换体.位沒有什么,他可以迁就风离在床上的需求。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看风离那种放不开隐忍害羞到极致的模样。   借着风离去洗澡的机会,杨正又拉着风离在卫生间做了一次,风离脸红得又生气了,床上不好么,刚才做得挺好的,你这人毛病怎么就改不了的。   杨正说床上太软了,不好发挥,以后你想在床上做的时候我就依你,我想在别的地方做的时候,你也要依我,这才是条件对等的嘛。   风离说不过他,这样能算条件对等吗?风离觉得自己被杨正诓进坑里了。   新楼盘租房的劣势是只能租到清水房,因为房子没装修,只有开发商简单布置的水电啥的,任何家具都没有,也不用押金啥的。俱说是炒房团里某位见不着面儿大款买的房子,这位大款在外地,一口气买了这楼盘十几套房子,人买来也不是准备收租的,握着房子准备涨价了转手卖房挣钱的。   有劣势的同时也有优势,优势是这是一处新楼盘,周边环境都是新打造的,维护保养得很好,居住环境倒是很不错的。   售楼处销售人员告诉风离,你若要租,可以给你钥匙,签租房合同的时候是见不到房东的,因为房东就买房子的时候来了一趟,其余时间都在外地的。房东预期这套房子手里握两年,到时候就要转卖的,租期不能签定时间,房东随时卖房,你们就得搬出来。   风离不适应与人合租房子,各种习惯不同,他是真不能忍受,风离的性子情愿租这种没有任何家具的清水房,没有签定租期也没关系。   因为没有家具,一切从简,一居屋的清水小户型里,一张床垫,就是全部的家具。   风离收拾打包了东西,也舍不得叫搬家公司,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搬家。杨正对收拾打包搬家啥的比较有经验,相比之下风离是第一次自己亲手整理打包。上次他从大宅搬出来,都是家里的工人给帮忙打包的,搬家啥的,都是专业搬家公司帮忙的,他就负责到租的房子将每件箱子里的东西给整理出来而已。   这次打包收拾东西搬家啥的,风离感叹,下次一定要自己买房子了,他再也受不了到处搬家租房子的日子,他一定要多努力挣钱,他一定争取,下一次再收拾打包,就是搬到自己买的房子里,而不是继续搬到租的房子里,因为这样搬来搬去的太折腾人了。   风离的物件多,他以前也没什么节约的意识,很多物品都重复买的,对于这次搬家,他深感,除非以后买大点的房子,否则他真不能再添置别的东西了。   新屋子没有衣柜,风离就买来晾晒用的架子,就这么把衣服给挂架子上算作开敞式衣柜了。   杨正问:“要不我买两只布衣柜过来吧。”   风离拒绝:“布衣柜多浪费钱啊,我下次就要搬到自己买的房子去住了,布衣柜用一次就甩了不划算,这个衣架子将来搬到我的新家还可以放阳台上晾晒衣服的。”   风离又说:“我这张床垫是买的便宜的,将来搬到我的房子要重新买,到时候我要买张最舒适的最大的那种,整个家里只有这张床垫是临时用的。”   杨正也出资买了一张床垫,这样放在客厅,可以坐上面玩,也可以当他自己睡觉的床。他说这是自己用的床,肯定得自己出钱买,风离才没跟他争了。杨正为什么坚持要买一张床垫,他知道这套房子内部照片是肯定要拍了发给风堂的,有两张床垫,方便解释俩人同时出入这房子是分开住的。杨正不想瞒着和风离好上这事,但觉得这事还没到公开的地步,翅翼尚未丰满,现在还需要低调。待他学业有成,收入稳定后肯定会买房子的,到时候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他乐意跟风离公开身份,同进同出没什么不好。   风离说:“你也加油,过几年你买房子的时候,就买离医院近的,面积小点的,方便平时上下班,到时候我们住两套房子,我买位置偏远点的大房子,休假的时候过去住。”   杨正心想,张口闭口你的房子,你的新家,你的房子还没影儿了呢,不过这话他不能说。   杨正就鼓励他:“加油,我看好你,时候我给可以给些装修意见的。”   风离握掌:“我会努力挣钱的。”   搬家退房啥的折腾完,风离就要去剧组报道了,华子的主创团队已经驻扎过去了,看了个好日子,推迟了几天就要开机。   拍摄计划两个月,剧组的人都在赶工,都希望早点杀青。   风离就跟杨正每天发短信联系,貌似电话费太贵,节约嘛,发短信便宜。   虽然是男一号,也不是每天都有拍摄任务,剧组很拼,整年的拍摄任务都是排满了的,早点杀青,大家都多点休息时间,建立在大家共同利益问题上,配合得如此好,团队协调性再次让风离学了不少东西。   如果说上次风离与韩弄合演的网络剧只是玩票性质,直到拍完杀青风离都没什么感受的话,相比这次接拍的戏,风离收获很多。   上次是由风堂出资,收视成败无所谓,风离全程演完都没有代入过角色,很多角色的体验都是由着性子来的。而这次,风离虚心向现场有经验的同行请教,虽然有些角色心理状态他依旧体验不了,但对待态度是不同的。以至于拍完后华子的父亲带着源片去找风堂一起观赏时,风堂这种外行人也能看出儿子演技进步挺快的,看来对儿子的放养,收获是很大的。   风堂知道儿子退房自己租了清水房,这事儿不可能瞒住,杨正肯定是要告诉他的。何况那处房产本来就是风堂购置的,冒充外地炒房客啥的不出面签租房合同都是套路,不过房东是风堂的事,杨正是不知道的。风堂不放心儿子租莫生人的房子住,想来想去,不如投资几套房子,儿子选选看要租哪套都行,租金月付啥的无所谓,意在磨练儿子坚韧的意志才是重点。   风离进剧组期间,之前拍的网络剧开始播出,前两集观看惨淡,第三集 开始观剧流量上涨,然后开始节节攀升。宣传跟进,杂志社关于风离和韩弄的分开专访和写真集同步推出,一时间吸引很多学生的关注。   青春校园剧,关注人群本就是学生,加之这部剧的卖点是关于GAY歧视的问题,与那些满屏青春偶像同质化相似的题材新颖不少。   这部剧吸引了许多影评人的关注,同时也随着几家外媒的报道,将此剧给炒起来。   外媒对于反歧视GAY的话题很重视,报道了国内这部全是新人演员出演的反歧视题材剧后,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外媒报道的内容又被各大国内媒体转载。一时间,国内很多大V名人也加入这个话题的讨论,貌似国内关于反GAY歧视的话题还是挺新颖的。   国内大V名人的话题更加激起了点击收视率,很多人就冲着这部剧的题材来看的,就没风离什么事儿,别人不是来看主演是谁的,就是来看剧情的。   华子作为主创,一举引起关注,貌似华子接到很多邀请写作的本子,华子拉起的创作团队忙翻了的节奏。   随着炒作热度,风离接到几部签约意向,全是学生题材关于青春校园或古装剧之类的。   风离没签经纪公司,他自己的风离工作室自己就是老板,签约意向就直接找到风离谈片酬的事儿。   提前五天杀青,全整人嗨疯了似的玩了一晚上。第二天,各归各位,该干嘛干嘛。   风离提前告诉了杨正回家时间,杨正就到机场接他,行李啥的,杨正就代劳了。   俩人就在小区附近饭馆简单吃了一顿便宜的。   杨正说这顿是给你接风的,得出去吃,不能省这钱。   风离同意了,左挑右选,还是选了家便宜的饭馆。   杨正说:“不用这么省吧,就我俩吃不了多少钱的。”   风离正色道:“不行,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花你的就是花我的,这钱得存着买房子呢。”   杨正:……   风离一路就跟杨正叭啦叭啦上次那剧拍出来居然火了,意料之外嘛,没想到这么多人关注全是新人演的剧。   网剧播出的第一时间,杨正就追着剧在看呢,虽然不知道有多火,他也不太关注炒作细节啥的,就作为纯观众角度来讲,他觉得风离演得挺好的,把那种被误会是GAY后一直背锅的形象刻画得很到位,之后一直被歧视也演得很受委曲,难怪一播出就受这么多人追着看。   风离的公众社交帐号短短一个月时间涨粉几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啊。这个帐号也就注册着玩儿的,一直都没实名制的,后来为了宣传需要,风离才实名认证,然后依照宣传进度发了些套路的推送,都是推送请关注新剧播出啥的软文广告,没想到这样一个宣传号居然能吸引这么多粉丝。 第11章 承受压力   随着粉丝的增多,风离第一次觉得粉丝太多是件有点儿恐怖的事,粉丝自发组团,号称“凤梨粉”。   风离之前的事儿都被各种深扒出来,有粉丝发现风离居然在播音平台做推送。从推送的第一条播音开始,全部都被粉丝翻出来了,凤梨粉开始各种分享关于风离的语音广播。之后临近毕业,风离已经没有在平台推送广播了,但这不影响粉丝的热情,粉丝自发将这些广播收集起来,各种反复听的。   风离觉得好像走红了出名了,也不完全是件好事,虽然挣钱多,却有种失去隐私的感觉。这种处境让风离有点不适应,他是个注重隐私的人。   杨正安慰他,这种事儿是相辅相成的嘛,有得必有失,你看现在当红的明星,都是这样子的,收获名气与金钱的同时,失去个人生活,有点小事儿都会被娱乐记者放大深挖,成名的背后都是条辛苦的路。   风离点头:“好吧,等那天我的梦想实现了,咱们买了大房子,我就退出娱乐圈,专心做老板算了,我就负责幕后管人然后负责审合同的就行了,我现在努力挣第一桶金呢,继续忍受吧。”   风离看完这部网络剧也没觉得自己演得多好,大部分都没什么演技,没什么表情的那种,真不知道说他演得好的粉丝是怎么看出来的。   评心而论,这部网剧如此成功,最主要原因是华子的创作亮点太吸晴,剧本题材太俱讨论性。   风离因为这部网剧一连接了两部男一号角色,排期四个月后就要开机。   之后临近暑假,杨正忙得每周只能过来两晚。   风离准备着要毕业的事儿,艺大的配音专业只是全日制专科学历,大学只读三年。   大三下学期开始,同学们已经在寻着实习的机会各忙各的。   风离计划考本科,他拍了两部剧,又陆续签约了两个剧本,深感知识不够,学问差了很困难。尤其是法律专业的知识风离是零基础,既然自己做老板,以后会面临更多谈判和签定合同的事宜。   在学业的选择上,风离准备脱产读法律专业,不用去学校听课,只需花时间背各种专业条款,听网上案例讲座啥的,然后报名考试,所有科目考完就可以拿法律本科学历。   全脱产学习,相对上时间更宽松,在剧组的空闲时间都可以学习,风离预计花三到四年时间考完所有科目。若是全职专心学,一般人两年就考过了,风离知道之后的工作多起来,学习的时间就少了,三到四年时间充足一些,更适合他。   杨正既将升医学院七年级,还有两年,八年学业完成后,拿到医博学位才有姿格挑选更好的医院就业。俩人既将面临一个新挑战,本学年下半学期,杨正将以交换身份去美国学习临床医学一年,热恋的人将有分开一年的时间。   杨正虽然要去做交换生,也必须完成国内这一年的学业任务,临床医学系的学业任务重。整个暑假,杨正都没能休息,每周只能过来两晚,由之前的每周三晚减少一晚,值夜班增加了一晚。   风离接到的广告更多,工作量大起来,有商家开始陆续找他代言,常需要飞外地出差,开业庆典的,各种替商家站台,不停的转场挣各种出场费。   俩人都很忙,同时保持着每周两晚都能回家一起过的约定。   风离尽力安排时间,无论无如也要每周回家两晚,相对这两晚时间,杨正都比较迁就他,随意是哪两晚,只须提前告诉杨正,杨正就与同学换班回家。   风离一个人接洽谈合同,签合约,安排档期,一个人拍摄赶场不带助理,空闲还带着法律书在飞机上,车上,抓住各种时间差背书啥的。   接待风离的商家觉得这年轻人好奇怪,居然不带助理。   风离就笑笑,不习惯助理,我这人脾气不好。   商家老板也挺配佩他,风离的代言费用在同档次艺人中算比较低的,没有架子,除了对住宿的酒店要求高以外,不怎么难对付,相比那些带一群助手团队的明星,风离很朴素,很节省。   吃饭是避免不了的,各种场合的吃饭聚会都是少不了的,风离去过两次,之后就不去了,太浪费时间。然后他就开出价码,要吃饭先签约,看他的时间安排啥的。   很多明星吃饭都是要另付费用的,这也是业内不成文的规定,所以对这项陪吃饭要收费,大家都表示理解,都是饭局太多了才这样的。   签约品牌代言的时候,风离要求签约时顺带将要求吃饭的次数也写上,每次吃饭的时间限制也写上,有的两小时,有的三小时,时间到了,他就要赶着走的。   这时候,风离深感自己做老板,当初注册工作室是非常正确的决定。他自己说了算,不会因为公司要求或施压,被迫参加不愿意去的饭局或应酬。   风离是真不喜欢饭局这类似的应酬,国内酒场文化博大精深,他这个年龄还体会不了的。但这类似应酬是不能完全不去的,他的性子不是个随合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聊得上话的,饭局上都需要别人活跃气氛的那种。   华子比风离还忙,饭局比风离还多,当华子听说风离已经将饭局这类的应酬明码实价给标出来后,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至少能档住没完没了的饭局和应酬。于是,华子也开出价码,以后邀请他参局得花钱了。   这几天,几大娱乐版发出一条新消息,风离和韩弄之前演的那部网剧,因为按电影拍摄要求制作,导演将这部网络剧剪辑成一百分钟的电影,做了英文版拿到国外去参展,被某小众影评展圈入获奖名单。   同时收获的是最佳创作奖,最佳男主角新人奖,最佳导演奖三项奖励。   这个小众影评展在国内并不知名,这是一个反歧视基金组织自发组成的一个影评展,意在鼓励类似题材的影视作品创作,此影评展以评定过数部反歧视题材的影片而得名。   这一次,属国内影片第一次获得此影展奖项,虽然是个小奖,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炒作话题,毕竟国内影片获得国外奖展奖的不多,每年能出几个获得国外奖项的影片都有新闻效应的。   一时间,国内和大娱乐版和许多名人公众帐号又一波关于反对GAY歧视话题的讨论。整个话题热度延续五天,曾经第一次提上话题热度排行榜第一名。   导演借机发推文,安排定档了国内上映时间,引得凤梨粉一阵热闹讨论。   风离已经收到第一部 网络剧的片酬分红,资本运作团队直接跟他联系的。   网络剧的热播收入不错,远超预期,这是第一期分红款,如剪辑电影照目前这热度上映,第二期影版分红款将在半年内支付给风离。   如果说之前网剧热播,风离的社交公众帐号涨粉数十万,让风离第一次感受到作为名人隐私得不保障的话,这第二次,风离是真的被打个措手不及。   粉丝群中有黑粉,任何明星的粉丝群体都有这样的划分组成,每一个话题出来,既有圈粉的,也有招黑的。   有个曝料君在社交帐号公布了一张照片,是风离与几个朋友的聚餐合照。全是男性友人,照片里没有任何女性,大家在举杯兴庆的样子,桌上的食物能看出,是一次聚餐。   随着公布照片的同时,被曝料,照片里的人除风离外,另几个男性友人全是已经公开出柜的身份。   此曝料君并未说风离的姓.取向,却无意间向众人暗示,风离能跟所有公开出柜身份的男性友人一起聚餐,意味着什么,不可描述。   风离至今没有助理,也没有所谓的公关团队,当他通过朋友看到这张照片时,此照片已经被转发过无数次,引得更多人讨论,其中以漫骂为主。   风离回家抱着杨正差点哭了,难怪这几天有人看他的眼神那么复杂,他还被蒙在鼓里。   其实关于出柜这件事,风离考虑过,时间不成熟,他计划着多挣点钱,到时候传做幕后了再出柜,这样对他的事业没什么冲击,可现在,太早了点。   这张照片是风离第一次遇到忄生.骚扰的时候跑去医学院找杨正哭述,然后杨正约了朋友们一起吃饭,带上风离去的,俩人第一次以伴儿的形象同时宴请朋友。这样的场合,杨正邀请的自然是同圈子里的人。那时候风离拍的戏还没上映,都没有意识到这将会留下什么后果。   照片是杨正拿手机给拍的,合影里没有杨正的脸,然后朋友向杨正索要了这张照片,并传到自己社交帐号上面,就当做一次普通聚会合照这么给传上去了。若风离不是明星,或者后来没有红起来,没有关注度啥的,这张照片也不会被人扒出来。   虽然风离后来红了,那个朋友也删除了朋友圈里的这张合影,没想到,还是被人给扒出来。   照片里中所有人的确全是G圈中人,也并不是都出柜了,只有两个朋友是出柜的身份。   另几位还没出柜的朋友躺枪,因为这张照片被出柜,当然他们不是名人,没关注风离的消息的人也不会看到这张照片,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   杨正安慰他,哭也没用,照片既然已经曝光,是收不回来的,只能观看之后发展事态,貌似风离沒有必要以工作室的名义发文做解释,这种事愈解释愈黑,这种话题能热几天啊,过阵子自然没人再想起这事了。   风离想了想也对,但他这人有点轴,承受不了这么多骂声。他想着也不能太贪心,再努力两年,挣点钱就离开娱乐圈算了,若不是为了挣这第一桶金,他这种本来喜静的人,根本不想在这吵闹不休的娱乐圈儿里混。   事情渐渐出现转机,凤梨粉分成几派争吵,有人说此次风离是背锅的,其过程与那部反GAY歧视的网剧故事情节大同小异,风离在里边就演被误会是G而背锅的。有人说这种照片根本就是炒作,就想引得大家都骂,然后多关注即奖上映的电影啥的,毕竟电影既然上映,照宣传节奏来讲,这张照片的公布,有理由让人相信是宣传炒作。   有凤梨粉表示继续支持风离,不管是靠炒腐也好,真的也摆,无所谓,有黑粉继续各种骂的。   继续骂战下去的结果,对既将播出的电影,更多人关注,更加期待。   风堂看到这张照片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派副手关注风离,有任何动向都要向他汇报,当副手看到这张照片时,正是骂得最激列的时候。   照片因为沒有杨正同框,里边的人风堂一个也不认识,想挨个儿调查里边合照的人是否己出柜不太现实。   风堂第一时间想到是真有人黑他儿子。   随着后来几天关于照片是为新剧炒作的曝料,风堂有些厌恶娱乐圈。   风堂为儿子规划的路线是玩够了回家接管生意,现在儿子的路,好像玩偏了。风堂乘着儿子不在的时候去那新租的屋子看过,简陋得跟住在传销窝子以的,传销窝子就是只有床垫沒有床。   儿子和杨正的关系,风堂完全打消了怀疑。   杨正每月有收入,风堂只停止了风离的生活费和零用钱,并未停止杨正的,这倆孩子所得到的生活费零用钱从来都是一样多的。风堂知道杨正的妈妈还留下一套旧房子,房子一直出租,租金收入都是杨正的,这些收入风堂不管。   只能说明,相比之下风离是无产阶级,而杨正是富裕阶级。   若风离和杨正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杨正肯定会在资金上给予补助。可见,风离现在住这种传销窝子囧样儿,肯定是没有得到杨正接济的。这样说明,俩人之间沒有发生什么。   风堂盘算过儿子手里的资金,第一部 大卖的网络剧分红,他己经安排营销团队出面把钱分给儿子了。照理儿子的生活条件应该能得到改善,可为什么不搬去好点儿的房子住呢。   最近娱乐圈爆光一位玩票的富二代明星,因为聚众吸大.麻,被朝.阳.群.众举报而被捕的消息。   风堂开始担心儿子学坏了。   副手询问风堂的意见,要不咱私底下弄个凤梨粉营销团队?以后再遇到黑粉攻击,咱们的专业团队就顶上去。   风堂挥手,不必了。   他巴不得黑粉多点,把儿子给骂退娱乐圈。   风离是A型血,天生就很介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从小就听不得有人背后说他坏话。在这方面,风堂是很了解儿子的。   只有骂到了极点无法忍受的时候,风离自会嫌弃娱乐圈,主动退出。   风离主动退出娱乐圈是最好的,否则任何人也不能把风离劝退娱乐圈。   风堂考虑的是,要不我弄一支专业黑粉团队吧,把风离给骂醒,让他别混娱乐圈了才是正道。   后来风堂又想了想,现在组织黑粉团有点儿早,儿子刚进娱乐圈不久,再给他时间玩两年,过些时候再组建黑粉团吧。   风堂开始留意起儿子身边新交的朋友来,同时吩咐杨正也留意一下,让杨正随时汇报风离结交的朋友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不能容忍儿子学坏了。   杨正和风离每周只有两晚时间在一起,俩人倍感珍惜。新租的房子没有装修,厨房里既无燃气灶也无厨柜,不能自巳做饭吃。两晚在一起的时光只能在外面吃饭。   俩人约好,不用AA制,这次风离买单,下次杨正买单,如此循环既可。   风离买单时,风离都选便宜的餐厅。   杨正买单时,杨正都选贵一点的餐厅。   风离也不再计较自已买单时钱花得少,杨正买单时钱花得多这个问题。   以前风离这么计较,宁愿捏紧裤腰带过日子,生怕占了杨正经济上的便宜也是有原因的。那时候风离穷得掉渣,他害怕做个人穷志短的人,害怕占了杨正的便宜被杨正看不起。   其实这都是风离想多了,杨正并不会因此小瞧他,可风离就是想得多,因为一边穷,一边富,俩人地位不对等,才会这么计较,都是自尊心在做秽。   现在风离的经济况状改善了,没有一穷一富的现象了,他觉得跟杨正的关系对等了,反而不计较了,谁占点便宜,谁吃点亏的就无所谓了,谁多花点儿钱,谁少花点钱都不是大问题。   这也是风离坚持经济独立最重要的原因,风离觉得,只有自己经济独立才能与杨正平等对话。   杨正太了解他,宁愿陪着他一起过穷困日子,也不会冒然出手接济风离。   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倆人都很珍惜对方的这份感情,虽然相处过程中有很多习惯不同,却都在努力适应,以向对方靠拢。   说到许多习惯不同,风离认为吃喝问题好解决,最难适应的是睡。   新租的房子没有木地板,也沒铺装地板砖,就一粗糙的水泥工程地面。   杨正的欲念得不到滿足,到处拉着风离找地方解决问题。   风离努力了又努力,还是适应不了这种到处打野.战的生活,床垫多好啊,干净又软和,杨正偏不喜欢。   现在杨正特别喜欢在车上,每次回家前都要在车上做到尽兴才放人,弄得风离都有点车后座恐惧症了。   幸好风离沒有请助理,风离觉得整个车都充满了俩人的味道,若被人闻到要尴尬的。   杨正说他多心了,每次做完都是杨正亲自打扫,再开窗透透气啥的,一点味儿也沒有,风离是太过于敏感了。   不管杨正怎么自圆其说,风离依旧觉得床上最好,他坚持这个原则不动摇的。   杨正说我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提出床上做的要求,我会满足你的。   风离白了他一眼,你都赶在回家前把我压车里给榨干了,回家我还能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先下手了,我能怎么办,我什么办法也沒有嘛。   杨正就抱着人一阵好亲好哄的,风离还气得嘟嘴。   华子作为风离的好基友,听说风离搬家了,把风叔给租的房子退了,另寻了一处新宅,就嚷着要去朝贺一下。   风离淡定的说:“你去看了不要吃惊,先做好思想准备,我那屋子什么也没有”。   华子还是要客气一下:“我初次登门要送点礼的,你说缺什么,我给买什么,免得我乱买了东西你也用不上。”   风离说:“我缺的东西多了去了,我哪屋子里除了床垫,什么都缺。”   华子:……   华子和囡囡上学期已经分手了,最近新交了女朋友,这次华子带着女朋友就这么一起来的,放学跟着风离走的,一起去看风离的新家。   “哇塞……”感叹之声不绝于耳啊,华子真开了眼了,他原以为风离跟他开玩笑呢,除了床垫什么都缺,这句话就是个玩笑。现在一看,这是真的,风离新租的房子跟狗窝似的。   华子无视收拾整洁的衣物啥的,他就看到床垫,就觉得是狗窝,只有狗才住这种窝子吧。   面对好基友风离现在的生活状况,华子无语凝咽:“好兄弟,我知道你受委曲了……”除了拍风离的肩膀安慰,想不出别的话了。   都没坐一下,因为屋里椅子都没有一张,只能坐到客厅的床垫上。华子体胖,床垫这么矮,他还坐不下去,若真坐下去,他就站不起来了。   华子搂着女朋友转了一圈儿,算是参观完了,在华子的观念中风离只能住之前的那套房子,豪华新装修那种,面对这种完全无装修的屋子,他深感兄弟受苦了,受大苦了。   他也知道风离跟风叔在闹的事儿,估计是风叔把风离的经济给掐断了,以他对风离的了解,不到万不得已,风离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第12章 公布恋情   华子说:“我把你房号给记一下,给你买点东西过来吧,我就在网上买,到时候收货地址就写你这里,虽然你这里条件差点儿,至少是出来单住的,我就没你这勇气了,我觉得宿舍挺好的,人多住着热闹。”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寻着一处高档的餐厅走去。   华子忙跟着风离聊天,就安排在一旁闲着的女朋友拿他手机给网上选购点东西,就是给风离买的,他也看不出差什么,好像什么都差,又不知道该买什么,好像什么都要买的样子,就把这选购东西的活儿交给女朋友代劳。   华子的女朋友就开始专心低头选购,女人就喜欢买东西,又不是花的自己的钱,各种物品想到看到的一阵狂加购物车,虽然不是给自己买的,购物的热情还是很旺盛的,何况女孩晚上在减肥,不能多吃,手机购物啥的可以转移注意力,避免多吃长胖的。   华子边吃菜边问风离:“我看你现在是差个女朋友,要不我帮你问问。”他下巴指了一下正热心选购的新女朋友:“她朋友多,肯定有单着的。”女友的圈子肯定都是女人,让女友给兄弟介绍一个新女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风离摇头:“我有媳妇儿了。”   华子顿时好奇:“谁啊?”   风离:“杨正。”   华子:……   今晚收到最大一条劲爆消息是,风离跟他说,有媳妇儿了,那人是杨正。   华子跟不上风离这飞速而过的思维:“你,你不直男癌么?现在你这是……弯了?”   风离觉得这事没什么可隐瞒华子的,他和华子的交情,任何秘密都不会分享到不相干的人那里,尤其不会分享到俩人的爸爸那辈儿去。   “上次你不是建议我去装弯的撩他么,我就这么做了,撩得很成功,他现在爱我爱得不得了,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样子,我想着弯的是什么感觉也没试过,就试试吧,结果这么一试,我觉得弯了也瞒好的。”   华子蒙圈儿了,信息量太大,有点接受不了,貌似之前的确是他这么提议的,不过他提议的是撩到杨正就把人给甩了狠狠的打击他一下嘛。   风离说:“我撩到他又舍不得甩他了。”   华子后背都出绒毛汗了,若是风叔知道这事,而且事件起因居然是华子给支的招儿,华子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风离想了想说:“现在想来,你也是我和杨正的牵头人,也算是媒人吧,改天找时间,我和杨正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一下。”   华子惊恐万分的摆手,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兄弟,我知道你手头紧,咱先说好,下次由你请客可以,但要我买单,我买单,你不能跟我抢。”   风离也懒得跟他抢,买单这种事儿抢着太难看了,他和华子的关系,无所谓谁买单的。   晚餐吃完,华子瞅了一眼女友递过来的购物车金额,豪不犹豫给全部付款了,末了又吩咐女友,再给选点,选点贵的不要给我省钱。华子有种多买点东西权做补偿的暗示心理,为啥,他觉得作为始作勇者,把风离给推向弯路,他深感愧疚啊,心亏啊。   几天后风离陆续接到快递短信,大包小包的包裹不断送来,大到微波炉,小冰柜,饮水机,小到各种零碎小玩意儿,华子的女朋友依着性子买了不少,挑不出来了又开始买吃的,各种零食。   风离:……   买东西的人轻松,手指轻轻一点,就搞定了,苦了风离这个收货的,因为不知道会面对多大的包裹,跟搬运工似的也很辛苦,每次去取快递不是期待,心里想着,千万别太沉啊。   杨正回家,被大堆零食给吓到了,貌似风离一直不喜欢吃零食的好吧,风离说这都是华子买的,也不是华子选的,华子托女朋友给选的,买的全是些女孩儿爱吃的零食啥的。我都告诉华子让他不要再买了,华子说这事他没管,他女朋友现在的网购的习惯是自己买东西,再给风离这边买点,然后让华子统一付款啥的,打着给华子的兄弟买东西之名,大量购进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些零食啥的,风离不感兴趣,他吩咐杨正回医学院的时候就全部打包给带走吧,分给同学吃也好,拿去丢掉也好,总之不要放在他的屋子里,看着各种零乱的样子。   那边儿风离又给杨正发了短信,先说杨正回来了,再说以后不要给他买零食了,他又不吃零食,去取快递太麻烦。   华子很快就回复了订餐的地点啥的,又说兄弟,我尽量给女朋友说说,她买不买,我也控制不了的,你忍一忍吧。   风离跟杨正说了:“华子要请咱俩吃饭呢。”又讲了当初是华子做了他俩的牵线人,得好好感谢一下,若不是华子那时提的建议,风离就没想过要跟杨正伯拉图,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   杨正说:“既然是这样,样该我们请华子吃饭的。”   风离不乐意了,杨正是他媳妇儿,怎么能让媳妇儿买单的道理,不过他也不明说,就嘟嘴不高兴的坐在边儿上,杨正就不再跟他争了。   华子看到杨正,笑着向杨正伸出右手:“那个……弟媳妇儿是吧?幸会哈……”   杨正瞪大了眼晴看向风离,风离立马转头去看手机,也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   “华子你好,这个称呼上……好像有点误会。”杨正用指尖轻碰了一下华子的掌心就收回了手,客套的向华子笑了笑。   风离说:“咱们进去吃饭吧,边吃边聊。”   一行人进了包房,在杨正意味深长的目光探寻下,风离神情自若的开始点菜,摆出一副‘别打扰我点菜,现在点菜才是最重要’的姿态。   杨正可不会让风离蒙混过去,他干脆环着手臂坐在风离的身边直接问:“弟媳妇儿是怎么回事?”   今晚的聚会,杨正心里其实很高兴,因为风离已经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华子了,杨正觉得对于风离的具体陈述方式,有必要深究一下了。   风离抬头看了杨正一眼:“就是……那么回事呗。”又迅速低眼去研究怎么点菜。   “没关系,这个问题我们晚上再慢慢讨论。”杨正见状扯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贴着风离的耳根轻声的说了句。   风离装作没听懂杨正的暗示,继续研究菜谱。   杨正想着,这事回家再跟风离理论理论。   他把注意力放到与华子聊天的话题上,风离忍不住偷向杨正那边瞄了一眼,感觉很心虚啊。   风离胃口很好的样子,还乐得跟华子热聊,华子的女朋友跟隐形人似的,从头到尾跟装饰品一般偶尔笑笑,不怎么说话,很乖的样子。   华子拍拍女友对风离说:“你放,她很听话的,你的事儿我不会告诉风叔的。”   风离觉得这还有说吗,你肯定不会告诉我老爸的对吧。   华子身边也有GAY朋友,数量上只有那么四五个,现在突然多了风离和杨正这一对,难免有些失落,直男圈子里又少了两人啊,华子多喝了两杯。   一行人出来,华子被女友先接走了,女友全程做摆设似的,滴酒没沾,就为了做司机送华子回去,挺帖心的。   风离瞧瞧杨正,杨正也是全场滴酒未沾,也帖心着待会开车载风离一起回去呢。   今晚风离陪着华子多喝了点,虽然还没醉,小风一吹,竟觉得有点昏。   风离喝酒上脸,脸和颈子全都发红起来,这也是酒后发散开的比较好的方式,若是喝酒不脸红,反而脸色卡白就不好了。   风离坐进副驾驶,轻揉额头,他不承认有点昏,也不会承认有点醉的,但凡喝多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杨正看了一眼旁边儿坐着的风离,驾着车驶入了地下车库,把车停到楼下电梯间入户门旁边,因为是新楼盘,接房的户主大都还在装修,基本还没什么入住率,地下车库空旷得跟足球场似的,灯光照样开着,没什么车停靠。   风离已经睡着了,在梦里快活着呢,跟飞到天上去了似的。   唉,不对,不是梦里快活,而是真快活,风离睁眼,杨正趴在他身上,跟猴子似的到处蹭。靠背已被放至最低,风离眼神聚集,神魂归位,杨正这家伙,居然在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   “你起来,压着我了……”风离抗议,貌似没有什么效果。   杨正看到风离醒了,他力气瞒大,尤其是车内空间窄小的地方更能使出力气,他将风离往后边拖动,风离就被拖到后座上去了。   风离说不出话来了,杨正换了个姿势与他摆成六九式,风离的皮肤散发着酒气,痱红的样子吸引得杨正简直要疯了,杨正与风离都互相含.住对方,就这么拥在车里。   风离连连求饶,我不行了,我没有了,我被你榨干了,别再弄了行不?   杨正与他唇齿相拥,嘴里互相品尝着对方的味道。   他咬着风离的耳朵问:“我是媳妇儿了?嗯?”   风离抖得跟糠筛似的不停到处躲,这哪里躲得了,车里太窄了。   杨正将风离给压住使劲儿,手指还握住换着花样的不能停,风离最受不了这样,杨正是最了解他的,知道风离在这个姿势上会失控的,而且持续顶峰的感觉最久。   风离低声哭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别弄了……我受不了了……”   杨正做到兴头上,这种求饶的声音更让他激动,他咬着风离的肩:“谁是谁媳妇儿?告诉我,谁是谁媳妇儿?”   风离嘤嘤的声音还夹杂着喘息不已的回答:“我,我是你媳妇儿……停……停下……”   杨正才不管他的求饶,只要不在床上做这不可描述的事,从来都是杨正掌握主动权。   风离脑中闪过白光,再次发泄出来,的确被榨干了,都没什么实在的货了。   杨正抱着他,俩人就这么互相靠着,风离一动也不敢动,杨正还在他身体里边儿,经验告诉他,没事乱动,杨正那家伙随时都能再来兴致,把他再压住给办一次。   风离喘着粗气,话音都没一个完整的,杨正一边亲他,一边哄他:“喜欢我这样干.你吗?快,回答我。”   风离无法自己思考,断断续续的低喊:“喜……喜欢。”   酒精挥发作用下,风离全身都散发着庸懒的味道,杨正第一次和醉酒状态下的风离做这事儿,太兴奋了,停不下来的感觉。   风离似梦似睡间又被杨正给拱清醒了,然后再次被带上云端,俩人跟一起坐过山车似的,从高处一起跌落到失重的状态。   平静下来,风离已经不想离开了,他累得不想坐电梯回家了,也不想洗澡了,就想这样趴在车后座上睡觉算了。   杨正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哄他:“我抱你上去吧,你瞧我的车就停电梯边儿上的,旁边就推开门就是电梯间了,很近的。”   风离就这么赖着不起来。   好说好劝,杨正做出各种承诺,例如包揽一切家务活儿啥的,风离只需要回家躺床上,别的什么活儿也不用做了,杨正给做完了。   风离缓了很久,才勉强爬起来,杨正抱着他下车,风离双腿沾地快给跪了,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酸软得跟面条似的。   杨正扶着他慢慢走,像掺扶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病人似的。   电梯里静悄悄,除了他俩,一个搭乘电梯的人都没有。   风离看着电梯里不锈钢板倒影出来自己的模样,脸红得能滴出水来似的,又将杨正一番抱怨。   “你这人太坏了,你这是有病知道吗,有病得治,哪有像你这样到处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你是人还是动物,是人就该用文明的方式在床上慢慢做,只有动物才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乱来。”   杨正听着,不表态,每次风离都会有类似的抱怨,听习惯了,基本左耳进右耳出的,不用走心。   回家,风离倒头趴床垫上,就什么也不管了,他没有力气爬去洗澡了,风离这种爱干净的洁癖若是没力气爬去洗澡,那是真没力气的,绝不是因为懒得去洗澡的。   杨正给打来热水,替他全身都擦洗一次,风离现在需要休息,明天早上满血复活的醒来后,风离再自己去洗澡。   杨正洗澡出来就这么拥着风离睡在一个被窝里。   风离早已近入梦乡,已经有了轻微的鼾声。   “风离,我爱你。”杨正轻吻上他的鼻尖,入睡前都要做这样的感情倾诉才能睡得更香。   简陋的屋子,简陋的床垫,粗茶淡饭无所谓,只要在风离身边儿,杨正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尝尽百苦,历尽千辛,只要有风离在,杨正都觉得心里溢出如蜜般甜腻。   “该起床了,快吃饭了……”   朦胧中听到杨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风离的意识慢慢回笼,但整个人还没有完全清醒,于是又赖了一会不想动,这时他感觉到杨正坐在了身边。   风离翻了个身伸手环住那人的腰,然后闭着眼睛扬起了下巴。   “亲个我就起来。”   “好……”   杨正看了看风离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然后笑着轻应了一声,低头就往下亲。   风离清醒的彻底了,他暗示杨正先出去,被子下面,风离还是真空状态,现在这个时候,风离要先去洗澡的,通常被叫吃早餐,都还要过十分洗完澡再出来吃的。   华子买了大堆东西让风离签收,到后来风离签收了都不想折包裹了,就这么裹着原包装给堆角落里,杨正过来每项打开检察,里面居然有一只小电饭锅,这之后,每天早餐,杨正就用电锅煮点粥之类的,再往蒸格里放生鸡蛋给煮粥的时候一起蒸熟。   家里椅子也没有一把,风离洗完澡出来就这么坐到床垫上,端着碗喝粥。   因为没有桌子,电锅都直接放在地上使用的,床前铺一张练瑜伽的垫子当桌子,碗筷就放瑜伽垫上,坐在床垫上吃饭,跟野餐似的。这张瑜伽垫也是华子女朋友给选的,不知道买来干嘛的,也被杨正给翻出来,垫地上当桌子用算了。   风离胃口不太好,昨晚酒喝得有点多,影响第二天的胃肠消化功能。   杨正借机教育他:“你以后再喝这么多酒试试,我把你干到第二天都爬不起来,你信不信?信不信?要不要再试试?”   风离缩了一下脑袋:“哦,知道了,听你的。”其实他也不想喝这么多酒,若是工作场合,他绝对端着架子能少喝尽量少喝点儿的,昨天是华子嘛,华子和风离交情这么好,一热聊起来不自觉就多喝了点嘛。   杨正给风离敲开白水蛋壳,细心的将蛋黄儿给□□挑到风离的碗里。   风离吃白水煮蛋有些挑食,只吃蛋黄儿,不吃蛋白,很难伺候。   杨正已经习惯了,那些食物风离能吃,那些不能吃,他比风离还记得清楚。   风离一边儿喝粥,一边儿听着杨正讲着将要去美国实习一年的消息,原本就胃口不好的,更吃不下东西了。   杨正的签证已经下来了,机票也订好了,貌似两个月后就要登机飞去大洋彼岸了。其实这个消息,风离早就知道,也有心理准备的,再强大的心理准备也抵不上听到这个实在的日期,机票都买了,有种忧桑的感觉。   想了想,风离觉得为这事难过太矫情,不过就是分开一年嘛,这一年给了他一个缓冲期,他可以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努力工作挣钱,现在他也有点存款了,再拼命努力一把,争取杨正回来后,他们能买下自己的房子,到时候天天腻歪在一起。   杨正知道风离听了难过,但这也是不必隐瞒的事儿,他说了些别的趣事儿,风离听了才开始露出笑容。   风离接到的工作机会开始多起来,因为之前影片获奖,虽然风离没有亲临现场,华子和导演是到了现场的,获奖后风离的知名度提高不少,公众社交帐号的粉丝也涨了很多,连带着找上门来的剧本也多起来。   风离的计划是杨正离开一年,这一年他加班加点辛苦点儿工作努力挣钱,争取杨正回来后俩人不要再租房子住了,至少能付个首付啥的,买套带花园的房子。于是对于堆积着找上门的剧本,风离是来都不拒,不挑戏,不挑角色。风离知道这个行业靠颜值吃饭的终究不是个长久的,再漂亮的颜值,终有一天会被更有颜值的新人取代。上门找来的角色都是男一号,风离也是借着这股新人获奖人气最旺的东风,拼命的接戏,都是青春题材的剧,青春校园类的,古装,仙侠类的,玄幻类的,只要档期能凑到一起,毫不犹豫的就签约。   风离算了日子,后面这一年,他得拼了命的连轴转,都不敢以生病为借口请假的,下一部戏开机时间正好是杨正走后,时间上衔接得不错。   近日,娱乐版爆料君公布了几张偷拍的照片,照片是夜间拍的,灯光不明朗,加上隔得远,能勉强看出被拍的人是风离。   爆料君在照片的说明文字下是这么描述的:风离与男性友人共进晚餐,随后俩人同乘一辆车驶到某小区,车停到车库后,俩人在车上待了一个多小时,风离和男性下车时举指亲密,相拥着走进电梯间。   但凡有点正常思维的都觉得这句“俩人在车上待了一个多小时”的话很有歧意,会引发各种猜想,但这只是爆料君单方面的说词,照片上有风离和男性友人上车的照片,也有下车相拥的照片,权凭这两张照片,无法证明“俩人在车上待了一个多小时”。   作为一条普通花边新闻,这次爆料并未引起太多热议,甚至没挤上话题排行榜。   照片质量是硬伤,除了风离和男性友人上车时将风离拍得比较清晰,下车时风离与男友性人相佣离开只有风离的侧面,两张照片为了突出风离的模样,都看不清男性友人长什么模样,这样的花边新闻在娱乐圈儿不要太多,每年都有大量类似报道,见怪不怪了。   风堂看到助手递过来这张照片时,眉头微皱,若非他很熟悉这个背影,若非他很熟悉这个人,否则他是认不出来这个男性友人是谁的。   这个所谓与风离在车上共处一个多小时的男友性人,背影有六七分像杨正。   杨正接到风堂的电话,要求面谈,电话里的声音冷漠,带着刻不容缓的严厉。杨正放下电话,心里猜测,风叔是知道这件事了。 第13章 私下谈判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他和风离的关系何时曝光的问题,杨正从未想过回避,只是他将要去美国做交换生一年,他原想着这件事能等他回来再解决,看来是不行了。   风堂神情严峻的坐在书房里,没有了以前那种长辈的和蔼可亲,换上的是一副我是老板我说了算的模样。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风堂开门见山第一句话是这么问的,风堂的谈话风格就是这样,将怀疑直接拿到肯定层面上问。   杨正说:“除夕那天晚上。”   风堂得到肯定的答复,愤怒,由之前七八分怀疑,到现在十分肯定,而且是从当事人口中承认的,他很愤怒。   他气得闭了眼晴,再睁眼时虎目露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杨正说:“风叔,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资助与照顾,但这事,无法衡量与比较。”   风堂只觉血气上涌,自己被养不熟的白眼狼咬了,气愤得不能自持,他不理解,为何直男儿子会弯。   “是不是我断了他的经济,他过于依赖你,才走到这一步的?”风堂思前想后,只有这么个可能。   杨正如实说:“有一部分原因。”   风堂略调整情绪,虽然断儿子的经济来源,只是想逼儿子低头,却没料到有这一步棋。   杨正道:“风叔,风离是成年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风堂气得拍桌子:“你们马上分开,这才几月时间,立即,马上,分开。”命令的语气已经习惯了。   “如果不呢?”杨正直视风堂的双眼毫不畏惧的问:“风叔,你准备跟风离断绝父子关系吗?断绝风离的经济来源,切断他的社会资源?风叔,你不是已经在这么做了吗?”   风堂被这句话顶得,好像是因为他这么做在先,风离才开始走上这一步的,若他之前主动与风离修复父子关系,若他不逼得风离先低头,这一切也许不会发生。可,人生没有早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风堂只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他只想把儿子拉回正轨。   风堂双手抱胸,准备换个方式,他看着杨正说:“这事儿,我们可以好好谈。”   杨正笑了笑,似乎对这种套路不很在意,他问:“风叔,你打算给我一笔钱吗?我拿钱,然后甩了风离。风离失恋受伤情绪低落时,你再出手相助,以父亲的慈爱包容将他收回?”   风堂见他也是个明白人,既然是个明白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藏着腋着,他挑眉道:“你开个价吧。 ”   果然是这个套路,杨正觉得有些搞笑,除了钱,就没有别的招数使出来让他开开眼的吗。   “风叔,钱对你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却不这么重要,若要钱和风离之间选择,我选风离,你收买不了我。”   风堂轻蔑的看他,这个世界上没人不喜欢钱,若是有,只是因为钱不够多,正好,他的钱属于够多的那种。   “你不选钱是错的。”风堂开始教育的口气说:“我的儿子我了解,你若是个没钱的穷小子,他不会跟你好。感情是用金钱衡量的,有情饮水饱这种事,都是骗小孩子的。”   风堂伸出三只手指问:“我给你这个数,如何?”   杨正对这个数字很淡漠,他说:“风叔,这段时间你断了风离的经济,他穷得吃饭的钱也没有,学校崔他交学费,他根本拿不出钱来,你也知道他那个录音的工作不挣钱,有时候还要倒帖钱。我原以为他会向你低头,回来求你。但他没有,学校饭卡没钱他就打三两米饭吃不要钱的咸菜,喝免费的刷锅水汤。没钱买菜他就学会自己做饭,在家煮白水面条吃。没钱买水果,他就买有损伤打折水果吃。没钱交学费,他就接拍广告,从最低层模特做起。遇到性.骚.扰他回来哭鼻子,哭完擦干泪继续工作。说实话,这些时间,他很让我另眼相看。风叔,你真的不了解他。”   风堂听了这话不谓不震惊,他知道儿子挺过这几个月不容易,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的道理他懂。他原以为杨正给了经济上的支持风离才能挺过来,没想到。这些消息是第一次听到,之前杨正一个字也没透露的。   杨正又说:“我呢,我虽然钱不多,风离却坚持不要用我的钱生活,他反而计划着以后挣了钱养着我,让我不要辛苦加班接手术。我的职业生涯还没开始,他就替我盘算好了,让我在家享福。风叔,你说我现在会要你的钱吗?”   风堂被将一军,他这个儿子不但不靠杨正养活,反想着挣钱养杨正。风堂略感欣慰,至少儿子远大的志向可敬可佩,不愧是他风堂的儿子,既使落魄了也不丢份儿,没流落到吃软.饭的地步。   风堂笑了笑:“我出资给你开家私立医院如何,医院全权交给你打理,这个条件你可以考虑一下。”这的确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条件,风堂想着,年轻人不求财,难道也不求事业。   杨正也笑了:“风叔,我对管理之类的不感兴趣,我的兴趣是治病救人,解除病人的痛苦。你交给我一家医院,我也管不来,也不愿意操那份心去请人来管理。我的事业规划早就定好了,做个普通医生,工作在临床第一线,奖金少一点,职称评不上去,问题都不大的。”   风堂看着杨正的这份坦然,突然觉得这小伙子若是个女的多好,若是个女的,跟风离是挺般配的一对,可他不是。   “风叔,我马上要去美国做交换生一年,这件事你是知道的,风离就算与我分开一年,也不会依照你的方式生活。”   风堂知道,儿子犟,若真和杨正好到这份儿上,他愈是想折散这俩人,愈是事得其反,说不定上演一场罗密欧与朱莉叶的悲剧都有可能,这个悲剧不是风堂想看到的。   风堂说:“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情比金坚,我可以对这件事持中立态度,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但有前提条件,你欠我的帐得先偿还。这些年我资助你,给你生活和物质上的帮助,没想到养了只白眼狼出来。我很心痛,我需要你弥补我的损失,这是条件一。条件二,我给你和风离一年时间做观察期,你们分开一年,完全断掉联系,若你回来他还一如概往对你,我才会认可,否则,我会动用一切资源封杀他,他从此接再也接不到任何广告和剧本,到时候他必须乖乖回我身边。”   杨正完全相信这话,风堂若想封杀风离的演艺之路,易如反掌。   风堂知道刚才这话是有份量的,是对杨正产生了压力的,之前用钱打发的路是行不通的,看来这孩子的弱点还是太重感情,重感情的人终究会为金钱折腰,他是过来人,是知道这点的。   风堂想了想,他和谒的以长辈的语气说:“杨正,你知道当年我和你的母亲,我那么爱她,最终也因为家族利益而与别的女人结婚,深情厚意敌不过金山银山,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杨正神情萧然,他的语气也柔和下来,没有之前那么箭拔鲁张的感觉:“风叔,我不是当年我的母亲,风离也不是当年的你。”   风堂闭上眼晴,他发现刚才杨正说这话的时候真像她,韩弄虽然模样长得跟她很相似,却从未有过她的□□之味道。杨正是她的儿子,遗传了她的□□与气质,这是韩弄身上所没有的。他收集了这么多与她相似的女人,没一个人有这样的神似。   血缘关系真是奇妙,她还留下儿子在这世间,这人现在竟坐在他对面,与他大谈,我不是当年我的母亲,你的儿子也不是当年的你。   风堂冷血拼博多年,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情绪,他不想因此托协,但,目前的谈判局事,好像并非对他有利。   他缓缓起身,从身后书柜里翻出一只手握式录影机,这是一只老旧的款式,多年前上市的,现在已经退市找不到了。他将录影机翻盖打开,又找出数据线连接到电脑上,他在电脑里番找半天,才找到想要的文件。   杨正以为他要开始处理工作了,就想起身告辞。   风堂又抬头对他说:“你知道当年我为何坚持要带你回风家么?当年你的外婆和姨妈也争着要收留你,我这个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为何要收养你?”   杨正摇头,这点他也不理解。   风堂说:“我给了你外婆和你的姨妈一些好处,一些蝇头小利,他们就同意你跟着我。我收养你是因为欠了你妈妈的情份,心有内疚,这只是其一。另一方面,我是担心将来有人借机要挟我。我收留你住在风家,资助你读书,给你一样的零用钱,就是想收买你,若你听到别人挑拔或看到什么,要感念我待你的恩情,而不是找我寻仇。现在看来,我真是养虎为患,你还是向我寻仇来了,你跟我抢儿子。”   杨正苦笑了一下,笑得很假,他没想到风堂资助他读书,留他三年住在风家大宅的背后还有些原由,若是没听到这番前因后果,他会以为风离只是单纯的念旧与母亲的昔日情份。   “风叔,我并没有与你抢儿子,若你接受我们,会有两个儿子,我和风离都会感念你的恩情,我们会时常回来看你,以后你老了,病了,我们也会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风堂瞬间有点感动,这只有一瞬间,他的喉咙里发出哼哼两声,随后眼光又恢复了清明的状态,他召手让杨正过来看电脑屏幕。   杨正不解,还是过去站他身边。   风堂指着这段视频说:“这是风离的妈妈带着几个牌友去找你妈妈算帐的时候拍摄的,那天我来学校接你放学,直接带你去了殡仪馆,你只晓得你的妈妈是车祸身亡,却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发生的车祸。”   画面是太太团里其中一位拿手持摄像机拍的,整个画面都跟着在抖动,应该是边跑边拍的样子。   风堂指着那个跑在最前面,露出正面放大清晰脸的女人说:“这就是风离的妈妈,也是我的妻子。她录这个视频是要留给我看的,想提醒我婚外恋会有什么下场。”   是个面容精致的女人,相貌与风离有几分相似。   女人正面对着镜头,用誓不罢休的语气说今天要去抓狐狸精,这个狐狸精勾引她老公啥的,然后身边有人指,说这人在那儿的,女人回看到是杨正的妈妈,冲上去就开始打。杨正的妈妈被围上来的几个女人打得跪地求饶,女人之间打架,用尽扇耳光,扯头发,撕衣服之类的招式。   杨正的妈妈寻了空隙跑出来,女人就在后边跟着追,然后是拿录影机的人也跟着追拍,画面颤抖。   十字马路正好红绿灯变换,杨正的妈妈慌不择路跑到路边时紧急停下,站在路口,想过马路又担心有车驰过,正在犹豫间,跑在后面的女人冲上去就撞到前边的人身上。   杨正的妈妈就顺着这股力道,迎面扑向公路摔出去,一辆准备进站的公交车就这么压上去,然后是周围的人尖叫躲闪的画面。   杨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视频,心里的震慑是无与伦比的。   风离以前曾经对他说过,他的妈妈去找杨正的妈妈理论过,还打过架啥的。这段过往风离也是听说,描述上并不完整。   杨正听后还说这是上一辈人的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此时此刻看到这个视频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信息量太大了,他缓不过来。   画面里女人吓得尖叫,她吓得高声朝着摄像镜头疯狂的叫喊:“不是我推的她,我没有杀她,不是我,老公,我没有杀人,老公,你救我……”   然后镜头就黑了。   杨正还没适应过来,画面就放完了。   风堂叹口气道:“我的妻子因为这件事,抑郁症发作,四十分钟后就从对面的大厦顶楼跳下自杀身亡。”   杨正蒙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风堂说:“我这一生,最内疚的事就是对不起两个女人,一个是你母亲,一个是风离的妈妈。我爱你的母亲,却为了利益娶了不爱的女人做妻子,害她生下风离就患上抑郁症,同时你的母亲最终也死于我之手。现在你知道我收养的目地是什么了吧?除了对你母亲情感上的内疚,还有对她的死,我也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风堂不忍看杨正,此时此刻,杨正的目光像极了她,像极了她当年受到伤害后的那种神眼。他信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深吸口气。   风堂的声音依旧,态度未改,他说:“我开出的条件仍然有效,你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跟我说,也可以提任何条件。我可以出资替你开家私立医院,你不想管没关系,我找人替你管,你做院长,可以依照自己的梦想,想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经营成绩如何都无所谓,亏损我负责,赢利你拿走。”   杨正没有说话。   风堂转身,看见杨正向他鞠躬,然后杨正就离开了。   风堂掏出一只香烟,点燃,猛烈的烟味儿呛得他直咳嗽,他看着燃烧的烟头才想起,自己戒烟很久了。   风离知道杨正的航班是三天后,之前他在贵州拍外影,已有一周没见了,他心里感概,这一去,就是一年,好漫长啊,他真想跟着杨正一起去算了。   回家,风离懈下满身疲备,装做很高兴的样子,给了杨正一个大拥抱。   杨正拿着锅铲,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他问风离累吗?风离摇头,不累。杨正崔他快去洗个澡,准备要吃饭了。   风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啄磨着该怎么样以笑容面对即将来到的离别,风离推了三天的工作,他想这几天多陪陪杨正。   杨正做的菜还是这么好吃,风离一边吃着一边傻傻的笑,杨正抬眼看他,笑啥呢,傻成这样。   风离傻呼呼的说:“就是想笑嘛,我看到你高兴嘛,你都不知道我这去贵州拍外影住的地方有多恐怖,吃的饭里能找到蟑螂腿,住的床下还有死老鼠,我们隔壁那屋里住着俩女的,吓得半夜尖叫,你猜看到什么了?”不等杨正回答,风离又说:“看到窗外有黑影,幸好有防盗窗,万一是小偷就惨了,摄影器材可贵了。”   杨正笑了笑,没接话,突然说:“前几天,我去见风叔了。”   风离一怔,表情就暗下来了,他咬着筷子说:“你去见我老爸做什么?又想说和我们,没用的,说和不了的,我绝不会先低头的。”   杨正说:“我没说和,我就说了你这段时间有多么努力工作,不靠你爸的钱一样过得很好,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一点,被人欺负了回来哭鼻子啥的,风叔听了还是有些动容的。”   风离嘟嘴不乐意了:“他都这么狠心对我,这些糗事干嘛跟他说,他心里乐翻了吧,巴不得我早点回去求他呢。”   杨正苦笑了一下:“风离,他是你的父亲,再怎么为难你,出发点也是为你好。他看到你这样能吃苦,也感怀安慰的。比我好多了,我不管做什么,父母也不心疼我了。”   风离就笑起来,整个屋子充满阳光般亮丽:“杨正,你别伤感了,有我心疼你的,当你受伤的时候,当你受苦的时候,你就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心疼我,就是风离,然后就够了对吧。”   杨正眉间舒展,笑得很暖。   晚餐后,杨正还在厨房刷碗,风离早早就收拾完行李,然后就这么坐在床上眼睛盯着厨房。杨正端着水果出来,看到风离就笑了,过来吃水果。   风离一声欢呼,就飞似的跑出去,一边叉水果吃一边喂杨正。   杨正笑着摇头:“别闹了,早点睡,你出差一周刚回来,不累么?快点上床。”   风离眼晴闪动,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问:“你呢?”   杨正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想什么呢?我忙着呢,行李还没打包,我后天就要飞了,今晚不知道要整理到什么时候,你先睡。”   风离略失望的低头,哦了一声。又待了会儿,看见杨正真的走到衣橱里开始收拾行李,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爬到床上去睡了。   杨正整理行李的时候伸头出来看了一眼,他走到门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抱着枕头睡得很香的风离。这副睡容,真是不管过多长时间都看不够,不知不觉竟然已是深夜了。   风离醒来,杨正不在房里,留有字条,杨正要回学校取东西,虽然只离开一年,但是学校宿舍还是要收拾出来的,别的学弟学妹要住的。风离不停敲脑袋,昨天太不争气了,居然睡着了,后半夜杨正什么时候上床的,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风离吃了早餐就拿出手机给杨正发短信,问在干嘛呢,到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话。   杨正貌似有点忙,过很久才回一条,临到都要飞了,事儿都堆起来了似的。   晚上,风离接到短信,杨正说不回来吃饭了,同学们要为他践行,晚上聚餐后还要去喝酒,估计回来得有点晚了,让风离就不要等他了,自己早点睡。   风离看到短信快哭了,他干嘛要接哪个外景活儿一出差就一个星期嘛,又挣不了多少钱,却耽搁了与杨正腻歪一周的时间,现在临到明天就要飞了,杨正的事儿这么多,哪有时间单独相处嘛,他好后悔出差一周啊。   杨正看了时间,凌晨一点半,他深吸口气,掏出钥匙打开屋门。   风离窝成一团缩在床垫上的被窝团里等他,似梦非醒之间听到钥匙声,他惊跳起来跑去开门,杨正回来了。 第14章 出国失联   杨正看到风离也吓了一跳,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风离摇着他的手:“怎么睡得着嘛,你明天,不对,是今天飞机就要走了,然后就要去一年。我舍不得你,我都没时间跟你待着,早知道就不去贵州拍外景了,太浪费时间了,我想和你多待会儿。”   杨正笑他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你那些粉丝见了,一定会大失所望的。   风离才不管,他有很多话想跟杨正说的,他在杨正面前不用装高冷,本来就是小孩子嘛。   杨正抱着他坐下,问他:“我是乘着你失恋的时候才把你追到手的,那之前你都是直的,现在想来,你会不会怨我?你本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我却这么自私,把你也掰弯了,硬要你陪着我,还让你断了和其他女人的联系。”   风离笑眯了眼晴,就这么抱着他蹭:“原来这两天你一直纠结的是这个啊。我告诉你,你把我掰弯了就得对我负责,不能欺负我,不能对我不好,什么事儿都要依我,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的,你在国外不准看别人,也不能找伴儿。”   杨正面对这样的脑回路只能说无语了:“怎么就想到我在国外看别人,还找伴儿的事了?”   风离盯着杨正的双眼说:“你看着我的小眼神儿,我能看出这两天你有点心事,我听说国外GAY群体是公开的那种,你不能因为我不在,就看上别人。我告诉你,那些金毛很野蛮的,那些黑人也很恐怖,你就是找遍全球,也只有我最好,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杨正笑起来:“你这个家伙每天都想些什么,什么金毛黑人的,我这人一向胃口清淡,清淡到太挑食了,除了你我还真看不上别人。”   风离笑咪咪的就这么陪着俩人坐在一起聊天:“那是,有我这么帅的陪着你,你还能看上别人么。”   杨正斜眼看他:“你是不是太自信了点?我天天看着你,都视觉疲劳了,真没瞧出你有多帅啊。”   风离呆住了。   杨正又问:“你有觉得我很帅吗?”   风离摇头,不觉得啊,他从来没觉得杨正帅过,只能说还过得去吧。   杨正说:“你这没良心的,我在医学院也是校草级别的,每年也能收到不少情书的,我遗传了我妈妈当年的容貌能差吗。你想想,我妈妈是多漂亮的人,韩弄只是长得像我妈妈,就已经漂亮成这样了。你再看我,我能很差吗?你都不觉得我很帅,我自然也没觉得你很帅。”   风离想了想,他是的确没觉得杨正有多帅啊,但杨正这么一说,好像也挺帅的。   杨正笑了:“老夫老妻才有这种感觉,看对方再帅再漂亮也不觉得了。反而有种相濡以沫的感情在里边。”   风离听到他说老夫老妻的时候心里一甜,好像是这么回事。   杨正又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做试管婴儿,抱个孩子回家也算交个差。”   风离嘟嘴巴有点不乐意了:“我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凭什么为了给家里交差勉强自己。我才不做试管婴儿,我还没玩够,我还需要别人照顾呢,哪能照顾孩子啊。”   俩人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天。   风离在杨正胸前蹭一蹭的,各种暗示,你懂的哦。   杨正拿眼光扫了他一眼,冷静的说:“你就不能消停点,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赶去机场,然后要坐十六个小时的飞机才能落地,海关外排队至少四个小时,才能入关,然后要花三个小时找路,赶到学校,你就不能给我时间休息休息。”   风离要哭了,他也知道自己太不懂事了,他窝在杨正怀里低声说:“我太后悔去贵州了,浪费了我一星期时间,我哭死算了。”   杨正摸摸他的头:“答应我,待会儿去睡觉,不要送我去机场,我不想与你在机场离别,我受不了。”   风离听他这话音里透出一种悲壮之意,更是难受了,就这么窝着赖着,能拖多久时间是多久。   杨正一阵好哄:“这次的离别,是为了下次的相逢。相望一年的等候,比那些苦等数年十数年的人好多了。我们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为了以后的好日子,现在幸苦点也是应该的。”   风离知道这些大道理,都懂,可就是舍不得嘛,恋人的离别是最大的伤痛。   杨正把他抱到床上,盖上被,又一阵轻言细语的哄,风离才依依不舍的闭上眼晴。   天刚灰白,凌晨五点半,杨正坐在床边给风堂发了一条短信:“风叔,我赶时间,见个面吧。”   风堂秒回:“好……”   国际机场候机厅里,杨正已经办好了托运手续,他拿着登机牌和一个随身手提袋,坐在咖啡厅里等风堂。   风堂带着一位副手前来,副手打开一份策划书,里边有规划好的私立医院策建方案,从建筑外立面效果图,到内部装修,从地块审批立项报建,到红线外周边驻地介绍,厚厚一本。   从上次风堂与杨正见面刚过八天,八天时间还包含周末,能做出这样的方案,只有风堂这种实力雄厚的人才能办到。   副手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空白处对杨正说:“这份合约出于商业保密,我们不会公布于众,杨先生自始自终都是这家医院背后的老板,杨先生,请在这里签名。”   杨正大致翻了一下,说:“这本合约能给我一份吗?”   风堂笑了一下,优雅的抬头:“可以,这只是初步方案,你可以回去研究一下,更多细节可以商量,你确定要签署时,我亲自带人飞到美国与你签合同。”   副手掏出随身准备好的红章,在最后一页盖了枚印件,红印件上有“草案,仅供参考”字样。有了这样的印章,任何一方签字都是无效的。   杨正将策划书装进随身提袋里,从提袋里找出一页,就这么一页打印好的文字递给风堂。   风堂接过,文字很简单明了,只有短短几排稀稀拉拉的文字,他扫了一眼后脸色微变,上面罗列的写着上次风堂开出的条件。   这是杨正整理的一份承诺,承诺的内容有两条:   第一条,杨正补偿风堂多年的学业资助和物质上的帮助,以弥补风堂的损失。   第二条,杨正断掉与风离一年联系,包括网络上的一切联系。   下边写着风堂当日给出的承诺,风堂承诺的内容也有两条:   第一条,风堂对此事件持中立态度。   第二条,杨正信守承诺,风堂不能封杀风离。   下面写着有效期:一年   杨正已经在自己承诺的签名栏签字,留下风堂的签名栏还是空白。   “你要我签这个?”风堂觉得像是看了一个笑话似的:“年轻人,你的阅历还太浅,这个签了没有任何约束力,就是一个口头达成的形式而已,法律不认可的。”   杨正笑道:“以我的阅历只能写出这些,认不认可的没关系,我认可就行了。”   风堂接过副手递来的笔,龙飞凤舞的将自己大名签上,他这一生签过许多重要合约。而这份,跟过家家似的,签着毫无压力。   杨正说:“这个是一式两份的,风叔,你要再签一张自己留着吗?”   风堂笑着摆手:“不用,不用,这个你不用留给我,你自己收好就行了。我那份合同你仔细研究一下,有什么建议和要求只管提,我等你的消息。”   杨正将风堂签的这页薄纸对折再对折,然后怔重的放进衣服怀中内袋里。   风堂看了一下时间说:“你登机还有多久?”似乎打算结束这次谈话。   “还有半小时!”杨正说:“我这儿也有东西给风叔。”   风堂看到杨正将随身那只手提袋给放桌上,杨正将手提袋里之前放进去的草稿合约取出,又在里边取出几页稿纸。   他恭敬的将纸递给风堂,厚厚的医院草稿合约就随意拿手上,他手袋子往前一推:“风叔,请点一下。”   风堂瞄了一眼,袋子里全是钱,什么意思?他还没明白这年轻人什么路数。   又看了看手里的几页稿纸,风堂愈看愈惊心,这里面罗列了杨正到风家大宅后的一些主要开支,例如每个月从风叔这里领到多少零用钱,交纳了多少学费,每年收到多少风家瓜蔓亲戚的红包,上大学的学费,杂费等,长长两页,最后有一个汇总的数字。   杨正说:“风叔,很感谢这么多年你对我资助和物质上的帮助,上面所列出的,是我记的帐,出入应该不会太大。为了弥补风叔的损失,这里的钱是双倍的,现在我一次性将钱交给你。请收下。”   风堂不可致信的看了看汇总金额,又描了一眼袋子里成捆的现金,他问:“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杨正说:“我把我妈留给我房子卖了。”   风堂不说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杨正掏出手机,当面儿取下电话卡交给副手说:“这张卡你先替我保管,我已经申请了停机,明年我回来的时候会重新申请复机,到国外我会换电话号码,新号码我不会告诉风离。”然后杨正掏出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上面手写记录了一些文字符号:“这上面有我两个常用的社交帐号,邮箱帐号和登陆密码,这也是风离唯一知道我的网络联系方式,现在交给你,你随时可登陆检查,我是否有与风离联系。到了国外,我会重新申请邮箱,新帐号我不会告诉风离。”   杨正说完,站起身,向风堂鞠躬。   “风叔,我走了,明年见。”   然后就走了。   风堂眼神暗淡地坐了很久,气得差点砸桌子。   他要钱做什么,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这小子居然拿钱来砸他,居然有人拿钱来砸风堂,这事要传出会都被别人笑话吧。   杨正手持登机牌什么随身行李也没有,他看看这本医院策划书草案,就当看着玩吧,他的怀里装着的那份承诺,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虽然那只是一份无法律效力的承诺,但对他来说,足够了。   ……   风离差点要发疯了,那头电话停机了,网络联系不上了,连一声平安抵达的信息也没有,风离跑到国航查登机人员名单,国航值班地勤礼貌告诉他,先生,登机人员名单属于个人隐私,你无权查证的。风离使出美男计,各种与人合拍啥的,地勤认出他是个明星,好像刚红起来的,就给悄悄查证了,只能口头告诉风离。杨正的的确确已经登机,而且飞机顺利抵达,飞机都顺利返航两天了。   若非确认杨正已登机,风离差点以为杨正根本就没走,而是寻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风离想了想,排除了杨正患了绝症一个人躲到乡下等死这种烂俗的情节,唯一有可能,杨正是真到了大洋彼岸,然后就失联了。   风离跑到医学院,问了杨正交情好的同学,几个同学都惊讶。杨正已经在那家学校报道了,那家学校也向他们系主任发了确认信函。杨正本人也用当地电话打过来交流过几句的。原来如此,风离排除了杨正被绑架的可能。不是失联,杨正只是不与风离联系了。   风离冷静下来又啄磨,电话停掉,邮件石沉大海,社交帐号无人回复,大好的活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与他失去联系?他俩正是浓情的时候,没有第.三者,没有误会,没有外人介入。不对,有外人,风离想到自己出差回来后,杨正说见过自己的老爸。   老爸啊老爸,有要不要这样啊,为了逼我低头,你太拼了吧。   风离赶到大宅,正是晚上,来得急匆匆的样子,冲进来的,冲进来准备打架似的。   风堂正在喝汤,瞄了儿子一眼,双方都不说话。   风离先说话,他问:“老爸,你跟杨正说了什么?”   风堂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韩弄跟了我,你不来找我;我断了你的零花钱,你也不找我;我不给你交学费,你自己交,还是不来找我;你在外租的房子到期,自己给房租也不回来找我要钱;你这么硬骨头的人,现在居然回来找我问跟杨正说了什么。”   风离知道老爸也有气,父子俩人都纠着气的,他既然已经先低头,索性就低头到底吧。   “老爸,我错了,有什么话你骂就是,我听着,保证不还一句嘴。”   风堂斜眼瞄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这么乖,不还嘴了?”   风离想了想,既然都低头成这样了,也就不要底线了吧,反正这人是我老爸。   “老爸,你要打要骂都是我的错,你到底跟杨正说了什么?他怎么出国就联系不上了?我都急死了。”   三句话就两句都说到杨正,风堂皱眉:“那你说说你俩有什么事能这么急的。”   风离也不傻,老爸这样装腔作势干嘛,不就不想让他承认跟杨正在一起了吗。   “我跟杨正好上了,这事干嘛还要我说,你肯定是早就知道了,然后给杨正说了什么对吧?你别给我说你要拿钱打发他啊,我不信他会要你的钱。”   风堂开始脑门痛起来,儿子说话没绕圈子,直接给说出来了。   风离被叫到书房,有些话还是书房里关上门说话才方便。   风堂说:“你别傻得跟二百五似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杨正那小子把你给卖了,他向我保证过不再与你联系,他还要考美国行医执照,然后就留美国当医生不回来了。”   风离说不可能,这事儿是你骗我的。   风堂说我是你爸,怎么可能骗你,我说的都是真话。   风离就开始与老爸互相辨,绝不可能,我相信杨正,他不可能考美国行医执照,他说过是交换临床学习一年,明年就会回来。   风堂说你不知道那小子水深着呢,我之前都不知道你们的事儿,那小子跑来告诉我的,就是让我开个价,然后借机拿钱跑路。   风离说你当我傻啊,杨正什么人还要你来告诉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父子俩就这么互相争论,抵毁,不信;再抵毁,再不信;继续抵毁,继续不信;重复抵毁,重复不信;后来争得风堂都有些口渴了,风离也有些口渴了,两人才坐下来喝杯水润润喉咙。   风离看到老爸竭了口气,又想继续说,被风堂抬手打断了。   风堂拿出医院设计方案,当然是份空白的递给风离:“你瞧,这是我答应他的,我送他座医院,还要再搭一笔钱给他,他就答应跟你断了联系的。”   风离翻了翻说:“骗人,你不是说他要留在美国当医生么,送他国内的医院干什么?既然他都不回来了,还要医院干嘛?”   风堂语啄,风离看到父亲这样,更坐实了老爸撒谎的证据,就不依起来,非要问老爸把杨正怎么了,为什么就失去联系了之类的。   风堂被这一翻叭啦叭啦的话吵得头痛,他拍桌子道:“够了。”然后大嗓门说:“他已跟我们风家断绝关系了,养虎为患你懂么,他跟你在一起就为报复你,你还以为是真爱?也就你这么傻。”   风堂翻出一只提袋,就是杨正机场给风堂的那只袋子,里边所有东西都没动过。   “你自以为聪明是吧,你自己看,这里边都是他给的东西。我说他坏,你说他好,你非我跟对着干是吧。”   风离翻了翻,哇,这么多钱啊。   风堂拿出那几页帐单甩儿子面前:“你看,他都算好帐的,这些年他用了我多少钱全部都算好帐的。这不,现在把这钱砸我脸上了,你老爸我啊,一辈子没被钱砸过,这次开了眼,被杨正那小子砸啊,这是砸的钱吗,这是在打我的脸。”愈说愈气,跟之前谈话的气氛完全不同了。   风离也跟着仔细审核,里边事无俱细还真是记得很详细啊,有的亲戚给的红包,这些帐老爸是根本就不晓得的,这些红包就春节的时候亲戚送的,他和杨正都有份儿,老爸哪里管这些旁枝小帐。既然老爸伪造不出这些帐目明细,那这些,应该,的确是杨正整理的。   风堂说:“我这辈子从来都是拿钱砸别人,这次倒好,被这小子砸。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为了弥补我这些年的损失,赔偿双倍。我特么的差这点儿钱吗,我特么的需要他弥补损失吗。”愈说愈气,一边拍胸,一边生气,多年未使用的脏话都出来了。   风离赶紧过来拍拍老爸的后背,又递上水。   风堂瞄了一眼儿子,这小子居然会替我拍后背,还会递水了,有长进啊。   风离翻到明细帐最后一页,上面还写有一句话:风叔,谢谢你多年来照顾!再见!杨正。   这一行字是杨正手写的,居然是手写的,风离认识杨正的签名,这的确是杨正写的。   风离看着这几页帐单和这么多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话题从何说起啊。   风堂休息了一会说:“那小子太坏了,他要跟我们家划清界线,他根本早就计划好的,他住进来就是为报仇的,他才不稀罕我的钱,我拿钱砸了他,价钱任他开,他都不为所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不为钱所动的,他这人心思深沉,就为了打击报复我。他把你抢了,假装跟你好,实际等你掉坑里再把你甩了,还有这堆钱,他拿钱和你一起甩我脸上,就是想报复我。”   风离没听太明白:“有什么仇什么怨啊?有什么可值得他报复的?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风堂说:“儿子,你还太小了,很多人生阅历是有限的,我告诉你,杨正那小子从进咱们家起,就在下一盘大棋,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风离怔住了,他看到父亲折腾半天,打开电脑点出那段视频,然后就像被人施了定身符似的,动都不能动了。   风堂指着电脑说:“你看看,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是你妈妈给推下去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要报复我们风家,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风离失魂落魄的坐在旁边的坐位上。 第15章 重新开始   风堂看了有些不忍,但事到如今,必须得加把火才能把儿子拉回来,他拍拍胸气喘吁吁地说:“风离,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挣这么大份家业还不是要留给你的,你听我的话,把这小子甩了,咱们父子联手重新开始,我把风家产业交给你打理,从现在开始,我就把这份家业交给你,只要你回头。”   风堂见儿子不说话又说:“你张伯伯给我说过好几次了,张缓你是认识的,她小时候还来咱们家玩过的。张缓特别喜欢看你拍的戏,你的每张写真专辑张缓都要买。张家与我风家才是门当户对的大家族,你可以先和张缓订婚,我和张家准备联合谈一笔能源项目,将来回报率不可限量,我们和张家联姻是发展壮大家族最好的方式。”   风离就静静的听着,风堂继续苦口婆心:“儿子,只要你和张缓订婚,张缓带来的嫁妆都不用归到公中,就由你俩小夫妻俩自由支配,另外我送你两栋别墅,市中心一栋,海滨渡假区一栋,家里的车你只要看上的,都给你。风家的产业我先划一半让你管着,等你管顺手了,我再分批把剩下的划给你管。儿子你想想,真的很划算。”   风离说:“你说的话我都记着的,但这只是你一面之辞,等那天我找到杨正,待我与他当面对持后,再回复你话吧。”   “等那天?是什么时候?一年,还是十年?”风堂眼露寒光问:“若你永远也见不到他呢?”   风堂咬牙切齿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他一字一句清晰地下最后通碟。   “这个世界每分钟都在发生意外,有人喝水被呛死,有人走路被摔死。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的走‘弯路’,他也会遇到意外。有人遇到的是真意外,而他遇到的意外却是你害的。”   风离……   ……   杨正穿好手术衣后站上了术者的位置,贺宝宝接过器械护士递过来的酒精棉球消毒了一下刀口位置,然后摊开右手说了声“刀”。   “血管钳、钩。”   杨正配合着贺宝宝的开刀,用弯钳钳住出血点止血,然后一手拉勾,一手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纱布沾血,而随着开腹的进程,不用贺宝宝提醒,杨正看着另一个助手拉的钩,也将自己的入钩深度跟进,直至进入腹腔。   “这里面都是病灶,所以疼痛明显。结扎系膜。”   贺宝宝用镊子指着那肿胀起来的病处给杨正看,然后用血管钳贴着病变部位和系膜接处戳了个口,做一助的那个医生则将护士夹好的线送到钳口,杨正接线退出血管钳,拿着线尾的医生接住线头,熟练的将系膜结扎好。   杨正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两人的手上,每一个步骤都深深的印刻在了脑子里,贺宝宝动作熟练,三小时不到手术已经完成,干净漂亮的操作让杨正佩服不已。   同样复杂的手术,普通手法者,需四至五小时,以小见大,也足以体现出术者的水平了。   “甲硝唑冲洗,圆针四号线。”   检查过没有出血之后,贺宝宝向那位同事招呼了一声,然后让杨正和自己交换位置,进行关腹缝合。   “缝。”   左手拿起镊子夹住腹膜,贺宝宝微张开右手伸向护士,感觉到持针器压在自己掌心的重量与凉意,贺宝宝弯起手指握紧了它,判断好落针点就缝了下去。   “换角针。”   杨正主动给贺宝宝当着助手,当他准备要开始缝皮时,贺宝宝淡淡的吩咐了器械护士一声。   贺宝宝视线从杨正的手上移到了他的脸,贺宝宝将他眉眼间的冷静和认真看的清清楚楚,隐藏在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刷手台边,贺宝宝一边刷手,一边把目光转向了正在脱手套的杨正。   贺宝宝今年36岁,是这家医院最有前途的,最年轻的博导,没有之一。   杨正刚回国就分归他手下带着。   贺宝宝这个名字很带喜感,任何人听了都会以为是个女孩,实际上,错了。贺宝宝是个男性,还是个出了名的冷血黑脸导师,以要求严格和毒舌而在学生圈中闻名。   贺宝宝见过很多理论知识丰富,学习成绩优异,而实际站上手术台发怵的新人医生。有的新人医生上台后反应迟钝甚至是茫然无措的都有,都是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才适应过来的。   相比这下,杨正这样的基本功和心里素质都很过硬的学生很少见,这也是他对这个学生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另一个让贺宝宝另眼看待杨正的原因是,他们是同类人。   贺宝宝只须用闻的,就能分辨出谁是同类人,杨正在他这儿报道后,他与杨正交流几次,吃过两顿饭,贺宝宝就知道了。   “感觉怎么样?”贺宝宝问。   杨正目露疲备,连续两台手术,做医生真是一项很消耗体力的职业。   “贺老师,我还好。”   再累,杨正也要强撑,这还算好的,夜班时间像这样前半夜忙过后半夜还能休息,去年他在美国做实习交换生时,被分配在急诊部,每天忙得跟打仗的。   贺宝宝笑了笑:“跟你说过,私下就叫我贺哥,人前称我老师还是可以的。”   休息室里,两个穿着制服的医生,就这么窝在上下床做短暂的休息。   “贺哥,早点睡了,你在上面还是下面?”   杨正说着脱下白服挂在衣架上,露出里面的那套蓝色刷手衣,跟手术室的那套绿色的制服不同,这套衣服是被医师们拿来当夜班睡衣用的。   “……上面。”   贺宝宝微笑着,很是坚定的回答……这个立场他可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那快上去吧。”   杨正可没想到贺宝宝心里的盘算,自顾自的倒在了下铺上。   他们每天上夜班之前都有护士来更换床单被罩,可以放心的睡觉。   “噢。”   贺宝宝应了声也脱下了白服,然后顺着梯子爬到了上铺上,在杨正关了灯之后,贺宝宝从上铺露出个头看着他道了声晚安,然后才躺回去睡了。   累,身体累得躺床上就不想再动一下,杨正睁着眼晴,竟是愈累愈睡不着的状态。   他回国一周了,手机号已经重新恢复使用,社交帐号也重新登陆使用,他安顿下来后就急着联系风离,至今也没联系上。   风离的手机号没变,他三天前拔通这个号码的时候,心情是很激动的,承诺时间已到,他回来了。   接电话的是位自称风离助手的人,他心里还在想,不知道风离变成什么样了,一年不见,有助手了,工作室应该不会再是那种董事长到清洁工都是他一个人的状态了吧。   助手盖住电话好像是询问了一下,然后对他说:“不好意思,风离先生现在很忙,没空接电话。”并让杨正留下联系方式啥的。   风离已经毕业了,杨正去那间租住的房子找过,开门是另外的租户,说之前的客人已经退租了,这是他们新租的房子。   杨正除了通过这组手机号,没有其它任何渠道可以联系上风离。   这通电话之后两天,没有一个来电或短信。   杨正昨天又打电话过去,那边助理说:“杨先生,你的来电我转告诉给风离先生,你发来的短信我也给风离先生看了,风离先生这阵子忙得没有时间,这两个月都要待在剧组,可能空闲时才能联系你。”   杨正从昨天想到今天,一直在想着,风离到底会有多“忙”,忙到既使看到他的来电,看到他的短信,也“没有时间”打理。听那位助理的话,好像风离现住在剧组里,在赶戏啥的,杨正记得上次风离说过,住剧组很无聊,就算男一号戏份最多,别人拍的时候也只在一边候着,啥事儿也干不了,浪费时间。   难道一年不见,剧组里的画风变了,男一号不用等别人拍了,所有时间都堆起来男一号自己拍?   杨正翻了个身,心里想着事儿。   上铺有嗦嗦身,黑暗中,能看到贺宝宝从上铺爬下来。   杨正就坐起来:“贺哥?”他心想,肯定是自己睡不着老翻身打扰到贺宝宝了。   “贺哥,我吵到你了吗?”杨正问。   “不。”贺宝宝摇头,就挨着杨正一起坐在下铺。   贺宝宝和杨正此刻肩拼肩坐着,窄小的空间里挤着两个人,空气中都好像散开了一种暧昧的味道。   杨正想开口问。   贺宝宝先出声:“你是0还是1?有喜欢的人吗?”   杨正默了默,关于贺哥之前对他忄生.取向试探时候,他已大概能猜出贺哥是同类人。此刻面对这种提问,除了挑明是同一圈子里的人,还包含了几个意思,能听出来。   他点头:“当然有喜欢的人了。”但是关于0或1的问题不想回答。   休息室里静了一会,贺宝宝说:“你喜欢的人我能看看吗?”   贺宝宝觉得遇到一个心仪的人不容易,既然晚了一步,也想知道他中意的人是什么模样。   杨正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翻出了相片。   贺宝宝觉得照片里的人有些熟,想了想,不禁失声笑出来:“哎,这是个明星,叫风离对吧?”   “你也是他的粉丝?”杨正没料到贺宝宝这个年龄段的人会认识风离,貌似风离的粉丝大多集中在学生群体好吧。   贺宝宝说:“我小侄女特别喜欢看风离演的戏,还自称是凤梨粉。我上次回去,还听小侄女说起风离演的一部古装剧。怎么,你也是风离的粉丝?”   杨正就不说话了。   贺宝宝又问:“你现在有伴儿吗?要不咱们试试。”   杨正摇头,这种话题不能留尾巴,如果要拒绝,就要切断不能给人任何念想,欲拒还迎只会留下麻烦,何况贺宝宝是带他的导师。   “贺哥,我唯一喜欢的人就是风离,除了他,我不会再喜欢别人,抱歉。”   今晚的话题,由这句话而结束。   杨正觉得这句话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风离是明星,他的角度不可能主动曝料伴儿就是风离,话题极限只能说“我唯一喜欢的人就是风离。”   贺宝宝觉得这句话就跟说我唯一喜欢的就是四大天王一样。就是一个追星的小孩儿说出来的话,他弟弟也是个资深追星族,家里挂着冰冰姐的海报,没事儿就跟人说,这是我媳妇,我媳妇儿就是冰冰姐。此时此刻,贺宝宝觉得,杨正就是这种资深追星族,想到这里,他心情里有些安慰,杨正这学生不但长得帅,对他的胃口,还是挺单纯的,以后跟着他,有的是时间相处,他有信心把杨正泡到手。   跃层设计的高级公寓里,贺宝宝独自坐在书房里上网,这两天,他收集了一切关于风离的资料,貌似是一位忄生.取向成迷的明星,风离从未公开过女朋友,还因与G圈朋友的合影照曝光,而占据过话题榜首,好像现在的粉丝喜欢这套,风离的忄生.取向不但没有招黑,反而成了吸粉的重要原因。   贺宝宝观察了杨正,这个学生好像挺迷风离的,手机屏幕,手术室更衣间的柜门后,都是风离的照片。贺宝宝喝了口咖啡,他觉得要泡杨正,第一步得投其所好,虽然他对所谓的演艺圈是打从心底里不喜欢。   贺宝宝以前从未想过会和艺人有什么交集,因为他不喜欢逢场作戏,也不喜欢藏在地底。   盛了米饭随意的搭配些菜,贺宝宝端着餐盘看有没有靠窗的位子,却看到了杨正一个人坐在靠角落的位子里看书,而他桌上的盘子里,混搭着水果和虾饼、梅肉之类方便用叉子叉的食物。   贺宝宝直觉认为,杨正挑那些东西除了是因为喜欢吃外,还是因为吃的时候不用分眼睛去看……   察觉到杯子里的果汁没有了,杨正刚想去再倒一杯,抬头就见贺宝宝正端着盘子看向这边。   贺宝宝很自然的坐在对面:“明天有个剧组会在中华楼举行宣传发布会,粉丝或新闻媒体都会到场,我小侄女专门让我陪她去看看,这是风离主演一部戏,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杨正双眸一亮:“贺哥,我能一起去吗?我也想去。”他刚回国不久,以前的朋友圈子还没全部联系上,他就盼着早点见到风离,不是那个助理说进剧组要拍两个月的戏么,怎么明天就要做宣传发布会了?他想早点见到风离,他有很多话想对风离说。   贺宝宝略微一笑,叉了水果吃,心想,真是小孩心性。   一个专心吃饭,一个闷头看书的相对无言十分钟后……   “你看的是《西游记》?”   忍住戳米饭的冲动,贺宝宝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杨正放在桌上的书,才发现他那包着很严肃的封皮的大厚书不是专业书,而是一本……《西游记》?   “额……是啊。”   杨正在贺宝宝微讶的目光注视下点头,他知道这本书和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很不搭,但现在是他的休息时间,他看自己的小说又没碍到别人,沒有问题啊。   “这本书我小时候看过。”贺宝宝笑了笑,貌似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人能静下心来看这些书了吧。   杨正笑道:“以前学业紧,没时间看这些闲书,去年在国外做交换生,分到急诊室,更怀念这种悠闲时光看本中国文学,这次回来才能如了愿找来看看。”   贺宝宝摇了摇头表示这种书,自己不喜欢看。   “为什么?这是四大名著啊。”杨正以前看过无数次翻拍的电视电影的。书,还是第一次看,名气这么大,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看?   贺宝宝笑了笑,觉得面对杨正,总是很有聊天的兴趣。   “这本书有误导孩子之嫌,编来改去打打闹闹看着玩即可,若认真了研究,只会徒添烦恼。”   杨正心想,对这种书认真研究的人不多吧。   贺宝宝戴着平光眼镜,其实他一点也不近视,配眼镜只是因为工作需要,为了显得更加稳重。   他笑道:“这书应该改名,改成《论出身的重要性》。因为送经一路上遇到的,有灵山背景妖怪9名;拥有灵山及天庭双重背景妖怪1名;拥有道家及天庭双重背景妖怪8名。最后都被悉数回家吃饭了。无背景的妖怪26名,其中20名被当场击毙,另6名虽幸存,但其中4名被迫改变信仰或终身为奴。”   杨正:……   贺宝宝见杨正的杯子已经空了,就顺手把自己的和他的一起拿了起来。   “要喝哪种?”   “果汁。”   杨正也没客气,直接指着一侧的果汁桶给他看。   贺宝宝把果汁递给伸手来接的杨正,贺宝宝见他马上捧着杯子喝起来,目光不自觉的在他的唇上逗留了几秒钟。   杨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他同事的电话,只好向贺宝宝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怎么?行,我马上过去。”   “嗯?”   贺宝宝见杨正挂掉电话后抿了抿唇,贺宝宝放下了筷子看他。   “贺老师,大伟有个急事让我去换个手。”   杨正喝掉果汁后看了看自己盘子里剩下的那些水果和虾饼,现在有急事来不吃完,心想剩下的太多了不好看。   不浪费食物是这个医院里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而为了防止有人利用医院的福利占小便宜。   “我处理,你快上去吧。”   贺宝宝知道他在想什么,贺宝宝夹了块他盘子里的虾球晃了晃就放进嘴里,示意自己会替他吃光的。   每个有正常社交圈的人,都需要朋友,不可能生活在真空状态中。   贺宝宝上次表露心迹,杨正拒绝了。不代表会对这种有意无意展现的暧昧每次都拒绝,人际关系微妙,贺宝宝的导师身份是头顶之剑。若贺宝宝直接提出要潜规杨正,也是有可能的。   “谢了,再见……”   让贺宝宝吃自己吃过的东西,杨正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反复示好沒事,拒绝多次显得矫情。   杨正只能淡然以对,却沒注意到,这是一种不自觉的退让着给对方机会。   “贺老师,再见。”   贺宝宝向着杨正离开的背影轻笑着应了一声。   ……   许飞驰是风离的助手,有部队服役退伍和警队任职经历,由于一次执行任务时造成巨大失误,被开除警队,从此失业。   对于一个年近不惑之年的男人,上有老父母要孝敬,下有孩子的学费压力,这样尴尬的年龄失业是一件很令人沮丧的事。   许飞驰的退伍战友告诉他一个工作机会,一个明星工作室在招聘助理,就是工资有些低,要求全天侍待命那种,全部时间都要提供出来,是一份做牛做马没有个人时间,还挣不了几个钱的那种工作机会。   许飞驰年龄大了,许多工作对入职年龄有限制,要求三十五岁以下的居多,他想着,与其做个小区保安,不如做这种全天候命包吃包住的助理,至少工资相对于保安要高一些。   许飞驰初见老板,简直有种提神醒脑的感觉,有没有搞错,这么年轻就当老板了,还没大学毕业呢,就当老板了。许飞驰觉得自己很幸运,风离这样帅的老板,居然聘用他这么年纪一大把的助理,要知道,别的明星助理都是年轻人,甚至刚从学校出来的毛头孩子,就他是大叔级别的。当然,别的明星身边也有大叔级别的,那大多是经纪人,助理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适合没什么从业经验的年轻人。   许飞驰看着体温表,三十八度,国字脸上剑眉紧皱,这已经是昨晚退烧后,再一次复发。   “老板,要不要去医院?”   风离摇头:“不去,见面会马上要开场,我喝杯冰水,把体温给压一压吧。”   许飞驰摇头,在他眼中,风离是个故执的老板,故执到有些偏执的地步,例如现在,仗着年轻生病也要硬扛,不过他一个打工的助理,也不好说什么。   镁光灯,全部聚焦照射在会场中央,主席台的温度至少比台下高十度,就跟无数盏浴霸这么直接照着似的。   许飞驰站在幕后,这位置背光,可以看到台下,会场中央坐着,是看不清楚台下情况的。   会场虽然有保卫团队,但老板的安全,许飞驰有责任保护,这也是他获得这份工作的优势,老板看中他的部队服役和警队工作背影,相比普通助理有优势,他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他一人干两人的活,只领一份工资,助理兼保镖。   许飞驰视力很好,他的眼晴跟雷达的,就这么轮着会场扫视一圈儿,然后眼珠子就帖俩人身上了,其中一人他认识,贺宝宝。 第16章 十年再遇   杨正跟着贺宝宝来的,贺心是在读初三学生,一路兴奋的给二叔和二叔的同事杨医生介绍现场发布会的事儿。   贺心是广大凤梨粉中的一位,她与杨医生初见,既然都是风离的超级粉,两人兴趣相投,就热聊起来。   风离刚出道两年多,貌似是业界劳模那种,凤梨粉在网上吵着要给他颁发敬业奖章啥的。   据贺心介绍,风离去年接拍八部剧,其中三部是古装剧,两部春青校园剧,三部奇幻剧。去年下半年,各剧陆续播出,现在不管是各大视频网站,还是各大电视台,满屏都是风离在刷脸。以至于风离从今年开始,已经三次荣登话题排行榜首位。   凤梨粉大多集中在学生阶层,以中学生居多,因为拍的题材全是这些半大孩子喜欢看的。   杨正听得咋舌,一年拍八部?那得多累啊?要不要这么拼啊?   贺心听到杨医生这么心疼风离的语气,连连跟着点头,对啊,我风离好拼的,我们好心疼他的。   贺宝宝全程打酱油来的,他是寻个机会约杨正出来,见面会啥的是其次,他的主要计划是待会散场了,把这个呱懆的小侄女送回去,然后顺理成章的和杨正去吃饭,饭后自然而然的约杨正去他家坐坐,可以聊聊人生,聊聊家事国事天下事。   面对这种满场都是学生和娱乐记者的会场,贺宝宝有种头痛的感觉,此刻他双手环抱,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会场的凤梨粉各种热聊,任何人都能搭上话,例如,身边的杨正就对凤梨粉的任何有关风离的话题都很感兴趣。贺宝宝拒绝了几个想与他聊天的粉丝,抱歉,他是粉丝家属,他对风离一点也不熟,请不要再来打扰他。   进会场前,贺宝宝向签道处询问了,关于何时散会的时间事宜,那边说,预计两到三小时。贺宝宝看着时间,盘算着晚上去哪儿吃饭的事儿。   宣传会依次序进行,由配角先上台的顺序,然后主角上台亮相,最后主创团队登台,然后记者提问,之后是粉丝提问,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风离是主角,坐在第一排位置,最后被点名和女主角一起上台。   会场就跟着尖叫起来。   杨正和贺宝宝同时皱眉,因这个尖叫声,差点把房顶给掀翻了。贺宝宝看了一眼同样皱眉的杨正,心说这不是你喜欢的明星登台了,怎么你不跟着欢呼一下,看你的样子,好像跟我差不多似的,嫌气这里太吵了,太闹了。   风离和女主角手撑话筒,一问一答的接受提问和采访,都是套路,写好的稿子照着背就行了,回答时的表情随意一点就能调动现场气氛。   女主角正在讲述一段精彩打戏,当说到风离因为拍这场戏在空中挂了三个小时,还差点摔下来受伤的时候。在场粉丝们有的已经哭了,有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喊,风离,我爱你。   记者借机提问,这场戏是怎么样子的?   女主角就套路的说这得对剧情保密,希望播出时大家收看。   风离全程没什么表情,偶尔微笑一下,其实也没挂三个小时这么久啦,也没有什么差点摔下来受伤,卖惨只是其中一个卖点。   杨正除了皱眉还是皱眉,双手也跟着贺宝宝一样,环抱胸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贺宝宝一直在观察杨正,杨正的目光里没有追星粉丝的那种狂热,而是冷静,就像站手术台上一样冷静。   突然,贺宝宝意识到,杨正是认识风离的,因为没有追星的套路,杨正和风离原本就是认识的。一个忄生.取向成迷,被人误会姓向的明星,如果他真的跟杨正好过?贺宝宝瞬间觉得,杨正并不好泡。   风离回答了两个关于拍摄花絮的提问,就不说话了。   两位主角站台十分钟左右,就被请下后台,谁也不知道之后是否还会安排全部演员再上场集体亮相啥的,以往的套路都是还会集体亮相的。台下的粉丝就这么待着,听着主持人继续邀请创作团队上台。   创作团队上台接受采访的时候,一位现场工作人员走入人群,就这么则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走到贺宝宝这边。   工作人员低身询问:“请问是贺医生吗?”   贺宝宝一怔,然后点头,这样的场合居然有人认识他。   工作人员说:“贺医生,后台有位病人想请您去看看,您方便吗?”   杨正立即接话:“方便,我很方便。”   工作人员看了杨正一眼,心想你谁啊,我没问你啊,不过这人是跟贺医生一起的,也是要礼貌对待的。   贺宝宝介绍说:“这位是杨医生。”   工作人员双眼冒光,他就是来请医生的,甭管贺医生还是杨医生,只要请医生到后台,他的任何就完成了。   杨正一刻也不想多待,就说:“你带路,我跟你去。”   贺宝宝知道,杨正是急着去后台见风离,可他们也不确定风离是否离开,或者去了是否能见到。   后□□立休息室的门外,许飞驰神色略焦急的等着,看到过来的俩人,许飞驰怔住了,真的是贺宝宝,他没看错,台下坐的粉丝里边的确是贺宝宝。他请工作人员去试问一下,是否是贺医生,如果是,就请后台来瞧病,结果还真把人请来了。   贺宝宝看到许飞驰,全身一颤,十数年的恩怨纠结如闪电回放一晃而过。贺宝宝感觉心脏上尤如被人猛猛用脚踢了一下,他曾经想像过无数次与许飞驰重逢的情景,没想到,此时此刻会在这里相遇。   难怪有人认识他贺医生,现在答案得到了解释。   休息室里风离趴在沙发上,面朝沙发内则,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许飞驰打开屋门,对里边的人说:“老板,贺医生来了。”   风离动了一下,强撑着力气想爬起来。   杨正从进门起,眼中只能看到风离,他跑过去扶,手刚碰到后背,风离当场痛呼叫唤出来。   兵荒马乱中,风离回头看到是杨正,也傻了,他现在这么狼狈的模样被杨正看到,真是心情复杂。   俩人相距一年多,再次重逢,竟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说。   贺宝宝清清嗓子,介绍:“这位是杨医生。”   许飞驰此时此刻眼中只有贺宝宝,都没注意老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此刻听到介绍,就赶过去蹲地上问要不要紧,贺医生来看看如何。   风离额头全是冷汗,他点头朝贺医生致谢:“有劳了。”   风离手指发抖,解衣服扣子的力气都使不上来,许飞驰习惯的过来帮他脱衣服,杨正给拦住了,他替风离解扣子。   贺宝宝由之前的心绪不宁到现在镇定的情绪,就去看风离的情况。   风离就这么乖乖靠杨正身上,任由杨正替他将衣服脱下来。   贺宝宝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只看了一眼,他已经确诊:“带状疱疹。”   杨正将风离放趴到自己腿上,就这么看着这片熟悉的后背。   风离后背上有大片发红的小水泡疹子。   带状疱疹,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引起,此病毒一般潜伏在脊髓后根神经元中。抵抗力低下或劳累、感染、感冒发烧,生气上火等,病毒可再次生长繁殖,并沿神经纤维移至皮肤,使受侵犯的神经和皮肤产生激烈的炎症。皮疹一般有单侧性和按神经节段分布的特点,有集簇性的疱疹组成,并伴有疼痛;年龄愈大,神经痛愈重。此病现代医学称为带状疱疹,民间称为蛇胆疮,缠腰龙等称。带状疱疹患者只要积极治疗,迅速将体内病毒及传感到末梢神经的病毒清除体外是不会有后遗症发生的,反之就可能形成后遗神经痛。   贺宝宝问是否有用过药?   许飞驰说去药房买了点药的,涂了几天了,一直没什么效果,疼得晚上无法入睡,昨天和今天都有些发烧,因为工作忙,一直没时间去医院,这才请贺医生过来看看。   贺宝宝瞄了许飞驰一眼,你一口一句贺医生,喊得很顺溜哈。   杨正气得眼晴都红了,见风离这么可怜的趴自己腿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又舍不得。   “简直胡闹,这病能拖吗?必须上专业正规医院去治,这样的疼痛没人能扛得了。”杨正语气是那种心疼极了的。   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就是带状疱疹遗留下来的疼痛,属于后遗症的一种。临床上认为带状疱疹的皮疹消退以后,其局部皮肤仍有疼痛不适,且持续1个月以上者称为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即PHN。表现为局部阵发性或持续性的灼痛、刺痛、跳痛、刀割痛,严重者影响了休息、睡眠、精神状态等。   风离咬着牙,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许飞驰以为病情很严重,若不严重,杨医生也不会这么生气骂人,其实病情也真是挺严重的。   许飞驰就向杨医生解释:“是真没时间,真很忙的,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候都算好的,通宵拍戏的时候整夜都不能睡。”   杨正问他:“哪有工作不让睡觉的,只要让睡觉,就能抽出时间去医院检查,医院夜间设有急诊室的。”   许飞驰苦着脸说:“我们老板有次连续工作四十个小时也没休息,就算有休息时间,也要赶着拍广告做宣传的,哪有时间去医院啊,就想着生了病自己扛过去也是增加抵抗力的,扛不住买点药就行了嘛。”   “好了。”忍过一波痛,风离大喝一声:“跟他说那些干嘛。”   许飞驰就不说话话了,不都是医生问什么就说什么么,患者不都要配合医生的提问么。   杨正没想到回来与风离的初见会是这样,这种疱疹有多疼,他是知道的,身强体壮的汉子也会被击溃,何况是风离。   杨正说:“你那么拼命干什么,你缺这点钱吗,你现在拿命换钱,将来要拿钱换命的,不值得。”   风离咬牙大吼一声:“关你屁.事。”   然后风离朝许飞驰伸手,让把他拉起来,风离现在自己坐起来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许飞驰过来就坐另一边将老板扶起来坐着。   风离抱着衣服露着整片后背靠着许飞驰肩膀,许飞驰还觉奇怪,老板各种洁癖,怎么此刻靠他得这么近了。   风离一边忍痛一边对杨正说:“你不是给我爸一笔钱,把我甩了么,还回来找我做什么,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我现在已经有伴儿了,驰哥就是我的伴儿,你别妄想着跟我复合。”   许飞驰的脑袋过了一遍才理解“驰哥”说的就是他本人,他的大腿被风离同时拧了一把,老板在暗示他,不要说话,许飞驰就不敢说话了。   杨正被打击得,混身血都被人抽干似的,脸色刷白。   过了会,杨正说:“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见我的原因?你但凡用点脑子,也知道那笔钱是做什么的。你跟我这儿踹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风离闭眼,一边是真的疼,一边是他的各种小心机,总能被杨正一眼识破,他干脆闭眼不看人。   缓了缓,风离又说:“你出国后一个报平安电话也没有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怎么想的了。你现在别跟我这儿演真爱,我特么对你已经淡了,我已经喜欢上驰哥了,我和驰哥现在已经出双入对,你就别来打扰了好吧。”   许飞驰身子一抖,他暗中打量了下贺宝宝,贺宝宝双眼阴沉沉的就这么盯着他,许飞驰觉得后背生寒,不妙啊。   风离暗中又拧了许飞驰一把,让他不要动,给我挺住。   杨正就解释:“其实我不联系你,是因为……”   风离伸手打断他:“别说,我不想听,我真没兴趣知道。”   贺宝宝换上微笑,他过来扶住杨正,他觉得杨正此刻这般激动已经落了弱势,两人相斗,谁动情谁就输了。   “他就是你前任?”贺宝宝清描淡写一句问话,吸引全场注意。   风离和和许飞驰都惊得抬头望着贺医生。   贺宝宝朝风离笑了笑,气度儒雅的说:“我是他的导师,也是他,现在的,伴儿。”语气慢,且表达得清楚明白。   风离都忘了痛了,许飞驰也张大了嘴。   杨正也吓了一跳,贺宝宝暗中拧了一把杨正的肩膀,让他配合。   贺宝宝靠过去亲吻了杨正的面颊一下,再抬眉眼瞄了许飞驰,露出胜利的表情。   杨正风中凌乱了,场面好像有点失控的样子。   风离看看贺医生,又看看杨正,半晌,冷笑道:“你有伴儿,我也有伴儿,咱们谁也不欠谁。你不是打电话找我吗,现在当面儿说清楚了,我们的事儿两清了。”   贺宝宝将呆若木鸡的杨正给扶起来站在旁边,别一直坐沙发上,这样显得太失水准。   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贺宝宝冷静的对许飞驰说:“你要有空呢,最好带他去一趟医院,要没空呢,我给你写几副药,你自己去药房买。”   许飞驰都不敢抬眼看贺宝宝,就这么垂着点头,表示听到了。   贺宝宝长手这么一挥,将杨正给揽入怀里亲昵的样子说:“现在择底分手了,死心了吧,以后别在我跟前使小性儿了,知道吗?”然后就将杨正给推出房间了。   风离的表情强撑到关门那一刻,随后又低声接着喊疼,这种神经疼真是要人命啊,他就吩咐着许飞驰快出去问问,到底是开的那几种药啊,快去药房买。   许飞驰将风离给继续放趴在沙发上,风离还疼得直缀牙,不但背部神经疼,他的心也疼得很,疼得呼吸都没力气了。   贺宝宝在交待外边儿工作人员,他掏出名片,就在名片后边写了方子又吩咐,若是用这个药还没效果,只有去医院挂水了,不然疼死。   后边本该全体剧组成员上台亮个相拍个全家福的,主持人宣布因为风离提前离场,有私事儿啥的,虽然粉丝略有不满意,一阵好言安抚,也就过了。   杨正被带出场还一副没回神的样子,他问贺宝宝:“你把我拖出来做什么,我还要带他去医院呢。”   贺宝宝冷若冰霜的眼晴看他:“你傻不傻?满街到处都是医院,人去哪家医院看不行,非要你去那家医院瞧病,你有点骨气行不,他甩你,你也甩他,扯平了。”   杨正想了想说:“我不会甩了他,他就是甩了我,我也不会甩了他的。”   贺宝宝觉得这车轱辘似的话翻来说去没什么意思,就不理了,拉着杨正上了车,继续后边的计划,该吃吃,该喝喝,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不一样过活啊。   杨正食不下咽,双目空洞,就这么呆傻的样子坐在餐桌前。   贺宝宝好像胃口挺好的样子,他不时打量杨正,吃了半饱后放下筷子,用挺认真的语气问他。   “要不,咱们就在一起吧。”   杨正不知道这话题从何说起,他现在心情极不平静,怎么可能思考贺宝宝提出的建议,何况这事他就不用想也是知道不可能答应的。   除了摇头,杨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贺宝宝说:“人扇你一耳光,你就得扇回去。今儿要没我在,你丢脸丢大了。幸好有我在,他在你面前炫耀有伴儿的时候,我也说咱俩是一对儿,怎么样,涨脸吧。”   杨正愁死了,明明这就是撒的谎,甭管风离是否在撒谎,他都不想在风离面前撒谎的,可这话已经说出去了,他该怎么去向风离解释呢。   “贺老师,你得想个法子,帮我给风离解释行吗,我不想骗他的,不管他怎么对我,我也不会骗他的。”   贺宝宝纠正他的称呼:“叫我贺哥。”   杨正摇头,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他从未想过风离会说他俩的事儿完了,分手了,俩清了这些话,他一直都信心满满的等着和风离在一起继续快乐的生活。   今天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梳理一下。   凌晨四点,杨正被贺宝宝的电话吵醒,说烧伤科接到一个Ⅲ度90%以上特大面积烧伤的病人。几大高等级别的教授亲自手术,病人家属要求专家会诊,机会难得,叫他赶紧去观摩。   杨正立刻动身去医院,进到手术室隔壁的观摩室内,不值班的外科医生全来了。杨正找了个边角的位置站着。彼时,烧伤科主任正在对患者进行气管切开术。   杨正在旁边观摩了六个多小时,竟不知时间流逝。直到最终手术成功,同事们陆陆续续返回各自岗位。   原想和教授们讨论一下手术细节,各次输液和用药的选择、计量和时间段等等,但考虑到他们连续手术七八个小时,已累得虚脱,便决定等明天,下班后杨正去了趟门诊九楼的烧伤外科找主任教授。昨晚的手术中他遇到一点小疑问,想请主任教授。   贺宝宝优雅的点了咖啡,看着坐在对面的有些局促不安的许飞驰。   “你那个叫风离的老板,带状疱疹的药有效吗?”   出于职业习惯,贺宝宝第一句话是这样问的。   “好了,好了,贺医生开的药很有效果。”许飞驰连声回答。   又是贺医生的称呼,叫得挺顺囗的嘛。   上周末,贺宝宝走时特意留下名片,并在名片上写了药方,他就是留着这招的,他盼着有人能通过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找到他。   五天后,他等到打来的电话。约好见面时间地点这一刻,他又很茅盾,见了许飞驰说些什么。上次匆匆一见,许飞驰过得并不好,在小明星手下当马仔。相比之下他金领阶层是否应该见面时狠狠的嘲笑一番许飞驰呢?当年你的雄心壮志呢?说好的梦想呢?怎么沦落到做马仔的份儿上了。   “时间过得真快。”贺宝宝又说:“咱们也有好多年不见了吧。”   许飞驰赶紧点头:“十年又两个月零五天不见了。”   贺宝宝怔了一下,没想到还有人计算着日子的。   看着面前的许飞驰,贺宝宝突然沒了兴致,在他面前装成功人士的派头完全沒有什么意思。   “说吧,找我出来有什么事。”贺宝宝面色冷淡的问。   许飞驰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说:“我离婚了。”   贺宝宝眼神惊愕,百年冷漠的表情露出难得的情绪,他缓过神来几乎是用愤怒的声音说。   “你离婚了关我什么事?干嘛要告诉我?” 第17章 升职加薪   许飞驰大着胆子看了他一眼,又说。   “我,我和老板真的沒什么,不是那种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贺宝宝瞄了他一眼:“我想的是哪样?你说说看。”   许飞驰犹豫了一下又说:“我就是一打工的,我老板脾气固执,我和他手都沒拉过的。   我也不想背后说老板坏话,可,我说的也是真话,之前我都不晓得老板的忄生.取向,拉手啥的是真没有,更谈不上在一起了。   去年我犯了大过,还搞垮了一次大行动,就被警队开除了。我失业后父母又生了场大病,积蓄都用光了。老婆认识了有钱人,就跟我离婚了,儿子归我抚养。我走头无路的时候朋友介绍我去给风离做助理,我现在年纪大了,如果不做助理,只能做保安了。”   贺宝宝问:“你这些絮絮叨叨的事儿为什么要跟我说?”   许飞驰说:“我,我想问问你,你,那个,你,那个。”   支吾说了半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贺宝宝略有尴尬,颈子扭了扭,好像今天领带扎得有点紧了。   许飞驰说:“我现在一无所有,上有老父母,下有读书的儿子,现在父母也不管束我这些了。如果你不嫌弃我,宝宝,我想和你,和你合好。”   听到宝宝这个称呼,贺宝宝瞬间涨红了脸,这是有多少年没听到有人这样喊他了,许飞驰不是之前喊贺医生很顺口么。   贺宝宝白了许飞驰一眼:“你拿我当备胎是吧?凭什么你说分就分,你说合就合?你前途一片光明就嫌我是拖累,就要分手划清界线。你落难了混不出头就要合好,什么事都尽在你的掌握对吧。你把我当什么,你有尊重过我的意见吗?”   他心说,哪有这么容易的,十年后重逢凭借这几句话就一笔勾消了的。   许飞驰臊红了脸,头更低了,他蹭了蹭椅子:“我,这些年,我其实一直忘不了你的。”然后脸就红到耳根子,近不惑之年,难得耳根也红透。   贺宝宝在跟自已堵气呢,他气自己不争气,看到许飞驰的红耳根想起了太多往事。   “就这样吧。”贺宝宝站起来想离开,并结束这次谈话。   “宝宝。”许飞驰喊了声,贺宝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杨正觉得贺宝宝这两天有点情绪不高,虽然他的言行举止没什么变化,毒舌减少了,对待病人话也多了点关心和询问,与之前那个冷漠医师有些区别,值夜班的时候看手机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好像在等谁的短信。一边看短信,还一边微笑的样子。   莫非贺宝宝恋受了?   这副作派只有圈内人才能理解吧。   风离戴着一幅大墨镜,头套一个U型帽,下午六点过,低调的走近了香槟湾的某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等候着之前就电话预约好的财务人员和销售经理。   风离进来后取下墨镜,许飞驰就坐一边负责递水啥的,许飞驰之前来过香槟湾好几次了,前期工作都是许飞驰替风离完成的。   销售经理拿出合约,风离检查了细节,掏出笔和全套带齐的证件啥的,他检查了合约细节,就开始刷刷的签名,经理认真检查了细节,提出一点:“风离先生,您是我们大客户,这合同上要盖手印的,现在人没到齐,我们不好操作的。”   风离斜眼看了许飞驰吩咐道:“你来代签,印指纹也由你来印。”   许飞驰不敢反对,老板的命令只能听从,他战战战兢兢的拿起笔,就这么一页一页的不停签,然后不停的印指纹,他都不记得签了多少字,也不记得哪些文件上印过指纹。   风离提过带来的包,打开,里边全是成.捆.钞.票,财务人员就开始清点数额。   许飞驰还是提心吊胆的,他也没做过这种事儿,貌似让他代签别人的名字,还代替别人印指纹啥的,会不会出事啊?   销售经理笑咪了眼晴,邀请风离去实地看看,风离摆手,他就不去看了,你把合同的流程给走完了就通知我助理过来取,今天我过来就是签字的,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助理联系就行了。   销售经理见过不少这类似很低调的有钱老板,甭管是明星还是大老板,都有些怪僻,签过字后不去看现场的也有,所以他也见怪不怪的样子点头应了。   许飞驰开车,风离就坐后座,俩人一路无话。   风离看着车窗外流动的城市街景,淡淡的交待许飞驰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啥的。   许飞驰想了想,还是犹豫的开口:“老板,您刚才让我给代签合同,会不会出漏子啊,我心里跳得厉害。”   风离难得笑了一下:“不会出漏子,合同流程走完了,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俩人驾车回了租的房子,是一处全封闭式住宅小区,相对隐私保障更全面,风离在这里租的一居屋的房子。   许飞驰赶着进厨房做饭,若非亲自做了风离的助理,他都不敢相信,这么个大明星居然不是租大豪宅,而是租间这么小的屋子。   风离对食物和居住卫生的条件要求很高,许飞驰常想,若非他这样有失业危机年龄的人,普通小青年还真做不了这份助理工作。   许飞驰住客厅沙发,风离住屋里唯一的卧室。许飞驰的工作出门是助理,回家是保姆,开足马力全天转的那种,除了包吃住,工资侍遇只在社平薪酬六成,当然社平薪酬就一参考看着玩儿的数据。不过他也没办法,拿的薪酬数量是当初谈好的,现在就业竞争激列,大把刚毕业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的,若他嫌这份收入低要离开,有的是人等着接手。   风离默默的吃饭,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坐对面儿吃饭的许飞驰:“你在我这儿工作满一年了吧?”   许飞驰想了想:“对,上周满一年的。”   风离又说:“你对这份工作有什么想法吗?”   许飞驰后背都出冷汗了,这样的问话,貌似不妙啊,通常老板要解聘员工,都会说类似的话。   “我觉得挺好的,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回答得中规中矩。   风离起身,回房拿出一只信封,递给许飞驰:“这是年终奖。”   许飞驰怔了怔,之前谈的薪酬里没有提到年终分红的,既然是发钱,许飞驰乐意的接了,他也不好意思当面儿打开清点数额,貌似摸着这厚度,手感很好,是个丰厚的年终奖,说了谢谢。   风离做老板有点奇怪,别的老板都是春节前发年终奖,春节前许飞驰还失落了两天,老板居然一分钱年终奖也不发的,好桑辛的感觉,没钱拿回家过年的。实际上风离给员工计算年终奖是按入职时间算的,入职满一年,再发年终奖,不过这事他也没跟人商量过,他是老板嘛,规则当然由他来定。   许飞驰暗中含泪感激,老板,你太好了。   风离吩咐:“以后工作室会多招些艺人,我的工作重心会转到幕后做决策类的工作,还有两部接的戏拍完了,就不再接这么多戏了。你再跟我跑几个月剧组,将来你的工作会偏向管理,我做幕后,你就做前方管理执行类的工作。”   许飞驰表示没听懂,只大概听明白了点,没有完全消化这个信息。   风离已经看上两个新人,那两新人也准备签他的工作室,现在工作室就风离跟许飞驰俩个人,风离既然想转幕后,前方执行管理人必须得有人来做。风离觉得许飞驰挺沉稳的,处理事情也条理分明,可以练一下,以后转做管理,带带新人啥的,身兼数职,一边儿做新人经纪人,一边儿执行工作室某些执行类的工作。   许飞驰好像听懂了,老板是要给他升职加薪呢。   风离说:“你做我的助理,能挺过这一年,也不容易。我这工作室也是新成立不久的,现在还是创业期。你的辛勤工作,任劳任怨和默默付出我都看在眼里的,你跟着我做开荒牛,也是有回报的,只要你认真干,升职加薪还是很有前途的。我就缺你这种人才,你只要把管理工作做好了,以后新人签得愈多,你年终奖愈多。”   许飞驰感激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谁不盼着升职加薪呢,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冷静一想,天上掉陷饼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的砸他脑袋上了,许飞驰觉得,有必要跟老板说些事儿,虽然老板您长得帅又是明星啥的,他也不以接受以升职加薪为诱饵的潜规则。   许飞驰小心翼翼的说:“老板,我有件事儿,觉得有必要跟你说。”   风离让他说。   许飞驰说:“老板,我上有老父母,下有未成年的儿子,虽然我离婚了,我也不能和你好的。”   风离一怔,随后瞄了他一眼:“我有说过看上你了吗?”   许飞驰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啊,老板和职员的界线分明的样子。   风离说:“你别多想,上次是让你临时跑个龙套,下次再遇到,你继续演,别穿帮了。”   许飞驰点点头,不对啊,又摇头:“老板,你下次不能让我这么演了,因为已经穿帮了。”   风离没听懂。   许飞驰难得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已经跟宝宝解释清楚了,我和老板你之间什么事儿也没有,老板,下次你换个人跑龙套吧。”   风离有点儿蒙:“宝宝?你跟你儿子都说什么了?”貌似风离记得许飞驰有个儿子。   许飞驰说:“不是我儿子,宝宝是贺医生,贺医生的名字叫贺宝宝……”   风离:……   宝宝,贺医生,贺宝宝,信息量有点儿大……   风离突然就笑了,他有点兴趣,突然想听听为什么许飞驰喊贺医生“宝宝”的故事。   许飞驰也是想找人倾诉的,因为风离是他身边除了贺宝宝之外,第一个接触到G圈中的朋友,老板也算朋友吧,他跟着老板学了这么多东西,益师益友,当然能算朋友了。   这一回忆起来,好像是发生在相当久远的时候。   那年贺宝宝是医学院大一新生,新生报道要先军训两个月。   许飞驰还在部队服役,接受了新生培训任务,是贺宝宝班上的指导员。   其实中间有些细节啥的,许飞驰也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例如贺宝宝乘他落单的时候,把他给堵过道上了,然后就亲了他。   他肯定是很生气的,就罚贺宝宝体能训练啥的,贺宝宝很乐意的跟着他去操场上领罚,因为都是休息时间,大晚上的。   贺宝宝一边领罚一边跟他聊天,话里话外都是调戏他的意思,他也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是不对的,可又忍不住觉得跟贺宝宝待在一起感觉挺好的。   有一天月黑风高,吹着小风。贺宝宝悄悄离开集体宿舍,摸到他的营房,捂住他的嘴就将他拉到后边小树林里了。他心里也有些打鼓的,他觉得肯定要和贺宝宝发生什么事儿,一面他害怕,一面他又期待能发生点什么。   贺宝宝就摸黑在小树林里跟许飞驰做了那件不可描述的事情,贺宝宝说这是他的第一次,而这一次,也是许飞驰的第一次。   这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似的,俩人到处寻着地方悄悄往来,刺激的同时,也挺开心的。   两个月军训时间到了,贺宝宝回学校读书,俩人依旧保持交往,常相约出去玩,那段时间回忆起来,是许飞驰觉得最开心的日子,俩人在一起好了五六年时间。   再后来的日子就不是好回忆了,许飞驰被父母各种崔婚,那时候许飞驰已经快三十岁了。瞒不住的时候,许飞驰就向家人交待了这事儿,许老太太就开始闹自杀,换各种花样儿闹腾了一两年。   许飞驰那时候已经从部队退役,分配到警队工作,前途一片光明的,老太太绝不让这么优秀的儿子走上弯路。   贺宝宝读医学院七年级时需要去美国做交换生一年,许母就借着这个时间安排儿子赶紧相亲结婚,老太太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都使遍了,最后使出杀手剪,你要再不跟那人分手,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既然你都不是我儿子了,我就把这事儿通报你单位,看你怎么被处分,你被开除也不关我的事,因为你已经不是我儿子了。   最终许飞驰托协,贺宝宝出国前,提出分手。   至今他都还记得说了些很伤人的话,说什么他在警队前途无量的,他有远大理想的,俩人的关系是他的拖累,把贺宝宝给气哭了。   他现在都清楚记得贺宝宝的眼泪珠子跟发烫的开水似的,滚烫滚烫的。   然后俩人一别,就是十年,直到上次许飞看在风离的宣传会现场,居然看到贺宝宝也来了,他就壮着胆子让工作人员去请贺宝宝到后台来瞧瞧风离的病。   风离:……   许飞驰泡了一壶清茶过来,他给老板倒了一杯:“上次之后,我又找宝宝见过面了,我也将这事给他说了,我们俩根本什么也没发生过,而且在这之前,我都不晓得老板你的忄生.取向的。”   风离说:“这事你说了就说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也是临时起意拉你串场的,这事儿没影响到你们之后的关系吧。”风离表面淡淡的,其实内心很过意不去,一次无心之举,分开十年的恋人,竟是以这样的场合再次见面。   许飞驰说:“我跟宝宝说了,我现在离婚了,父母也不再管我的事儿了……宝宝他……很生气的样子,说我拿他当备胎,说我落魄了才想到回去找他啥的,总之就是生气的样子。”   风离看许飞驰这副不争气的模样:“你有点骨气好吧,你要真想跟他合好,拿点爷们儿该做的姿态好吧,若换我是他,我也不愿意跟你和好。”   许飞驰又垂头了,他就不明白什么叫拿点爷们儿该做的姿态。   风离认真地说:“他现在事业有成,你呢,你还在混小助理,你有什么资格站他面前要求原谅,求宽恕,求合好?你这种卑微姿态的肯求他会接招么?   你只有努力工作,争取相对平等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收入,才有资格跟他说要合好。   你要记住,猎人只跟猎人对话,猎人从来不和猎物对话。我无意将你打比喻做猎物,我只是告诉你,条件对等才有对话的资格。”   许飞驰就不说话了,他以前也是个有鸿雁之志的热血男儿,只是历经时间的打磨,将他的棱角给磨平了而已。   风离是老板,教训他的语气都习惯了:“你安心待在我这儿努力工作,跟我一起把工作室发展壮大起来,多招新人,多创造工作机会,多挣钱。这样你说话才能挺直腰板,你才有资格光明正大求他原谅,他才会考虑宽恕你,你才有机会跟他在一起。”   哦,哦,许飞驰连连点头答应,又想起什么似的问:“老板,你为什么那天要跟我装一对儿啊?”   风离白了他一眼,这人有时候特机灵,有时候笨透了:“那天有杨正在场嘛,我还没准备好跟他碰面的,只有拉你垫背了。”   杨正大名如雷贯耳,之前杨正打电话来找风离,风离将手机甩给许飞驰让他接听的,三个小时前,许飞驰还冒用杨正的名字,刷刷的签了不少合同,还冒用杨正的手指纹印,在很多文件页都印了指纹的。   “啊……啊……原来……那天那个杨医生……就是杨正啊……”   许飞驰反应过来,惊吓到了,那天他眼里就看到贺宝宝,全程就没注意过在场还有位杨医生,今天风离这么一提起,好像那天的确还有位医生在场的,好像那位医生的确姓杨的。   风离:……   “老板,你干嘛让杨医生误会我们俩啊,你们吵架啦?”许飞驰忍不住有点好奇。   风离想了想,神情无奈的说:“历史的轨迹总是惊人的相似,贺医生出国前被你甩了,杨正出国后把我甩了。   你甩人时说了难听的话,我却一句话都听不到,他避开我,失联一年没有任何消息。   你说我能忍住这口气就这么接受他么,再见面时我怎么也得拿话砸他,要不太便宜他了。我这么说你能听懂了吧。”   许飞驰心里默了默,他能听懂的。   “老板,这事儿我跟宝宝说清楚了,宝宝肯定会告诉杨医生的,杨医生就会知道你是在演给他看的。”   风离说:“废话,他肯定知道,就算不通过贺医生传话,他也知道我是演给他看的。”   许飞驰心说老板是专业演戏的好吧,怎么能被人给看出是假的。   风离心说那人向来都是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戏,自编自导的演戏就没骗到过他。   “找个时间庆祝一下吧,风离工作室庆祝你升职。我作东,你把我档期给看看,去订一家私房菜馆。”风离想了想说:“把你家属带上。”   许飞驰想了想:“老板,我离婚了,没家属带。”   风离斜眼晴看他:“你儿子呢?小孩子长身体挺能吃的,你到时候多点俩个菜。还有,把你那个宝宝带上吧,他也算你家属吧。”   其实这么提议,风离是真想补救一下这对恋人,是苦恋还是蜜恋的风离不发表意见。仅凭俩人分离十年再次重逢,让风离瞬间给搞砸了,风离内心有些过意不去,都是一个圈子的人,都知道很不容易,能拉拢一对儿是一对儿吧。   许飞驰又去了趟医院,这次他带了只小盒子,装了点小礼物啥的。   正值中午,贺宝宝下午还要工作,就带他去医院小食堂刷卡买的工作餐,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吃饭。   许飞驰递过去,笑呵呵的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贺宝宝叉着肉团子吃,不说话。   许飞驰说:“这是朱古丽豆儿,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了,这东西现在都没得卖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贺宝宝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他瞄了一眼小袋子继续板脸问:“你来找我,就送我这个的?”   许飞驰摇头:“不是,我来告诉你,我升职加薪了,老板要请客,说替我庆祝的,让我带家属去,我就想着来邀请你跟我一起去的。”说到后来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贺宝宝一怔,放下叉子问:“你升职加薪了?”   许飞驰憨笑道:“是啊,老板说要将工作室发展壮大,他要转做幕后了,让我做执行经理,以后负责带新人,还要打理外联事务,工资也涨了,以后赚钱多了年终奖也要跟着涨的。”   贺宝宝冷哼一声,笑道:“哎哟,不错嘛,前途无量。”他心说,这场景太熟悉,又是那种我前途远大,你只会阻碍我的前程和发展的说词,一点创意也没有。 第18章 宝宝飞驰   许飞驰没听出这讥笑之意,他兴奋的说:“我决定了,我要加倍努力工作,我要多挣钱,我要站在与你一样的高度,只有这样,我才有资格寻求你的原谅与宽恕,只有这样,我才有机继续将你追过来,咱俩才能在一起。”   贺宝宝听完这话目瞪囗呆,停顿了几秒钟,思维都没反应过来。上次见面时,许飞驰还一副手下败将的怂样儿,这才过了几日,跟打了鸡血似的,这一日千里飞驰而过的思维模式,他有点掉链子,跟不上。   许飞驰说:“这是老板教我的,他跟我说,我只有争取到与你相对平等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收入,才有资格跟你说要合好的话。猎人只跟猎人对话,猎人从来不和猎物对话,条件对等才有对话的资格。宝宝你放心,我会努力挣钱的,以后我养你……”说到后边还信心十足握拳。   贺宝宝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要不要这么惊怂啊!?他知道许飞驰是个智商高情商低的人,情商低到从来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今天风离替他洗脑成功,明天他若被骗去做传销,保证也是第一个被洗脑的。   杨正端着餐盘在寻位置,他看到贺宝宝已经坐到窗户边上了,对面那人,居然是风离的助理。   难道风离的病情还没好!?不然他的助理怎么来找贺宝宝了,他有点着急了,这都过了多少天了,风离的病还没好的话,不知道整日整夜的会疼成什么样子。   杨正急得走过去,就坐在贺宝宝边上,他坐下时看到许飞驰身前的饮料杯空了,赶紧讨好的的将自己的饮料递上:“助理先生,您来找贺医生是有什么事儿么?”   许飞驰看到杨正,瞬间想起老板说过和杨正的往事儿,虽然只有一两句话带过,大致情节都靠他自己脑补过的。   “幸会啊兄弟……”许飞驰就这么隔着桌子站起来跟杨正握手。   贺宝宝:……   杨正:……   许飞驰坐下后又觉得刚才称呼不对,他对杨正笑了笑:“不对,刚才叫错了,该叫老板娘……”   贺宝宝:……   杨正:……   许飞驰见两人没什么反映,又补了一句:“杨医生,哈哈,老板娘,哈哈……”   杨正:……   贺宝宝忍不住骂他:“吃你的饭嘛,话这么多,你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许飞驰赶紧埋头大口吃了一勺饭,咽得急了点,卡住了,又急着端过杨正给他的饮料,大口喝果汁。   贺宝宝借这机会转头问杨正:“那个叫风离的,是不是以前穷得很啊?”   杨正还没搞清楚状态:“啊!?”   贺宝宝指着大口喝果汁的许飞驰说:“风离对他洗脑,让他努力挣钱,说什么有钱才能站在同一高度平等对话,风离的价值观是不是有点扭曲啊?能用钱来衡量一切吗?”   杨正立即就说:“没有,绝对没有,风离从小在钱罐子里泡大的。”   贺宝宝不信:“钱罐子泡大的会这么在意钱吗?你有这么在意钱吗?我有这么在意钱吗?我真怀疑你的价值观也有些扭曲的。”   许飞驰听到在讨论他的老板,他赶紧咽下果汁说:“老板娘,上次的事儿你别介意,我们老板说了,你出国就把他甩了,还失联了,他那天就拉着我演给你看的,他说不能这么便宜就饶了你的。”   杨正笑了笑,回国这么久,一直憋着劲儿的,这一刻终于听到好消息:“我知道他演给我看的,我就没信过他和你会发生什么事儿。”   许飞驰惊愕道:“啊,我们老板太有先见之明了,他也这么说,他说老板娘你肯定是看穿了他在演戏的,你肯定是不相信的。”   杨正觉得身边有几个小人在欢乐跳舞似的,回国这么久,压仰了这么久,好像在这一刻才得到适放情绪。   “助理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的,真的很感谢你。”杨正由衷的说。   许飞驰一怔,看了看贺宝宝,然后捂嘴:“我是不是刚才,把老板出卖了!?”   贺宝宝比了个手刀,往颈子上一抹的姿势吓嘘他:“你等着被开除吧。”   许飞驰被吓唬到了,他这人最怕失业的。   贺宝宝挑眉道:“你要想我替你保密也行,你得全部听我,不然我就告诉你老板,你把你老板出卖了。”   许飞驰求他:“宝宝,你最好了……”   杨正“卟滋”一声,被这一声“宝宝”的称呼,吓得一颗米饭给卡住气管了,身体自发开始保护性咳嗽。   许飞驰被这咳嗽声吓得向贺宝宝求助:“宝宝,杨医生是不是生病了。”   贺宝宝板着脸,双手抱胸教育他:“当外人面儿叫我贺医生。”他看了一眼咳嗽得脸都红了的杨正说:“在他面前就算了吧,他是自己人。”   许飞驰看着杨正,又看了看贺宝宝,他想了想说:“宝宝,你上次说和杨医生是一对儿,你们在一起了,这不行的,杨医生是我老板娘的……”   贺宝宝黑脸:……   杨正赶紧摆手:“误会,真的,绝对是一场误会……我好像错过了很多!?”   今天信息量太大,杨正已经口不择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贺宝宝崔促许飞驰:“赶紧的,你不是还有事儿吗?快去办吧,我还赶着上班儿呢。”   许飞驰说:“我没事儿要赶着办。宝宝,你赶着上班就先走吧,我要跟老板娘说说话儿。”   贺宝宝看了俩人,又崔:“有什么话好说的,杨医生也赶着上班的。”   杨正说:“我不赶,我真不赶,倒是贺医生你待会儿有台手术,快去吧,别耽误了。”   许飞驰就崔促贺宝宝:“宝宝,你别太拼了,等我挣了钱,我养你……”   贺宝宝:……   杨正听到这句话倍感亲切,不愧是风离带出来的人,当年风离也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让他别太拼了,说等风离挣了钱,换风离养他。   贺宝宝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俩准备聊点什么?”   许飞驰说:“我要跟老板娘多交流一下,聊理想,聊人生,聊聊家事国事天下事……”   杨正特别开心笑了笑,他对许飞驰说:“我感兴趣的,只有你们老板的事儿……”   贺宝宝实在受不了,扭头准备走,想了想,小礼物袋子还在桌上忘了拿,又调头拿了再走。   许飞驰在后边说:“吃完了告诉我一声,我下次再给你买朱古丽豆儿……”   贺宝宝后背对着桌子,唇边泛起笑容,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与人之间打交道,最初留下的印象总是根深蒂固的。   贺宝宝对风离没什么好感,初见时,风离病着,还强撑着在杨正面前装.逼,杨正因此回来失落了很多天,这些事儿贺宝宝都是看在眼里的。贺宝宝曾经提出跟杨正发展发展,杨正拒绝了,这种事嘛被拒绝也没关系,反对或赞成,各占一半概率。杨正是他带的学生,不能在一起,师徒关系还是有的,贺宝宝下意识的就把杨正归纳到自己人这边儿,相对于欺负杨正的风离,就是对立面儿。   许飞驰来找贺宝宝,说风离给他升职加薪啥的,贺宝宝都认为这是一老板该做的事儿,没什么可感激感动的,付出得到回报,应该的。   之后的谈话,许飞驰明显被风离洗脑,把努力挣钱提到全新高度啥的各种打鸡血,贺宝宝觉得风离的价值观有些偏,这种老板存在只有一个目的,挣钱,除了钱,没有别的了。   甭管杨正有多迷恋风离,在贺宝宝看来,都是杨正吃亏的,风离全方位吊打杨正,杨正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对于风离说以老板之名庆祝许飞驰升职加薪为由,要请客啥的,还让带家属啥的,贺宝宝看来,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普通小花招。   许飞驰选了一家隐蔽度很高的私房菜馆,据说今天晚上风离没有陪吃陪喝的饭局和应酬,才有时间赶过来的。说到这话题,许飞驰特别神秘的问贺宝宝:“你知道我们老板陪饭局和应酬是什么价码吗?是这个数。”然后比了一个手势。   贺宝宝更加不屑一顾的表情,陪吃饭还要收钱,怎么不当三陪呢?怪不得把许飞驰培养得掉钱眼子里边,老板都这副作派,员工能不只顾着挣钱么。心底对风离的反感升级,对娱乐圈都没什么好感了。   贺宝宝这种高知人群,圈子,见识,修养,到了一定境界,普通人很难入他的眼,风离于贺宝宝而言,普通人都算不上,就是矫情到死,装.逼到死的那种人。   那晚,许飞驰先到的,就坐在包间里伸长了颈子等着贺宝宝。   贺宝宝带着杨正准时到场,时间不差一分,没迟到一秒。   然后,风离一直没来。   杨正有些失望,他来,就是冲着想见风离的,他知道风离生他的气了,一年没联系,甚至一个报平安的电话也没有,风离肯定是很生气的,他就啄磨着慢慢来,他等着风离气消了再重新开始追他的。   既然老板没来,许飞驰就提意先玩一会嘛,这里有提供娱乐设备的。   杨正就坐一边负责点菜,其间不停询问菜品是否有风离吃了要过敏的配料或食材的。   贺宝宝略皱眉:“你什么时候吃东这么挑剃了?”   杨正说:“这些食材风离吃了要过敏的。”   贺宝宝轻哼一声,矫情。   玩了一会,许飞驰又接到电话,老板说不过来吃晚饭了,让我们先吃。   贺宝宝马上就招呼侍应生:“快上菜。”   杨正:……   三人吃了半饱,许飞驰又接到电话,说老板还是要赶过来,那边的事儿处理完了。   贺宝宝差点甩筷子,有没有这么作的啊,不装.逼要死是吧。   杨正赶紧的又张罗着点菜,把之前吃过的盘子吩咐给换下去。   许飞驰赶出去在路边接的风离,因这家菜馆位置不好找。   贺宝宝心里又跟着嘀咕。   风离进来看到杨正,很吃惊,然后就震定下来,他戴着大眼镜,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风离脱了外套取了眼镜,就不拿正眼看杨正的样子。   上次贺宝宝开的药方子,风离用了过两天就好了,这次借庆贺许飞驰升职,宴请贺宝宝也是要表示一下感谢的。   风离就客气的道了谢,贺宝宝微点头,面无表情的当是知道了,然后就冷场了。   以往饭局都不用风离暖场,可这局是风离工作室攒的,必须暖场。   风离试着问:“不知道贺医生业余时间有什么爱好。”   贺宝宝淡淡的说:“我喜欢研究人工智能与情感侧供给的新兴组合,偶尔研究信息不对称状态下的动态博弈。”   风离:……   要比谁更会装.逼,贺宝宝也是高手中的中高手。   又冷场了。   风离勉强笑了笑:“很正能量哈。”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贺宝宝又说:“我研究复杂群体中多因素干扰及信息不对称状态下的新型“囚徒困境”博弈只是偶尔为之,研究大数据视角下的六度空间理论在情感侧供给匹配中的创新与实践才是我的兴趣爱好。”   风离:……   毒舌导师的名头不是白得来的。   继续冷场。   杨正接话:“贺老师,请不要把打麻将和上网说得这么有深度好吗?”   贺宝宝淡定的说:“博导就是这么有深度的,你打算成为博士,也得这样。”   饭局刚开场己战得激列。   许飞驰笑道:“我以前听说没文化真可怕,现在觉得,有文化更可怕,哈哈……哈哈。”   众人:……   杨正试着换个话题:“人都到齐了吗?”其实杨正这么问,是想提醒一下可以动筷了,风离来这么晚,肯定饿了。   风离说:“我这是小工作室,就俩人,我是董事长,驰哥是总经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一句话又怼死了。   杨正:……   互怼,互撕,愈怼愈冷场,愈撕愈没趣。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吃完结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飞驰开车载风离走的。   杨正坐贺宝宝的车回医院方向。   贺宝宝快被杨正给烦死了,从上车起,杨正就哭兮兮的样子。   “贺哥,你别为难风离了好吗?我好不容易寻次机会见他,一句话也沒聊上。我看他一个人辛苦工作,抵抗力下降都生病了,我也沒法帮他,我很难受。”   贺宝宝瞄了他一眼说:“瞧你那出息。”   “贺哥你不知道,从我十六岁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他。我在他身边默默守了八年,好不容易追到他,可我又惹他生气了,我打算再将他追回来的。但他太忙了,我都沒什么机会见到他,你知道吗,我心里很着急,我担心又要再追他八年。”   贺宝宝第一次听杨正说起和风离的故事,他将方向盘打偏,调传了方向。   “那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   杨正一边喝酒一边讲述,当初就是在这家G吧,他亲了风离之后,俩人关系才开始飞跃发展的。   贺宝宝估算了杨正和风离初吻的时间,那时候他在干嘛,他在到处留情醉生梦死,没有一段感情是长久的。   时光如梭啊,直到与许飞驰的重逢,再回首,又似弹指一挥间。   贺宝宝轻叹一囗气:“别伤心了,我以后不会再为难风离了。大不了我去找飞驰多帮忙,多给你创造机会,让你多见见他。”   杨正转泣为笑:“谢谢贺老师,哦不,谢谢贺哥。”   贺宝宝回到家,跃层上下冷冷清清,一点人气也沒有。若是以往,他待不住了,受不住这寂寞之苦肯定要摔门出去找乐子的。此时此刻他也很寂寞,同时心里有种被填满的感觉,他泡了香茶一个人坐着,一边品茶一边尝朱古力豆。   想到许飞驰说要养他的话,贺宝宝笑出声。   许飞驰这种情商,不被风离骗,也会被其他人骗。   与其被别人骗,不如被风离骗。   至少许飞驰坚持着积极的态度在努力,贺宝宝不在意许飞驰是否真的养得起他,却不得不承认,贺宝宝被许飞驰的这份积极努力所感动。   能让杨正爱成这样,能鼓励许飞驰积极追他,好吧,下次若再见,他不会再为难风离了。   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来电显示略皱眉。   电话接通,又是提醒他周末去大伯家吃饭的事,烦不烦啊,为了吃个饭从上周就开始打电话,都崔了两三遍了,谁沒吃过饭似的。   那边小声提醒,这不是普通的吃饭,大伯公司的股票在那斯达克上市,手持原始股的都发达了,这周末的庆祝搞得很隆重。   贺宝宝说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   “爸,你就听我的话好好住院检查一遍嘛!”   贺宝宝刚从病房里出来,就见走廊由护士陪着一对父子俩走向医生办公室。   “我都说了没事的,白花那些钱干吗?”老头儿有点固执。   许飞驰说:“爸,我在这家医院有熟人,不会乱开药浪费钱的,上次治疗后也没什么效果,换这家医院试试嘛。   许老头拍了拍挽着自己手臂的儿子,看起来像有七十多岁的清瘦老人无奈的看着儿子,只有听话的份。   半哄半强迫的把老人推到医生办公室,许飞驰这时候才注意到贺宝宝站在走廊上。   “贺医生,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爸,我今天带我爸来瞧病的。”   贺宝宝没见过许飞驰的父母,他与许飞驰纠缠十数年,这次,是第一次见许飞驰的父亲。   “两年前开始无痛性血尿,而且是间隔几个月才再出现?”贺宝宝一边翻看许老头的病历,一边询问病情。   许老头面露喜色,看来有熟人就是好办事,每家医院只认可自己医院的检察结果,如果要换家医院检查,所有检察报告都要换的,也就意味着,之前的检察费都打水漂了,这个贺医生居然在翻他之前医院出的病历,看来是很负责任的。   “嗯,因为不痛不痒的,我们之前没有当回事,这几次是血量比较大,所以来检查的。”许飞驰回答。   贺宝宝推了一下眼晴,平静的说:“基本上,无痛性间歇性肉眼血尿,就已经是膀胱癌的典型症状了……”   许老头儿一震,他知道结果不太妙,已经做了坏的思想准备,还是有点害怕的样子。   贺宝宝说:“不过还是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贺宝宝有些遗憾的看了许飞驰一眼,身为医生,他能够坦然面对各种疾病,是因为他是站在治疗者的角度看患者的,一旦患者换成了自己的亲人,那么越是懂得医学的,就越是无力,因为他们无法像不懂医学的人那样能心存幻想。   做了两项检察,许飞驰询问了贺宝宝的意见,有没有必要住院?   许老头病了这么久,已将生死看淡,老人家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手术和治愈的希望,就放弃治疗。这也是许飞驰纠结的问题所在,作为儿子,他不愿意眼睁睁看着父亲放弃治疗,他认为这是不孝的行为。   贺宝宝如实告诉他,真没治愈的希望了,之前那家医院并没有骗你,膀胱癌三期,已无手术指征。   许老头与一般患者不同,他要求全程在场听医生讲述病情,所有病情不准瞒着他。许老头的态度是,我是患者,我是最有权第一个知晓自己病情程度的人,我是第一当事人,现在我还有决策能力,我要自己决定,不能让儿子代劳。   贺宝宝对许老头说:“许伯伯,我从医多年,遇到你这样的患者很少,很多患者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自己生的什么病。许伯伯,你的态度,让我佩服。”   许老头说:“贺医生,你给我儿子做做思想工作,他让我住院,让我接受治疗,我知道,上一个主治医生也跟我说过了,我还有三个月可活,我为什么要在病床上躺三个月?为什么不能回家住三个月?既然都要死,我只想回家。”   许飞驰拉长着脸,父亲说话时,他就闷闷不乐的样子,父亲说完话,他就继续主张自己的观点。   “爸,你要听医生的话,我是为你好的,你不用担心钱,我现在涨工资了,治疗费用你不用担心,这位贺医生是我很好的朋友,你住院接受治疗,贺医生一点也不会给你多开药的。”   许飞驰又回转头问贺宝宝:“贺医生,你也建议我父亲住院治疗对不对?哪有做儿子的放弃救治父亲的,我不是那种不孝子孙。”   贺宝宝说:“应该尊重患者自己的决定,患者既然不想住院,想回家,做儿子的顺从父亲的意愿才是真孝顺。”   许飞驰说话的嗓门就大声起来,也顾不得医生办公室需要保持安静的贯例。   “这是什么话,我带父亲来你这里检察,就是想让你给劝说一下老爷子,让他继续住院治疗,是让你站我这边儿的,不是让你支持我爸的,我爸这么大年纪了,他已经老了,思维已经糊涂了,他就想着省钱才放弃治疗的,我是他儿子,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我爸的。”   杨正听护士站的护士说贺医生的办公室吵起来了,好像吵得有点凶的样子,护士们不知道情况,也不敢冒然上去询问,偷听了点,好像是治疗方案不满意啥的。 第19章 再遇风离   杨正取了查房记录本,就去贺宝宝的办公室看看。   许老头体质不好,一直坐在椅子上休息崔气,许飞驰在一边很大声的样子,情绪比较激动。   “我只要求我爸住院,能治多久治多久,这种病历我上网查过,医生说有三个月可活,住院治疗可以多活几个月的。”   贺宝宝说:“站在医患立场,无治愈希望,无手术指征,我的建议是,是否继续治疗由患者与家属商量再决定。站在朋友的立场,我的建议是你不能代替你的父亲做决定,你的父亲是独立个人,他有权决定自己最后的生命该如何安排。”   杨正赶着上去将俩个争论不休的人分开,又询问了发生经过。   许飞驰看到杨正,就向杨正述叙事发经过,包括之前检察结果,父亲之前在另一家医院检察结果,前一位主治医院说的话啥的。   杨正认真看了病历和检察报告,的确是,没有治愈希望。   许飞驰说:“杨医生,你评评理,我爸的意思是放弃治疗,就这么回家等死。我这个做儿子的,难道眼睁睁看着父亲回家等死吗,我爸就是担心花钱,贺医生却说支持我爸的意见,杨医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按医患角度看,应该是病人自己跟家属商量的事儿,跟医生没关系,要住院还是要放弃,病人商量好了告诉医生即可。许飞驰和贺宝宝的关系在这儿摆着,这样贺宝宝就被牵扯进病人的家庭纠纷里来,病人与家属讨论任何决策都会打着医生意见为先决条件。支持住院,患者不乐意,支持放弃,患者家属不乐意。   杨正说:“其实这事儿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不要让贺医生介入,贺医生站在医生角度只讲述病情,如何决定的事,需要患者和家属单独商量好。”   这也是最常见的医患关系。   许飞驰有点激动的说:“就是我爸太犟了,我在家里和他争论过好几次了,我都犟不过他,这才带他来找贺医生的,就是想让贺医生帮我说说话。”   贺宝宝纠结得眉头都收紧了,许飞驰这种情商也没谁了,你把我拉进你父子的矛盾做什么,我不管怎么给意见,都会两边得罪,你专门让我挨枪子的么。   贺宝宝摆了摆手,他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上,再回座。   大家就见贺宝宝坐下就开始解白衣扣子,然后开始解里边衣服的扣子,就开始脱衣服。   众人:……   贺宝宝露出左胸肩部的裸.露在外的皮肤指着上面的纹身对许飞驰说:“你看,你看好了,这是我的纹身,我纹身上写了什么?”   纹身上有两排醒目刺眼的字,分别是中英文:不要抢救   许飞驰:……   贺宝宝平静的讲述,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你的选择如何,我不管。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的选择,这句纹身,将是我生前预嘱。”   贺宝宝又侧转身体,肩膀后边也有纹身,纹着同样的文字:不要抢救   贺宝宝伸出手指着这纹身说:“我前后都有纹身,是为了确保医生在我面朝下的情况下也能够看到。我只有一个要求:有尊严地死去。这跟治疗费用是没有关系的,我有权自己决定最后的生存方式,我的归途我做主,我有权利决定自己如何死去的。”   许飞驰完全被怔住了,十年不见,贺宝宝当年没有这个纹身的,这十年,他们好像错过了很多。   杨正过来安慰许飞驰:“尊重患者最后的意愿,让患者有尊严的死去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多医生都希望自己保持尊严的死去,很多医生都是这么想的。”   贺宝宝扣上衣服,就这么安静待在一边儿纠气,不想说话。   许老头说:“贺医生,我和你想的一样,既然还有三个月,我要回家,我要天天守在我老婆子身边,我宁死也不住院。我以前看过一句话:生不进官场,死不进医院。我觉得很有道理,我的态度是死也不进医院。你帮我劝劝我这儿子,他总说放弃治疗是不孝顺,我觉得他押着我住院才是不孝顺。”   许飞驰默了默,他看着贺宝宝,又低下头,他心说,宝宝,我懂你的意思,我需要时间。他过去扶父亲,起身准备告辞。   “等等。”贺宝宝出声制止他们,他开了些止疼药,又吩咐了用量,面对癌症末期病人,尤其是不愿意住院治疗的病人,止疼药是最好的药。   父子俩道谢后,缓缓走出医院办公室。   门外围观吃瓜吃果群众看见开门了,里边风平浪静了,也知道事情解决完了,纷纷作鸟兽散。   这里是医院,每天都上演着生离死别,大家都习惯了。   贺宝宝赶到大伯家的时候,晚宴既将开始,他这人一向很守时,最讨厌迟到的,可这次是有原因的,有台手术给托延了时间,他才迟到的。   贺心是贺宝宝的小侄女,中学生,上次带着贺宝宝去参加风离的新片发布会的那个女孩。贺心也来了,她接到电话就跑到大门这边等着的。   看到贺宝宝,贺心眼睛都笑咪了,她激动的说:“二叔,你知不知道,今晚有谁来了?我最喜欢的人也来了。”   贺宝宝问:“你爸来了吗?”   贺心嘟嘴:“我爸当然来了,我说的是风离,我最喜欢的风离今天也来了。”   贺宝宝无语了,这小姑凉追星追得,明星比自己父亲还重要了。   俩人边走边聊,贺宝宝不明白,风离又不是咱们家的人,怎么也会来。   贺心说我就知道二叔你平时太忙了,我爸专门吩咐我过来接你,就是为了路上告诉你,这次不是家宴,我爸请了商界政界的朋友,娱乐圈里也请了几位明星来暖场,今晚来的都大人物,我爸那公司的股票不是那斯达克上市了么,来的人很多之前就握着这公司原始股票的,我爸今晚忙得很,没空招呼你,今晚找我爸谈生意的人太多了。   贺宝宝想了想说:“既然风离要来,你该早点告诉我啊,我让杨正换班也过来瞧瞧,现在倒好,我才知道这事,杨正刚上手术台,等他下了台,今晚都散会了。”   贺心笑道下次嘛,下次再请风离来的时候,她再告诉二叔,到时候二叔也邀请杨医生过来玩。贺心记得杨医生,太有印象了,二叔上次带来一起参加风离新剧宣传的嘛,凤梨粉里除了学生,还有医生阶层,好高大上的感觉说。   宴会很正式,政界名流上台讲话,商界大佬也登台讲话,各种互捧,各种吹虚。   贺宝宝和贺心入场的时候已经要坐满了,贺心给留了位子的,主座肯定去不了,政商界大佬都围坐着的,就是主座边儿上的副桌。   每桌的菜品和接待规格都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身边坐的人有些不同,能从身边坐着什么人,看出其他人同等级的身份背景,识别性比较强。   贺心给开小灶的,在受邀明星聚集的这桌给留了两个位置。开什么玩笑,主办方的女儿是很有实权的,贺心特意央求父亲,既要邀请娱乐圈儿的明星,就去邀请风离好不好。   风离既然到场,贺心肯定要寻着机会留坐在这一桌的,她安排的位置就是靠着风离坐的。   贺宝宝:……   这种场合,不用风离暖场,他就这么坐着,双目平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   贺心激动得很,本就是一心性活拔没什么心眼的女学生,借着台上走马灯似的领导讲话,贺心就坐风离身边儿寻着机会跟风离搭话。   话题也很简单,都是些纯凤梨粉的提问,我很喜欢你演的那个角色啊……你演的那谁谁谁好帅哦……你演的那个谁谁好深情哦……我觉得你演的哪谁最后不该死的,该被人救了……你演的那个挨打的被人打吐血了那场戏我都看哭了……全是纯聊剧情的。   风离全程是回应热情粉丝的套路回答,是吗……对啊……真的吗……太好了……   在这期间贺心还寻着机会和风离合影留念,自己拿手机拍,好像距离近了点,脸太大了,又要求贺宝宝帮忙。   “二叔,你帮我们拍一张嘛。”贺心递过手机,各种甜笑。   贺宝宝:……   还是替俩人拍了。   贺心看了照片,不停要求:“哎,这张没拍好,重拍,这张也角度也不对,这张脸太大了,再重新多拍几张。”   贺宝宝:……   风离很有耐烦心,都好脾气的应了,要怎么拍就怎么拍。   开宴吃饭了,贺心还埋头选照片,挑了两张发朋友圈儿,又开心的告诉贺宝宝:“二叔,我把刚才照片发朋友圈儿了,快去帮我点赞。”   贺宝宝:……   主办方过来敬酒,身边跟着几位重量级人物,这桌都是娱乐圈儿的人,敬酒的人说了些客套话,几位明星连续点头称是。   贺宝宝端杯不说话,贺心就悄悄跟主办方走第一位的人打招呼:嗨,老爸,你瞧,我坐风离身边儿了。那人微笑点头,很迁就女儿。   风堂就在贺大身边,也是满场敬酒的重量级人物之一。   风堂暗中打量风离,后者没什么表情,跟不认识似的。风堂有点心塞,他现在到处寻着机会,在各种场合“偶遇”儿子,父子俩做到这份儿上也沒谁了。   风堂走过去,酒杯与风离轻碰了一下,俩人眼光互相盯着不同的方向,没有交集,然后抑头,把酒喝掉,风离放下酒杯,就坐下了。   敬酒有讲究,这可不是谁都能全场敬酒,这样的场合,只能高级别的向低级别的敬酒,身份不够的,是不能主动向高级别的人敬酒的。   贺宝宝坐下时看得清楚,风离拿过桌上餐布,给捂在嘴上,从面部肌肉收缩情况判断,贺宝宝敢打赌,风离之前喝的那杯酒含在嘴里没有吞下,而是借机给吐餐布上了,白酒,看不出来。   酒桌是有个规矩,敬酒不喝,喝罚酒。   贺宝宝想着,这个风离胆子还是挺大的,居然人敬了酒,又偷偷给吐了,要是被人抓包,肯定是要罚酒的,不过他已经答应杨正不再为难风离,就不打算去抓包了。   “啊,风离把酒吐了……”坐风离另一边的是个女明星,刚才风堂走过来,女明星寻思着跟风堂碰杯呢,结果风堂径直跟风堂碰杯了,女明星也不知道风堂是谁叫什么名字,想着喝杯酒就熟悉了嘛,结果这机会被风离抢了,现在转头看到风离吐酒,心里极度不爽,装做无知可爱的样子就惊呼出来。   几个大佬还有人没离开,先离开的又调头回来看,这声惊呼太吸引人了,宴会刚开局,哪有就吐酒的。   女明星不认识风堂,只认识风离,不代表别人也这样。   今晚风堂身边儿的朋友大多是认识风离的,多少也是知道这父子俩在堵气呢。   一个大佬伸手赶紧的拍拍女明星的香肩,一边再倒上杯满,就跟女明星碰杯呢,既然被关注了,女明星不再嚷了,甜笑着喝了酒,顺从得不得了的样子。   旁边儿等着的几人继续走向下一桌,继续敬酒,其实这种场合,大佬敬酒杯里端的是白水,敬是一个姿态,都懂,但喝的人不能含糊,烧刀子也必须得喝下去。   风堂回头看了一眼风离,风离后脑勺对他,风堂继续心塞。   敬酒一轮结束,才开始正式用餐。   这桌不贬活跃气氛的人,大家互相介绍认识,明星就不用介绍了,都是大众认识的面孔,例如贺宝宝和贺心这种圈外人,肯定要互相介绍的。   贺宝宝身边的一个小明星很羡慕的样子,不停问他,贺医生,我想咨询一下,我每天早上起床,都会眼前发黑,是不是贫血啊?   但凡出席非医生集会的场合,贺宝宝都会收到各种病例询问,他身边任何活蹦乱跳的人,知道他是医生身份后,都或多或少会向他询问关于医疗病理方面的知识。这也是贺宝宝不喜欢参加这种集会的原因之一,人一但知道他是医生,俩人就不可能好好聊天了,就开始各种病情咨询开始,自己的身体病症聊完,又聊身边父母,亲友等人的身体病理。   贺宝宝应付了几句,开始专心夹菜吃。   同样专心夹菜吃的还有风离,整桌人,就贺宝宝和风离是专心吃菜的,别的都冲着玩和社交来的,恨不得立马聊到关系爆棚似的。   过了会儿,贺心被父亲给召唤离席了,这样的场合,是介绍女儿给朋友认识的大好机会,贺心不可能在风离旁边一直坐到散席的。   之前那个调节气氛的大佬又端酒杯过来了,现在晚宴已过半,场内的人都喝开聊开了,有人开始互相敬酒了。那个大佬就是之前单独向女明星敬酒的人,他一屁股就坐到之前贺心坐过的椅子上,一副很熟的样子跟风离碰了杯。   风离看了看他,出于礼貌,喝了一小口,并未饮尽,就将酒杯放下了。   大佬就将头靠近风离,低声说着什么,声音小到只有风离能听到。   这副作派落人眼中无不惊讶,众人有疑,也端着架子不好过来问。   风离摇头。   大佬就坐贺宝宝和风离中间,相比之下,贺宝宝更能听清在聊些什么,不过,贺宝宝还真不想去偷听,他觉得这样做不体面,他是一个很顾及体面的人。   风离拒绝的声音有点大:“不行,今晚我来是签了合同的,上边儿没写要我敬酒。”   这一声似颗无声的炸弹,平地一声惊雷,哦,不对,是一声闷雷,无声无息的炸开了。   智商健全的人都能脑补出来,大佬看上风离了,因为看得起他,才屈尊降贵的坐到这里要请风离去敬酒。风离硬着颈子居然不答应,还说什么合同上没写要敬酒。   大佬吃了闭门羮,起身就走了。   风离无所谓,赵叔叔刚才在劝他主动去向风堂敬酒,他才不愿意呢,要他先低头,不行。   要说风离第一次吐酒的行为让人反感,第二次以签了合同这种烂借口为由不去敬酒的行为更让人反感,尤其是几个娱乐圈里同行非常看不顺眼。有什么了不起,人让你去敬酒,那是看得起你,你做这副姿态给谁看呢。   贺宝宝吃得差不多了,又没什么要应酬的人,就这么坐在边上看热闹,他发现,原来风离对谁都这副装.逼到死的模样。   “应酬”这俩字本来的意思就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去做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的事。为了自己的相关利益(如作生意、工作、职位),去不情愿的地方,做一些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说一些自己不情愿说的话,见一些自己不情愿见的人。   贺宝宝很好奇这样的性格是如何在娱乐圈这样龙蛇混扎中生存下来的,难道除了长得帅不可能吧,一定还有别的原因,有点意思。   有个男明星实在看不过眼,他跟风离也搭档演过戏的,只是他是男配的角色,风离是男一号那种,他靠近风离坐着问。   “刚才哪人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么?那是赵董事长,多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拒绝呢?”问这话也是好意,他担心风离不知道拒绝了多好的机会。   风离想了想说:“拒绝敬酒,又不是拒绝工作机会。”   那人说:“这就是工作啊,有人会不高兴的。”   大家来这儿就是工作的好吧。   风离说:“不去也没人扣我奖金,我自己就是老板,怕什么?谁高不高兴的,我管不着。”   这句话甩出来,同行们没人再说话了,大家都是签约了经纪公司的,是有老板管的,若是老板不高兴了,肯定是要扣钱的,若是得罪了老板,不光扣钱,还会失去工作机会。   贺宝宝想起上次杨正问吃饭的人到齐没有,被风离当场拿话轰,“我这是小工作室,就俩人,我是董事长,驰哥是总经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那时候贺宝宝心里还在想,皮包公司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此时此刻,贺宝宝觉得,皮包公司也有皮包公司的好处,起码自己说了算,也能自己作主,比某些打工的身份强多了。   晚宴结束,宾客陆续走到外边花园里,露天聚会才开始。   风离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个小时,他就可以闪人了,他左右瞧了,走到冷餐区取酒水。   晚宴档次太高,高到基本吃不饱的,就是个形式,菜式不少,每道菜只有一两口的那种。   贺宝宝窝在这边取果汁,风离过来取果汁时,俩人才发现对方。   沉默了几秒,贺宝宝先说话:“我不喜欢你。”   风离淡淡地说:“我知道。”   贺宝宝就笑了,他换上比较温和的表情说:“我答应过杨正,不再为难你,但这不代表我喜欢你。”   风离点头:“我又不是钞票,不需要人人都喜欢。”   然后转身就走了。   贺宝宝:……   这样的场合也避免不了俗套的环节,每个来宾都有一张邀请卡,相对应都有一个号码,主办方将在压轴时间当面儿抽奖,奖品和奖金丰厚。   现在没人愿意离开,一来是真好玩,二来这种场合的奖品太吸引人,舍不得走。   风离寻了一处相对人少点儿地方,就这么坐着,偶有朋友过来打招呼就聊几句,后来朋友走了,他想着要不换个地方待着。   刚想起身,就看到一抹似曾熟悉的身影已经走近风离这边。   贺宝宝也是寻着这边人少才过来的,他就坐在风离身后,俩人背靠背的坐着,中间隔着一小丛花草,贺宝宝是真烦了那些围着询问身体状况的人。   “风离,我怀孕了。”女人优雅的声音,带着绝对的高贵姿态说着,开场第一句话,贺宝宝就听到了。   贺宝宝第一时间想起身走人,他不习惯躲角落里偷听,他又想,我没有偷听啊,这个地方是我先来的,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的原则好吧,你们要说什么话能站远点说吗,不要影响这个地方的风景好不好。这么想了想,贺宝宝决定不走了,他没偷听,他光明正大的。 第20章 继续冷场   女人笑了笑,又说:“医院检查过了,是个男孩。”   风离:……   女人见他不答话,又说:“你说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我的名字叫韩弄,孩子的名字也取个弄字好不好?就叫风弄怎么样?”   风离:……   女人又说了几句话,指高气昂的样子。   贺宝宝愈听愈不对,之前几句,他还以为女人怀了风离的孩子,后面怎么听起来就不像啊。   有个中年男人唤了声:“小韩……”   女人马上小鸟依人的过去靠在身边:“风堂。”   风离一句话不想说,站起来转身就走。   风堂出声阻止:“给我站住……”   风离抬眼看天,一副不耐烦,又不乐意的样子。   就这么站着,父子俩人无话。   安静得贺宝宝以为后边儿的人都走了。   风堂突然说:“你已经晓得了吧,杨正回来了。”   贺宝宝瞬间全部神经都绷紧起来,居然能从这场谈话中听到杨正。   他回头看了一眼,透过花丛,被称为“风堂”的男人是之前宴席上向风离敬酒那个人,然后风离调头就将酒给吐出来。   继续不说话,冷场。   风离待得极不耐烦,又准备抬脚就走。   风堂就有点生气了:“站住,有你这种态度对待父亲的吗?”   风离回头话语连珠顶回去:“那你要我说什么,说恭喜祝贺你老来得子。你都要有别的儿子了,还管我干嘛,你多生几个,生一窝儿子是最好的,我真的一点不介意,我现在靠自己养活自己。杨正回没回来关你什么事儿,你不要再管我的事儿了。”   风堂气得瞪眼:“你这小子存心气我的吧,我让你跟张媛订婚也是为了你好,你……你再跟我耍横,当心我弄死你……哦……我不弄死你,我去弄死杨正,我看你怎么横……”   女人就在旁边拉住风堂,不停的劝别生气了,我们走吧,别生气了。   这父子俩每次碰面都换来风堂一顿爆脾气。   风堂和韩弄走了,风离气得没处发泄,每次都被父亲这么压住,当他是个没脾气的人吗。   风离气得在原地转圈儿,他寻着旁边一座垃圾桶,气得一脚就给踢出去,嘴里大骂一声,尼妹!   贺宝宝太冤了,这地儿是他先来的。他安静的坐着沒有影响任何人好吧,垃场桶往他这边顷倒过来时,他有种祸从天降的感觉。   风离眼睛瞄到垃圾桶后边坐位上有人,心说糟了,迅速去拉住。   晚了一步,垃圾桶上边有个玻璃盘子,盘子中盛有白色细砂,是用来接囗痰的。桶内垃圾沒倒出来,砂盘中的全泼到贺宝宝身上了。   贺宝宝:……   看清楚遭殃的人是贺医生。   风离:……   垃圾桶哗啦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种声响引响了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吗?有人打架了吗?有人摔倒了吗?各种询问的眼神。   风离怔了怔问,贺医生,你刚才一直在儿偷听?   贺宝宝听不得这话,什么叫偷听,我先来这儿的。   哦,风离想想,好像是这样的,风离来这儿后就沒有人再过来,唯一解释是贺医生先来的。   贺宝宝继续说,我刚才什么也沒听见。   风离斜眼睛看他,你侮.辱我的智商么?你跟我讲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他想了想,唯一想到勉强牵制之法。   风离说,贺医生,你若要到处乱讲,我就开除驰哥,让他失业。驰哥失业就没收入,沒收入就不自信,他不自信就不敢继续追你,你看着办吧。   贺宝宝己经检查了一遍白砂是新的,沒有囗痰,风离也看到他将身上的细砂拍完了,然后说完话就走了,走了。   看着风离的背影,贺宝宝睁目结舌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人太沒礼貌了吧,囗痰盘里很多细菌,你不赔衣服也得报销干冼费用吧!你还威胁我,还拿开除飞驰的工作,拿飞驰失业的事要胁我,太不讲理了,太沒素质了。   许飞驰第二次来医院找贺宝宝,是带着儿子来的。   医院的小食堂是对医务工作者提供的,贺宝宝将父子俩带到小食堂,虽然是周末,贺宝宝伦班,下午还要工作的。   许飞驰的父亲决定和妻子去老家乡下渡过生命最后时期,老头子还有些遗愿没有完成,还有些想做的事情要去做,这次带着妻子放下一切,准备去老家乡下,山青水秀的地方,不被任何打扰的方式等待生命的结束。   俩老人离开,许飞驰一个人无法带儿子。   许飞驰的前妻不知嫁到哪儿去了,离婚时很充忙,协议离婚后对许飞驰说过最后的话是,找到一位有钱人,再见。   许飞驰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每天24小时待命,白天跟在风离身边工作,晚上跟着风离身边做保姆。   风离工作室刚签了三个新人,许飞驰已经不用全天候跟在风离身边转悠。   风离前几天刚住进剧组,又回到独自一人工作,身边无助理状态。   许飞驰现在的工作是带新人,暂做三个新人的全天候姆保。新人签约,是签出了这几年的所有时间安排。签约前,新人和风离做了沟通,新人入行的目的除了挣钱就是挣名气,工作忙碌无所谓,双赢的结果是,新人的档期都安排满了,许飞驰忙得不得了。   贺宝宝听许飞驰讲叙着最近工作安排,许飞驰想着,家里没人带孩子,想把儿子暂时交给贺宝宝。   许飞驰吩咐儿子叫人:“小宝,这是贺医生,你叫人。”   许小宝乖乖的叫:“贺医生。”   许飞驰想了想又说:“叫大爸。”   许小宝刚读小学二年级,是个比较文静的男孩子,他小声叫:“大爸。”   贺宝宝:“……”   许飞驰交待了一些孩子的日常生活状况:“这孩子很听话,他知道要跟着大爸住,挺喜欢的。每天早上他自己能坐车去学校,下午放学会自己坐车回来。吃的方面也好解决,不用单独开小灶做饭给他吃,全天吃三顿食堂也是可以的,他放学回来会自己乖乖做作业,不吵不闹。”   一边交待儿子的作息生活,一边悄悄打量贺宝宝的神色。   贺宝宝面色平淡,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许小宝戴着纠正视力的眼镜,小小年纪,沉稳得超出实际年龄,他来之前父亲就反复交待了,这几个月爷爷奶奶不在家,没人带他,他要住在大爸家,他的父亲只是偶尔来看他。   贺宝宝不介意帮忙带孩子,又不是带婴儿,吃喝拉撒睡都要人服侍的那种。婴儿的确很麻烦,可许小宝已经读小学二年级了,是个大孩子了,相比之下,能够独立上下学,吃饭,自己洗澡睡觉啥的,也挺省心的。   许小宝在身边,就跟有个人质在身边似的,许飞驰下了班就会赶着过来,贺宝宝不反感,一切机会能与许飞驰接近的事儿,他都不反感,他反而很期侍帮许飞驰照顾孩子的未来生活。只是他得端着,不能表露出来。   杨正晃了晃自己已经空了的水杯,韧合上了半天没翻页的专业书,打算去旁边和手术室护士共用的饮水间里再倒一杯。   不会吧!贺医生有个儿子?   透过虚掩的门,饮水间里突然传出了护士的一声惊呼,虽然她很快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走到门口的杨正停住了脚步。   我本来也不信呢,不过前晚我亲眼看到了啊,贺医生牵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很亲昵的样子。   一个比较娇气的声音加入了谈话,杨正认得,是前一阵子从手术室调到了普外一科的那个护士。   几个围着八卦的护士心碎一地。   后面的话,杨正都没有再听,他放轻脚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默默的站了一会之后,他翻起了手术安排表,记下了下午要做手术的患者的房间号和姓名,就拿着手术同意书下楼去了。   杨正来到贺宝宝办公室,的确有个半大小男孩,乖乖扒在贺医生的桌子上写作业呢。   贺宝宝查房回来,偶尔看一眼孩子的作业,再提出几点意见啥的,很有慈父风范。   贺宝宝看到杨正过来,就介绍杨正给孩子认识,这是我带的学生,做作业的时候如果遇到困难或不会的,就问杨叔叔。   许小宝也晓得大爸是博导,好高大上的,杨叔叔虽然是大爸的学生,也是个什么都懂的人。   贺宝宝要上台手术,就交待了杨正待会儿带孩子去吃晚餐,他就没时间带孩子去了,吃了晚餐继续回办公室等他,他手术完了,再回办公室接孩子回家。事无俱细,贺宝宝快速就进入角色。   杨正带孩子去小堂食,许小宝在长身体,食量大,不比杨正吃得少,杨正都看得目瞪口呆,不是说现在的孩子都很挑食,正餐吃不了多少的吗?   许小宝说:“大爸不让我吃零食,爷爷奶奶留给我的零食都被大爸没收了,我只能正餐吃饱,不然要饿的。”   杨正看到小孩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想笑,又有些羡慕,有了孩子的牵扯,贺宝宝和许飞驰的感情会更稳固。   杨正说:“你大爸是医生,不让你吃零食也是从医学角度出发,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许小宝点头:“杨叔,我懂,我知道大爸是为我好。”   是个懂事的孩子,读小学二年级,明显与读幼儿园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区别很大。   杨正看着埋头乖乖吃饭不挑食的孩子,心中感概,他何时能与风离一起要个孩子啊,虽然这步想得有些长远。   杨正看到贺宝宝和许飞驰的儿子,仿佛看到十年后自己和风离的状态,他希望十年后,自己和风离也能有个孩子。   他心底暗下决心,五年计划,和风离在一起不分开,感情保持稳定,十年计划,与风离有个自己的孩子。虽然上次他提过,风离很反对的样子,但他有信心,将来说服风离要个孩子。   自从上次许飞驰在医院喊杨正“老板娘”,杨正已经与许飞驰开始私下联系,话题都是关于风离行踪安排情况的。许飞驰说老板还有两部戏的档期,现在已经入住一部剧组,根据计划还有一个月能杀青,接着马不停蹄会赶到下一个剧组,第二个剧组有四十天拍摄。貌似风离的工作暂时会告一段落,然后会停止接戏,专注培养新人。   许飞驰知道杨正盼得着急,安慰老板娘你别急,我们老板说了这两部戏拍完后就会转到幕后,之后还有本子找来,老板都没接了,这两个月再忙忙,过了我就安排你和老板见面的机会。   杨正用不停的加班和轮台转的手术安排这两个月的时间,只有时间充满到无法抽时间去想风离,才能获得内心的平静。   这段时间,他忙碌时偶尔想到风离也是这般忙碌,心里才是满的,缺失的内心,只能通过共同忙碌来填满。   许飞驰安排新人入职趴是老板这部戏杀青完成,后天就要赶到另一个剧组,这中间有两天空档,除去拍个广告占用一天,还有一天休息时间,询问了老板的意见,没有问题。   入职趴安排得中规中矩,晚餐之后安排唱歌,新人可以带家属参加。   风离难得休息一天,必须参加的,若他这个老板不参加,着实有些说不过去,若要等他下一个档期调出空闲,下部戏杀青已经是四十天后了。   对于杨正的出现,风离已不觉得奇怪了,许飞驰的儿子暂住在贺宝宝家的事儿,风离是知道的。   许飞驰要带家属贺宝宝来,杨正作为贺宝宝的学生,一起跟着来,是很正常的。   风离没查觉,对于杨正的出现,他已经习以为常,若是杨正不来,他反而会失落。   今天来的人多,三个新人各带了一位家属,刚好十个人坐一桌。风离工作室的规模初俱,不再是去哪点儿都是一两个人的那种小工作室了。   风离作为老板,开场说了些鼓励的话,以后会跟据员工的工作情况安排助手,目前许飞驰作为经纪人,同时带三个新人,虽然是累了点,但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船小好调头,大家齐协力共创恢皇有没有信心。   员工们情绪高涨,跟着风离混当然很有信心的,我们都将发挥所长,尽力为工作室将来的发展出一份力量。   都是老板鼓励员工的套路话,全是员工激动誓词老板放心,我要努力工作的套路话。   晚宴上新人轮换着向风离敬酒,寻着场合向老板敬酒很有必要,都没闲着。   杨正就没找到什么机会搭话,新人也不知道杨正和风离的关系。因为这俩人从进包间,就没说过一句话,他们还以为杨医生只是贺医生顺便给带来的朋友。   许飞驰得过杨正的禁令,不准在风离面前喊杨正“老板娘”,也守着规矩,一口一句喊杨医生啥的。   新人带来的家属就围着杨正,各种询问,杨医生,我爸这阵子睡眠不好,半夜要起来六七次,有没有必要去医院看看啊?杨医生,我最近血压有点高,我照网上的方法查了一下,好像跟烟酒没什么关系,需要去看医生开点药吗?各种医疗询问开始。   贺宝宝斜眼打量风离,看不惯啊,怎么都看不惯,虽然他已经答应杨正不再为难风离,并不代表就此看风离顺眼起来。   上次口痰砂泼身事件,他听到风堂和风离的谈话,贺宝宝觉得风离是喜欢杨正的,否则也不会为了父亲一句威胁的话而无力反拔到需要踢垃圾桶发泄情绪。   今晚的宴席上,风离无视许飞驰安排他坐在杨正身边的位置,径直走到离杨正最远的坐位坐。   杨正习惯了风离的性子,知道风离是这么轴的人,没原谅他时不会有示好的举动,也不会默认许飞驰的安排。   贺宝宝是不知道的,他看到风离又开始作妖的样子,眉毛就纠结起来,要不要这样啊。贺宝宝与许飞驰十年未见,再重逢时许飞驰要求合好,贺宝宝嘴里不同意,但是行为上已经接受了,相比之下风离这种嘴不认同,行为上也不接受的样子,贺宝宝是真看不惯了。   结帐等候时,杨正走到风离身边,他寻着机会就想跟风离说说话的,风离全身感观在线,随时防着杨正似的,立马就窜到别人身边聊起来。   杨正:……   杨正也过来想一起聊,刚搭一句话,风离又转身去找另一人说话去了。   杨正:……   一行人转战去唱歌,KTV包间已经订好房间了。   唱歌的时候,众人就拥着风离先点歌,作为老板,开嗓第一唱显得尤为重要,风离含笑着应了,一首《朋友》开场,全场气氛都调动了。   风离的嗓音很好,作为配音系科班毕业生,但凡在他在场唱,跟原音重现似的。   许飞驰使了小动作,把杨正选的歌给靠前了,两三首后,就轮到杨正的歌。   风离看了一眼大屏幕,这首歌是有多熟悉,杨正最拿手的,曾经他和杨正喜欢买断小包间里俩人腻歪在一起唱的歌。   风离唤了一个新人,把人给叫出去,说是有话谈,新人以为老板有什么特别的事要交待,就跟着出去了。   杨正刚开嗓只唱了两句,风离就带人出去谈话了。   杨正:……   过了一会儿,那人独自进来,说老板交待了,让我们玩得愉快,老板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刚才他送老板的,因为都喝了点酒,老板叫的专车,并交待许飞驰待会儿接帐啥的。   杨正鼻子一酸,心里痛得被人踏了几脚似的,风离对他还是这么冷淡,他该怎么做呢,他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贺宝宝看着杨正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想骂他几句,又见他端着酒杯一杯又一杯的不停喝酒。   “好啦。”贺宝宝也知哪儿来的气,一把抢过杨正的酒杯大声说:“你永远也叫不醒装睡的人,懂吗?”   杨正双眼聚焦,就趴着桌子上犯干嘔,刚才喝得急了点,有点犯恶心。   他当然知道这道理,他寻着场合与风离偶遇,风离各种假装瞧不见他的样子,他心里难受行么,这都是他自找的行么,他就不能一醉解千愁吗。   贺宝宝说:“他要真的喜欢你,你这副作派倒也是值,可他总是回避问题的样子,你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种互相猜测有意思吗?”   杨正沙哑着嗓子说:“贺哥你不懂,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是生我气了,我出国后整整一年都没联系过他,就跟失联似的。他是真生我的气了,我寻着机会见他是想求他原谅,他气还没消,还是不侍见我的。”   贺宝宝说:“要不这样,我找机会去问问他的意思,他到底对你还有没有意思,若还有意思,我想法子让你们合好。”   身边的人表示没听懂,贺宝宝和杨正的对话,不需要旁人听懂。   杨正说:“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   贺宝宝说:“有没有意思,不是你想想就知道的,若真对你有意思,你看我的吧。”   第二日,风离赶着要去机场,开机仪式的时间前要赶到一个剧组,许飞驰来接他。   许飞驰昨天晚上没回来,自从许飞驰把儿子交给贺宝宝照顾,但凡晚上得了空,都要去贺宝宝家住一宿的,风离已经习惯了。   在车上,风离淡淡的询问了许飞驰昨天晚上他提前离场后,杨正有没有添什么麻烦。   许飞驰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风离,小心的说:“老板,我这么笨的人都能看出来,你是挺在意杨医生的,怎么就要这么折磨杨医生呢。昨天你走后杨医生喝了很多酒,大醉一场,后来是我和宝宝把杨医生给架走的。”   风离从未见过杨正喝醉,杨正喝酒一直很节制,从未喝醉过,这种大醉一场,风离是第一次听说。   风离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淡淡的说:“知道了。” 第21章 二次被骗   剧组开业仪式,杀猪宰羊,照例每个人工作人员都能领到一份红包。   风离戴着头套,一边上装一边背剧本,古装戏有很多时间会花在化妆上,常化妆十小时以上,相对麻烦的是每次上妆都要带妆连续工作到妆残为止。   风离坐在椅子上休息,刚才连拍八小时,下一场是空中吊威亚。剧组的人知道他没有助理,拿盒饭啥的,都是别的助理给代劳的。   盒饭是一小时前领到的,风离拍完下来,饭莱都凉了。若是有助理在,可以拿保温桶给装着,也可以带着小电锅,到时候给加热一下,这些都是助理跑脚该干的。   风离端着冷掉的盒饭,吃在嘴里跟嚼蜡似的,是些什么菜都没吃出来,他也无所谓,匆匆填了肚子作数。   下一场是打戏,替身完成了一部分,风离吊在半空中挥了几下,拍了几个近景特写。   许飞驰是赶到的时候,风离进剧组刚好第十二天。   因为都认识他是风离工作室的外联经理,就顺利进了剧组。   许飞驰到了就赶着跟导演请假,我们老板有急事,要请假一天,急着赶回去,你瞧我往返机票都买好了。   都知道,进了剧组中途是不能离开的,除非遇到十万火急的大事儿。   许飞驰跟导演说,我们老板的亲人出事了,现医院住着呢,是突发的疾病。那边通知老板过去见最后一面儿,我都还没跟老板详细说。我现在也不敢说,等老板赶刻,那边接机的人再跟老板交待是什么事儿,我就是一传话的。   导演见到这么着急又忍着不敢告诉风离的样子,猜测这是真话。风离拍戏一直很敬业,来剧组没有请假的记录,在业内也是个不耍大牌的明星,就准了一天一晚的假,这期间的戏份给调整一下,配角先上,风离回来再加班加点把这戏给补上。   许飞驰找到风离时,风离正在等造型师化妆。   “老板,出大事儿了,我已经向导演请了一天一夜的假,我往返机票都买好了,你快跟我走吧,路上再解释。”   风离看了机票和准假条,不疑有它,许飞驰这人办事一向可靠,定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了。   路上,许飞驰一副着急的样子,风离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许飞驰说,我答应了人的,现在不能告诉你,然后一边打电话,在电话里安排接机的车辆啥的,他听到许飞驰在电话里对专定司机说,要接人去医院啥的。   风离就不再问了,许飞驰只是个办事儿的,既然他不愿意说,也不勉强了,过几个小时他回去了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专车司机在机场等候,如期接人。   风离想着,是不是老爸住院了?这副作派也是老爸的风格。   虽然风离没有介绍过许飞驰与风堂认识,风堂私下约谈许飞驰也是很正常的事,风离身边任何人被风堂约谈,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风离算着时间,难道是韩弄生娃娃了?时间上算不可能啊,上次看韩弄还没显肚子,这才过了两个月,不可能这么快就生孩子。   风离见到贺宝宝平淡的脸,心里瞬间有点冒火。   “贺医生,你十万火急的把我找来,就是为了杨正的事儿?”风离觉得这个玩笑太大了点,他那剧组里忙成什么样子了,能这么胡闹的吗?   贺宝宝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上次你把砂盘全倒我身上了,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你这人太沒礼貌,一点素质也没有。”   风离:……   贺宝宝说:“你别以为是明星,就这副了不起的样子,你跟我面前演个什么劲儿,要不是我学生那么喜欢你,我一眼都不想多看你。”   风离左右看了看,许飞驰躲了,风离问贺宝宝:“把我千里之外的叫来,就为了训我的?”   贺宝宝翻了个白眼,一副跟你说话都生气的样子:“我才没这么多精力训你,我很忙的,我叫你来是问一下,杨正没有父母,我也不知道他别的亲人,好像就你跟他熟识一点。”   风离想了想说:“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贺宝宝说:“事关患者稳私,你告诉我杨正的亲人联系方式,这事儿你不能做决定的。”   风离眉角一挑,什么叫你不能做决定,几个意思?   “我也不知道他有亲人在哪儿,没有联系方式。他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实情。”话说到后面,风离有些着急了。   贺宝宝打开桌灯,拿着一副很多黑白图案组成的段层扫描图片子指给风离看。   “急性淋巴癌,恶性淋巴癌又称“淋巴瘤”,是原发于淋巴结或其他淋巴组织的恶性肿瘤,是我国常见的十大恶性肿瘤之一。病按其细胞成分的不同可分为何杰金氏病和非何杰金氏淋巴瘤两大类。其恶性程度不一,由淋巴一组织细胞系统恶性增生所引起,多发生在淋巴结内。   前天医院例行职工体检时发现的,照这片子情况来看,不好。”   风离根本看不懂片子,眼睛只能跟着贺宝宝的指挥捧,一边看图一边听讲解,贺宝宝说了大量专业名词,风离脑袋转不过来,听不懂啊。   “患者身体上摸到肿大的淋巴结,早期皆不痛不痒,因此常被人所忽略。大约60%的淋巴癌首先发现在颈部的淋巴结肿大,开始时只单一肿大,慢慢则数目增加,且越来越肿大。淋巴癌可发生于全身淋巴组织,如下颔、下颚、前颈部、锁骨上、腋下、鼠蹊部、纵膈腔或腹部动脉旁,有时则发生于脏器,引起压迫症状;若发生于胃、小肠或大肠则可能有腹胀、便血、呕吐、腹痛等消化性溃疡或胃肠机能障碍之症状;若淋巴瘤侵犯骨髓,则可能产生脸色苍白、发烧、不正常出血等白血球减少症,有时在周边血液里可见异常淋巴球出现。”   “贺医生,你慢点说,你直接告诉我,这病治愈希望有多大?”风离也不想出声阻止贺宝宝的讲话,可现在,他就想询问这一点好吧。   贺宝宝面目冷峻,神色严厉地说:“急性淋巴瘤,是一种血液系统的恶性肿瘤,死亡率较高。急性淋巴瘤的病因,是比较复杂的,有内因,也有外因,也很可能是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所致。治愈希望三成左右。”   风离眼前一黑,差点摔地上,幸好身后有椅子可以扶着坐下。   贺宝宝说:“找你来是关于杨正的后继治疗费用,恶性淋巴癌是淋巴结和(或)结外部位淋巴组织的免疫细胞肿瘤,来源于淋巴组织或组织细胞的恶变。恶性淋巴多发生在淋巴结,可多发或单发,淋巴结以外的任何部位均可首发,称为结外淋巴癌。由于淋巴癌为肿瘤性增生,其恶性程度和病程因组织学特点可以很不相同,但其临床表现都很相似。由于淋巴组织具有人体免疫功能,恶性淋巴瘤也是免疫系统的恶性实际瘤。   你知道,癌症这种病,常规用药才能报销医保,若是进口药或是特效药,只能自费。往往进口药或特效药才是整个治疗费里的大项支出。”   风离抚额,信息量大,加上之前他连续拍戏十几个小时,就飞机上小睡一会,此时十分疲惫。   “需要多少钱,全部用进口药或特效药,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告诉我要多少钱。”   贺宝宝说:“恶性淋巴瘤是淋巴结和结外部位淋巴组织的免疫细胞肿瘤,来源于淋巴细胞或组织细胞的恶变。在我国恶性淋巴瘤虽相对少见,但近年来新发病例逐年上升。淋巴瘤的治疗,近年来取得了重大进展,主要治疗方法有,手术治疗,放射治疗,化疗,骨髓移植要积极治疗,治愈还是有希望的。   前期治疗费用准备三十万,后期治疗费用准备五十万。”   风离沉默一会儿,脑袋里盘算着手里能调动的资金,然后咬牙说:“没问题,不过我现在过来得急,没带卡。”   贺宝宝说:“这个你不用担心,钱可以缓两天支付,现在已经安排杨正住院了,费用暂时从医保卡里支付的,医保卡里的余额还可以支付两天,你去准备钱吧。”   风离跟着贺宝宝来到内科住院部大楼。   贺宝宝按了十二层,电梯门开,迎面而来的就是醒目标识牌“肿瘤科住院部”   风离双腿一滑,站都站不起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若是之前有点怀疑贺宝宝耍他,现在已经打消了怀疑。风离相信杨正,既使贺宝宝耍他,杨正绝对不会耍他。杨正的床位安排到到这里,会是什么病因,风离不敢继续想。   贺宝宝见过太多各种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家属,已经习惯了,他就这么拿着病历站在边上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风离,既不出言相劝,也不伸手相扶。   风离调节了情绪,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跟着贺宝宝走的。   住在肿瘤科住院意味着什么,风离心里大概清楚的。   半年前,他拍过一部青春剧,风离饰演的角色就是因为恋人肿瘤癌症治不好,然后悲剧收场的那种剧情。   为了体验这个角色,风离请教了剧组的朋友,询问了很多关于肿瘤病人或病人家属的感受。   此时此刻,风离鼻子一酸,眼泪就跟着落下来,他是生杨正的气,也想着要让杨正吃点苦头再原谅他。   风离从未想过会和杨正走到这一步,相比生死离别,之前他生杨正的气算什么呢。   病房门上有片玻璃窗,能看到里边的情况,这是双人病房,另一个病房没人,就杨正一人坐在靠窗的病床上,杨正穿着病号服。   风离捂着嘴拼命压抑情绪,无论无何也忍不住眼泪就开始往下流,虽然他没看到杨正的脸,但他能确定里边的确是杨正。   杨正捂着嘴,他的左下鄂红肿得老高,整个腮腺全部肿起来了,就这么靠在病床上休息。   他听到门开了,貌似现在这个时间,医生查房时间应该已经过了,怎么还会有医生进来,杨正排除了探病的人,他没什么亲戚朋友,不会有人来探病的。   风离双眼通红的走进来。   贺宝宝在后边儿竖指挡唇,同时给了杨正个眼神,示意杨正不要说话。   杨正:……   风离走到杨正病床前,眼睛里泪花打滚,又忍住眼泪掉下来。   他看到杨正下鄂肿成这个样子,又想到之前贺宝宝说过的患者症状,淋巴结肿大引起局部压迫症状:主要是指深部淋巴结,如肿大的纵隔淋巴结,压迫食道可引起吞咽困难;压迫上腔静脉引起上腔静脉综合症;压迫气管导致咳嗽、胸闷、呼吸困难及紫绀等。   风离轻声问:“你……怎么样?”   这是分别后重逢,风离第一句主动的询问,你怎么样?   杨正发出哦的一声,他是真的开口说话有些困难。   贺宝宝说:“淋巴肿大,患处明显。”   风离再忍不住,扒在杨正身上就开始哭。   杨正蒙圈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贺宝宝继续挑眉打眼色,再次对杨正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对风离说一句:“你抓紧时间吧。”然后就淡然的转身走了。   杨正轻抚着风离的头发,坚难开口:“你怎么来了?”   风离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他抬头,哭花了的脸还挂着泪痕。风离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抱着杨正,一点也不想动,一句话也不想说。   俩人就这么静静的拥在一起坐着。   杨正说话有些费力,想询问原因,又不想打破这样美好的时光。靠着风离身边,心心念念想了这么久,终于和风离在一起了,他的风离回来了,除此之外,别的都不重要了。   风离靠在扬正怀里轻声的说:“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早就原谅你了,我,我就是气不过你出国后一点儿也不联系我,我才故意气你的,你……”   杨正心底乐坏了,想笑,牵扯到下巴肿胀又痛,他轻抽一口气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使小性子呢,就是,就是你都不让我抱你了,我心里难受。”   风离抱着杨正,全身都在发抖:“我心里更难受……”   杨正亲吻着他的额头,此时此时,互相依靠的俩人就是对方的全部。   护士敲门进来,风离赶紧走到窗户边上抹眼泪,护士过来取针的,杨正挂了两瓶水,现在才输完,护士过来取针头又拿了药过来,杨正就着矿泉水把药给服下。   护士走后,风离才转头过来,继续这么红着鼻子坐在床边。   杨正向他解释之前留学一年都失联的事儿,其实这事儿杨正回国就想找风离解释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个一年内不能有任何联系的要求是风堂提出来的,杨正作为保证人,对风堂做了两条承诺,第一条是赔偿风堂的损失,为此杨正把母亲留下的房子卖了,第二条是一年内不能联系风离。如果杨正信守承诺,风堂答应以后对这件事保持中立态度,即不反对,也不赞成的那种。   风离默默的听完,心里难受,他怀疑过杨正突然拿出这么大一笔钱,这钱是怎么来的,未曾想过杨正是卖了母亲留下的房子才凑集这么大笔钱的。   “那你不能偷偷跟我联系么,你发个邮件,把情况都写清楚告诉我,我就配合你演戏给老爸看嘛,你这样一句话也没有,我也是很担心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一句安抚我的话也没有。”风离的投诉不能停:“你一个人把事情给扛了,这不公平,我们都在一起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瞒着我,为何不选择共同面对。”   杨正也知道这事儿是风离心底刺,若是换风离一年不联系他,失联一年,他也会抓狂的,就一直不停的道歉呢。   风离靠着杨正低声说:“我已经原谅你了,现在我会全心全意支持你的,你不要怕,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杨正:……   风离又说:“你的生命不再只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所有爱你的人!例如我,我就是最爱你的人,你的生命也是属于我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积极配合治疗,不要再想那么多了,放轻松。”   杨正想到之前贺宝宝对他打的手势,意思是让他少说话,莫非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他试着问风离:“你来看我?是因为知道我牙龈肿了的事儿吗?我的智齿痛已经很久了,一直没引起重视,后来肿痛发炎扁导体也跟着肿大……”   风离赶紧点头道:“我知道,既来之则安之,越坚强越乐观越积极面对,希望就越大!积极人生看到的世界是一片阳光,消极人生看到的世界是一片黑暗;积极人生感受到的生活是无比快乐,消极人生心里感觉到的仅是一丝丝悲凉。只要我守在你身边,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杨正都有些不确定:“我……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电视都是这么演的,关于患者的实际病情,医生是不会告诉病人的,只私底下告诉家属的,风离知道杨正还不晓得是患了什么病,这样也好,免得增加心里负担。   风离说:“钱的事儿你就放心吧,我已经通知驰哥,让他明天带钱过来,明天医院上班儿,我就去交钱,你只管放心住在这里,积极配合治疗就行了。”   杨正想了想,又问:“我们是不是因为信息不对称,现在所处的位置不一样啊,我听你这语气,我是患了什么绝症吗?”   风离赶紧抱着他安慰:“没有,你的身体好得很,只要你自己不倒下,就没人能让你倒下。只要你自己不认输,就没人能打败你。淡定,勇敢的面对,积极的分析治疗方案,奇迹会发生的。”   杨正:……   风离赶急换了个话题,聊着杨正留学后发生的事儿,风离后来去过大宅,跟老爸吵了一架啥的,风离能感觉到杨正的失联源头来自父亲的施压,因为一直没得到杨正亲口证实,他是不会相信风堂单方面的说词的。在这之后,风离就没再回去过,跟风堂闹翻了,然后就是拼了命的接戏工作,只有这样忙碌不停,他才能停止不去想杨正。   杨正亲吻他的头发:“傻瓜,我怎么可能放弃你,怎么可能不理你,我走之前说过,一年的离别换来永恒的相守,难道这话你就忘了?”   风离撒骄道:“我才没忘了,我一直在朝着咱们的目标努力,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也相信我,因为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辜负你对我的这份儿信任。”   俩人就挤在一张病床上,一个被窝里盖着说话,病床太窄,是为单人设计的。   杨正崔促风离去旁边那张病床上睡觉吧,现在太晚了,那边病床是空着的,你去那边躺着咱俩也挨得很近,一样可以聊天的。   风离担心挤到杨正,就爬下来换到旁边病床上休息,被子床单都是新换的。   熄灯后,俩人就这么躺着继续聊天。   风离说上次碰到韩弄了,据韩弄说已经怀了我爸的孩子,还去检察过,说是怀的男孩,现在我爸又要有儿子了,我就盼着他早点抱儿子,最好多生几个,这样我爸就没心思管我的事儿了。   杨正问他,你都不介意这事儿吗?   风离无所谓的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爸要娶谁,没人管得了的,要生几个孩子也没人能管得了。   说到后边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再后来,风离就睡着了。   实在是太累了,挨着枕头就能睡着的,只是发生了太多事情,风离的神经一直紧绷,此时放松精神躺床上跟杨正聊天,勉强讲了几句才睡着的。   杨正下床,走到风离的床前,就这么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风离,这张脸,无论如何也是看不够的,风离的睫毛真长啊,像扇子似的给垂闭着,风离的嘴唇真好看啊,娇艳欲滴似的引吸他去品尝。   他低下头,就这么轻轻吻到风离的唇上,心底尤如盛开的花,整个世界都跟着鲜活起来。   杨正坐了一会儿,想到一件事,他掏出手机,给贺宝宝发去一条短信,询问贺宝宝跟风离说过些什么,为什么风离话里话外有点不太对劲儿。 第22章 再遇危险   过了会儿,贺宝宝回了段语音过来,语音的内容是说他告诉风离,杨正患了绝症,他上次答应过杨正,要帮杨正创造机会的,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就瞒着许飞驰把风离给骗来了,未了还问,你俩已经没事儿了吧,已经好上了吧。   杨正担心发语音会引影风离休息,就一字一字的敲过去问:你说我患了什么病啊?他吓成这样?   那边回了一条:急性淋巴癌。   杨正:……   贺宝宝又发来一段语音:“我演得像吧,他被我吓住了已经全部相信了。记得你俩好了要请我吃饭,还有上次,风离把砂盘给拔我身上了,记得买套衣服赔给我。”他还记着这事儿的,作为一个有高度洁癖症的医生,这件事儿造成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杨正想了想,回复短信:他现在只信你,都不信我了,我说是拔智齿,他都不信我。   贺宝宝发来一个笑脸:“因为我更权威,当然要相信我罗。之前安排你住这间空病房,就是要做这样的安排的。”   因为牙科只有门诊,没有住院床位,杨正的智齿已经拖到感染发炎的地步,他也是太忙了,吃了止痛片儿就完事了,直到下鄂跟着肿起来,才被贺宝宝一顿好骂,给责令休息和接受治疗,本就是医务人员,住院也方便。   贺宝宝给找了间空病房,让杨正进去住一晚上,还要挂水输点消炎药啥的。那边儿贺宝宝就崔促许飞驰过去捉风离,他也不敢跟许飞驰说真话,要演戏就演全套嘛。许飞驰听得吓死了,事办得不错,当晚就把风离给捉来了。   杨正听了顿觉背后生寒,这事最后还是推到他脑袋上,他怎么来给风离圆这谎啊。   贺宝宝说:“你怕什么,明天告诉他是误诊不就行了?”   杨正:……   风离睡得浅,心里装着事儿的,天刚蒙蒙亮就醒了,杨正就趴在他床上睡着的,搞反了,像风离是病人,杨正是陪床家属似的。   风离轻抚过杨正的脸,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   杨正也醒了,抬头看着风离,时光流转,像回到青少年时候。年少时候风离性子活拨,常玩到很晚才回家,杨正偷偷给他开门,然后俩人悄悄回房,不敢惊动屋里的其他人。杨正常在风离房间待着,听风离聊天,就聊那帮朋友怎么玩,有什么新奇的见闻啥的,聊到后来风离睡着了,杨正就坐在风离的床前,也常这么趴着睡着,直到第二天醒来。   风离发现,那时候他怎么就那么傻,居然没看来出杨正的情意,满心以为杨正挺喜欢和他吹牛啥的,也对他的见闻挺感兴趣的。   他比杨正小三岁,见识还能超过杨正多远的么,不过是杨正寻着借口多在他屋里待着,顺便就趴他床上睡觉而已。   风离卟噗一声轻笑出来,提起当年那些事,若不是杨正现在趴他床上睡着了,他都不记得发生过这些事儿了。   杨正也不再隐瞒,那当然,他住在大宅里,就盼着能跟风离多相处一会儿。每次风离晚回家,打电话托他给守着门的时候,都是他最期盼的时候,然后俩人悄悄回房,一起聊着天南海北的话题,累了风离睡着了,他就趴在床上这么守着风离,就这么一直默默的守候着。   风离下床将杨正扶上床,又去卫生间给他打来洗涤用水,然后替杨正擦手,洗脸啥的,各种尽心尽责的照顾。   杨正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忘了身在何地,现在何时。   风离温和的说:“病总是会好的,即使有好不了的病,生活还是要过的!你要勇敢起来,像正常人一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过好每一天。无论如何,你还有我在身边,不要让自己的人生带着太多的后悔。”   杨正:……   这话他啄磨了许久,想跟风离说清楚。   风离捂住他的嘴,知道他想说什么:“你别说话,先听我说,我告诉你,你的病情是有一点麻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你的康复,就是我们的幸福。只要你自己不倒下,就没人能让你倒下。只要你自己不认输,就没人能打败你。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一起渡过这最坚难的时刻,相信我。”   杨正有种很内疚的感觉,他第一次追风离,利用了风离失恋这个情绪低谷期,把风离追到手了,这一次,为了求合好,又利用了风离的善良,欺骗风离他得了绝症,他真的……   风离对他握拳:“病总是会好的,即使有好不了的病,生活还是要过的!我去给你买早餐。”   杨正看着风离出门去买早餐的背影,瞬间鼻子酸了,他的风离真是体帖人,他明白的知道,既使有一天,自己真得了不治之症,风离也不会抛弃他,风离会一如概往的守着他,就像他会一如概往的守着风离一样。   医生查房前,风离已经去了医生办公室询问,关于杨正的病情。   值班医生看了病历说:“杨医生是牙科门诊住进来的,不归我管,杨医生今天上午要办完出院手续的,你是他朋友就去□□一下吧。”   风离说:“你是不是搞错了,杨医生不是牙科,他是肿瘤科的,昨天贺医生,就是贺宝宝医生告诉我的,说杨正患的急性淋巴癌。”   值班医生吓了一跳,赶紧说:“我只是值夜班儿的,我这儿没有杨医生的病历,要不我联系一下贺医生,你亲自问问,可能是我搞错了。”   风离就在边上等着,那边打完电话回头告诉风离:“贺医生说了,杨医生的病是误诊。”   风离心说,误诊?到底是什么病啊,能误诊成这样,难道慢性淋巴癌误诊成急性的了?   值班医生说:“贺医生可能拿错化验报告了吧,杨医生是牙科门诊过来的,长智齿拖的时间太久,都发炎红肿了才让住一天院的。”   风离回了病房,杨正还在喝粥,刚才风离买回来的早餐。   风离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告诉他:“你的同事都不晓得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他肯定是怕我知道得太多了,就担心了,才瞒着我的,还好昨晚贺医生已经告诉我实情了。”   杨正:……   风离又说:“你要淡定,你要勇敢的面对,没有过不去的坎……”   许飞驰也过来了,他之前直接去医院大厅交费处交费的,就报了杨正的姓名,本院职工住院治疗啥的就不用麻烦的递交医保卡的,有专门的优先窗口办理本院职工家属的优先通道。   许飞驰是上来问情况的:“老板,我去交费,那个办事员说杨医生今天上午是要办出院手续的,不是办续费的,我没搞懂情况,就上来问问。”   杨正:……   许飞驰看了杨正又惊了:“杨医生,你的脸都好了啊,这么快就好了?居然一点也不肿了……”   杨正:……   风离仔细看了看,好像是啊,他都没注意,昨天晚上杨正的下鄂是肿的,说话有些困难的样子,还在挂水,现在已经消肿了,基本看不出来了。   杨正默默递上手机,翻到和贺宝宝的聊天和语言记录,就这么让风离检看。   尴尬,尴尬万分啊。   风离愈看脸愈红,到后来臊得无地自容了……   许飞驰一脸茫然的待在一边儿,老板点开手机语音的时候是扩音的,虽没看到杨正发过去的文字消,光听贺宝宝发来的语言,已经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风离突然站起来大喝一声:“现在几点了?今天还要赶回剧组。”   许飞驰看了时间:“还有两小时起飞。”   俩人动作一致,甩下多余物品就往门外冲,那速度,赶上光速了。   杨正:……   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到了科里,杨正随贺宝宝例行的查完房,开始了他今天马不停蹄的工作。   病人换完药,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杨正跟着贺宝宝一起回到医生办公室。   “那贺哥……那件事,谢谢你了。”   这件事大恩不言谢,杨正还是客套的说了谢谢,要不是贺宝宝来这一招,也不知道风离什么时候能原谅他,风离赶回剧组后已经陆续开始给杨正回短信了。   之前风离把杨正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无论怎么发短信都是石沉大海。现在又把这电话从黑名单里给调出来了,杨正发过去的短信,风离开始回了一个表情。   杨正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似的,得了空闲就跟风离发短信,舒情派到肉麻派,各种文风不限的那种,有时候也发些开心的小段子过去。   风离渐渐就回复得多一点了,有时候两三字,有时候一句话,偶尔也讲讲工作近况啥的,俩人就靠着短信一来二去的聊得火热。   贺宝宝听说杨正要请他吃饭,客套的回应了一句:“看时间吧。”他很忙的,照顾小孩子取消了大部分饭局。   杨正从白服兜里拿出来的一根棒棒糖,就顺手把这个东西递过去了,这是之前那些小护士请吃糖的时候硬塞进自己兜里的。   “谢谢。”   贺宝宝收下了棒棒糖,然后顺手剥开皮纸扔在医务人员电梯旁的筒里后,就十分自然的含着棒棒糖进电梯了,临关门之前还向着段然微微笑了一下,而含着棒棒糖的这一笑立刻让贺宝宝显得稚气了不少。   杨正回头就给风离发短信,说这事咱必须得感谢一下贺老师,若不是贺老师相助,咱们也不能这么快合好,说不定还在互相折磨呢。等你这部剧杀青回来,我们一起请贺老师吃饭。   风离回信让杨正去商场按照贺宝宝的型号标准买一套体面的正装,又给杨正讲了上次怎么把贺宝宝给得罪了的事儿,买套衣服是赔罪的。   杨正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儿,他算是知道风离为什么把贺宝宝给得罪了,贺宝宝是出了名的洁癖,但凡医生都有些这种讲究,贺宝宝是洁癖中的洁癖那种,光是听到“口痰砂”这三个字,贺宝宝就会按正常流程刷手的。   风离拖着行李箱独自走出机场,剧组今天杀青,他合影留念之后就不参加晚上的聚餐宴了,他急着赶回来,与杨正约好的,一起过。   杨正坐贺宝宝车来的,已经在机场等候接机,许飞驰单独开车来的,这是风离的车,风离独自拍戏回家,都是许飞驰驾车去机场接驾的。   三人就坐在大厅椅子上聊天,许飞驰的儿子没有来,孩子晚上九点上床睡觉,小学生的作息时间是早睡早起,现在时间是十一点。   今天飞机晚点,本该十一点一刻抵达的航班,刚才广播报道,因为起飞地天气原因,会晚点一小时抵达。   天色太晚,风离没有戴大墨镜,就这么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久等了,一起去吃宵夜算是接风。   今晚下着夜雨,能见度比较差,已是深夜,机场出来路上很畅通。   许飞驰驾车,风离坐副驾驶上,贺宝宝驾车跟在后边,杨正坐后排座位,许飞驰抬眼看了后视镜。   “老板,我们后边第二辆车,从机场一直跟过来,之前有两次跟我拼排而行。”   许飞驰工作时很专注,加上有警队工作经历,对跟踪的狗仔车很敏感,凭直觉,他发现今晚被狗仔给盯上了。   现在车已进市区,风离吩咐停靠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等着,进去买点东西。   贺宝宝接到许飞驰的电话,将车停靠到路边,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到便利店旁边,都是统一行动的。   四人下车都进了便利店,贺宝宝买了些吃的,杨正买了水,都提着。   再出来时,许飞驰已经穿上风离的外套,戴着大墨镜,头套U型帽这么跟着贺宝宝一起进了风离的车,贺宝宝驾车,许飞驰坐后座,伴演风离。   这种身份互换也是常有的,许飞驰的身形跟风离差不多,把脸给遮住大半,低头上车,也是个障眼法。   风离穿着许飞驰的外套,将冲锋衣的拉链给拉到最高,档住鼻子以下部位,跟在杨正后边直接上了贺宝宝的车,杨正驾车,风离就坐后座。   两车前后发动,沿着不同方向驶出,目的地是一样的,只是出行路线改变了,前方驶出两公里后再分开走,为了避开狗仔车。   因为这个换车的举动,杨正非常后悔让风离坐后座,若是风离继续坐副驾驶,不会发生后边这样的惨剧,至少会少受些伤害。   两车一前一后保持距离前行,贺宝宝驾风离的车走前边,一百米后是杨正驾着贺宝宝的车在后边跟着。   夜间,是大货车入城的时段,身边偶有小轿车,飞驰而过的大多是满载的货车。   风离按下车窗,准备透气,一辆重量极货车加速开过,发出呼啸而过的声音。   杨正心里还在想,这天雨路滑的,大货车太重,能不要开这么快么,还没想完,前方货车未打转弯灯就急速转弯变道,货箱太重,瞬间侧翻。   照这个行驶速度,货箱侧翻压下,会把他们的车给压扁,时间只有千分之一秒做出对策,杨正急打方向盘,将刹车踩到底。   车祸现场是怎么发生的,每个当事司机都无法全部解释清楚,杨正只记得一阵翻天覆地的碰撞和耳中听到巨大的声响,他的第一想法只有两个字:完了。   事发太快,百分之一秒定生死,后边的车跟着追尾上来,天雨路滑,连续三辆车追尾。   杨正有一瞬间失去意识,醒来时,车身倒扣,车轮子朝天上,翻在人行道隔离带的花丛里。   贺宝宝的车是高配越野,保险系数高于之前风离的那辆普通款进口车,此刻越野车前引擎已经变形。   杨正扣着安全带,安全气囊已经弹出,虽然是倒扣盖碗型的,杨正能感到没有受到牵制,旁边已经有人围上来,有人开始掏出电话报警。   杨正解开安全带扣,避开安全气囊,车门没变形,爬出来比较顺利。   风离,杨正急得眼晴都红了,出事之前,杨正好像看到风离开车窗,貌似风离坐在后座,没有系安全带的。   事后交警调出车行记录仪里的视频资料,货车急速变道转弯,造成货厢侧翻,后边跟着的越野车给出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不打方向盘急踩刹车,照这速度冲上去,将被倒下的货厢压成铁饼。   越野车转弯撞上隔离带,碰撞引发死亡翻滚,后排乘客因为没系安全带,从车窗里被甩出来,被抛到隔离带的花坛上,越野车倒扣在隔离带上正好压到被甩出的后排乘客身上。   风离被压在车下,脸色苍白。   杨正疯了一样的去推车,后座车门变形,刚好压到风离的腿上。   许飞驰随时保持警戒心注意后方一百米老板和老板娘的跟车,没车跟上来,后边发生车祸的巨大声响隔得老远也能听见,许飞驰后背顿时冒出冷汗。   许飞驰找到前方路口调头回去,看到车祸现场围着人,后边三辆小车追尾,车上的司机和乘客都下来,其中有两个不同承度受伤,有人捂着额头,还在流血。   贺宝宝的越野车倒扣在隔离带的花坛上,风离被压在车下,杨正疯了似的去掰车门,卷边变形的后车门正好压在风离的腿上。   现场有人说已经通知交警了,现在不堵车,照这情况十分钟内会赶到现场处理。   风离意识不太清楚,对各种呼救没什么反映,杨正大声唤他的名字,跟他说话啥的,风离只能偶尔回应两声。   贺宝宝拉住杨正,气得想暴揍他一顿:“你疯了,你看你的手。”   杨正双手去掰车门铁皮,不知被铁皮划伤了多少道口子,满手被鲜血染透,疯了似的想以一已之力救人。   贺宝宝驾住杨正不让他再靠近,看到这双手,眼晴都急红了:“给我停下,停下,你看你的手……”   许飞驰也急,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风离被困,不靠液压剪无法施救,他们没有这些救援设备。   杨正又急又乱,已经失去理智,他绕开贺宝宝又想去扒铁皮。   对医生而言,双手有多重要,贺宝宝比谁都清楚,他扑上去将杨正给压趴到地上,抓过杨正的手仔细察看,失去运动功能的手将永远无法握手术刀。   “飞驰,过来帮我压住他……”贺宝宝急得大喊,他很少这么激动的。   许飞驰力气大,压住杨正不让他起来。   贺宝宝骂他:“你这疯子,你手伤了,要进手术室处理,你不要再添乱了。”   骂声不管用,杨正只记得风离毫无声气的被压在下面,他的眼里除了风离,什么也没有,手上的伤是什么,不痛,没感觉。   专业救援赶到现场,液压剪,千斤顶,各种工具都用上,风离被拉出来,等候多时的救护车早已在一旁侍命。医务人员将风离和另外的伤员都带走了,贺宝宝坐到救护车副驾驶室上,指导路线去他们医院。   救护车系统与医院系统是分开独立结算的,去哪家医院救治伤员,大部分由伤员或其家属指定,如无特定医院,救护车才会将患医送往就近医院治疗。   贺宝宝已经电话联系了医院,那边急诊室已经在门口处等候。   风离因为伤重,各种抢救照片啥的,确诊后第一时间被送到手术室,贺宝宝换上手术服,跟进手术室。   杨正伤得不轻,作为医生,最重要的手掌和手指受伤,急诊室是处理不了的,必须进手术室,由专业手外科医师处理伤口。   另两位受伤司机也得到急诊室救治。   许飞驰留在现场处理后继事宜,保险公司出现场啥的,交警指挥拖车啥的,必须要留一个人,由贺宝宝跟去医院,许飞驰已经放心不少。   许飞驰赶到医院时,杨正和风离都还在手术室,又等了两小时,杨正先从手术室推出来,双手都包裹着厚纱布,麻药还未过,被安排到创伤外科病住院病房。   贺宝宝无心关注杨正,他全程跟着风离这台手术,他只是现场观摩的,他要跟台才放心。   手术过程,贺宝宝提出几个意见,互相商量,给出比较合理的解决方案。 第23章 终章尾声   风离伤重,因为挤压伤、撞击伤造成外伤性脾破裂。   又称立即脾破裂:即临床上通常所说的脾破裂,占外伤性脾破裂的80%~90%,是在外伤时即刻发生脾脏破裂、腹腔内出血、失血性休克,严重者可因急性大出血而于短期内死亡。   风离还未入院已出休克现象,这也是之前杨正急疯了的原因,风离脸色苍白失去意识,杨正判断有内出血,若不及时抢救,会死人的。   过去由于片面地认为“脾脏并非生命必需的器官”,且脾脏血供丰富,组织脆弱,止血困难,很长时间以来,脾切除是治疗各种类型脾破裂的惟一选择。然而,现代脾脏研究证明,脾脏具有多种功能,特别是对脾切除术后凶险性感染(OPSI)风险的认识,使外科医生逐步形成了“保脾”的概念,并确立了脾外伤的处理原则:抢救生命第一,保留脾脏第二;年龄越小越倾向于保脾手术;保留脾脏的质和量须具备足够的脾功能;   贺宝宝主张保脾手术,经过四个小时手术,切除三分之一脾脏体积,剩下的脾脏体积能保证良好血运,才能有效维持脾脏的正常功能。   外科医生对开放性骨折做了封闭式处理,外界暴力,先伤及皮肤,次伤及软组织,再伤及骨骼。暴力自外界向内,外界污染进入内部,骨折与创口在同一平面。此类暴力损伤中,碾压伤较为严重。   连续长达十小时手术,风离被直接推进ICU,ICU主要收治对象,严重创伤、大手术后及必须对生命指标进行连续严密监测和支持者;术后需观察48小时,才能转到普通病房。   术后48小时,是最难熬的时间。   风堂接到许飞驰通知,赶来时,风离刚出手术室,风堂一眼都没瞧见儿子,风离已经被推入ICU。   接着是一系列后续事宜处理,娱乐版已经报爆料关于狗仔车紧追,风离遇到车祸的消息。   这种爆料不负责任,说是因为有狗仔车追逐,造成大货车侧翻引起风离的车追尾,是这次事故起因。   交巡警支队在公众社交平台上发布警方通报,大货车未打转弯灯急速变道过程中侧翻与后方牌照越野车碰撞,又与牌照出租车和两辆牌照小型车碰撞,造成连续四车碰撞,四人受伤,其中一人伤势严重。经过对驾车司机刘某某酒精呼气测试,已排除酒架嫌疑。目前四名伤者正在医院治疗,无生命危险,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网友扒出现场司机拍的照片,只能隐约看出躺花坛里的人,无法辨识是风离本人,一时间各娱乐坛论热闹不已,都在讨论关于狗仔追拍引发安全事故的话题。   风离安全渡过危险期,神经科医生做了术后检查,肢体未端感知明显,骨科外创手术很成功。被推出ICU的那一刻,风离有种隔世重生的感觉。   对于风堂安排的单人间病房,风离情绪激动,他坚持要见杨正,虽然体质很虚,也拿出最大力气挣扎,风堂托协,将儿子转到双人病房,又安排杨正转病房,俩人住到同一病房住相邻床位。   风离看到杨正,就这么默默的流泪,俩人相视无言。   杨正双手被卷起铁皮割伤,伤口深已见骨,为恢复手部功能,折线前都要卧床,且双手放在特制平台上,高于心脏位置。   风离伤重,脾脏被切三分之一,外伤开放性骨折,十小时手术下来虽然过了危险期,在床上躺五十天是必须的,期间翻身都困难,全靠护工帮忙。   俩难兄难弟只能隔床相望,无法触摸到对方,俩人同时庆幸,大难不死,都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风堂在交警支队看了车行记录仪的视频,心中无限感概,若非杨正临场应变处理,车已被压成铁饼,已算不幸中的万幸。   他无法对杨正过多的指责,虽然过程惊险,至少保住了俩个孩子的命。所以当风离闹着要见杨正时,风堂只有安排俩孩子同时住进双人间病房,毕竟这时候,心里上的安慰与互相支持很重要。   风离需要尽快康复起来,与杨正同住一屋,是最好的精神良药。   贺宝宝手术台下来也没闲着,因为越野车的车主是他,保险公司往返了几趟,关于各种保险条款的赔付和履行义务,保险公司来看望了风离和杨正,因为这牵涉到对伤者连带责任医疗费用的问题。   风离曾经购买过商业保险,演员艺人也属高危行业,拍戏时要吊威亚,作为娱乐圈从业人员,都有买各种保险以防万一啥的。   商业保险公司售后人员也来看望风离,此时此刻,风堂这时候才知道,风离之前买的商业保险,杨正是唯一受益人。   之前还忙碌得连轴转的人,突然就空闲下来了。   住院期间,风离和杨正虽伤痛在身,也难得的享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闲暇时光。   杨正能下床走动,风离的伤愈七成后,风堂来了一趟俩人同住的病房。   作为父亲,风堂想最后努力一次,希望能说服儿子,回归正途。   风离面色平静的对父亲说:“若他死了,我就像妈妈一样,爬楼顶上跳下去,不过几秒钟就搞定的事儿。若他残废了,我也要陪着他。若他被人毁容了,我就自毁双眼永远不看他的脸陪在他身边。若他被人砍了手,我就自砍双腿陪着,他的腿就是我的腿,我的手就是他的手。”   风堂被气得,不过常被这样气,已经习惯了,他试着向风离施压:“我可以动用一切力量封杀你,你将再也接不到任何广告和剧本,你将再也没有工作机会。”   风离点头:“好,我相信。但是,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体内也流着你的血。你封杀我,我就沿街讨饭,我就胸前挂个牌子,上面大字写,我是风堂的儿子。”   风堂:……   风离又说:“爸,我曾经以为钱是必须的,愈多愈好的。若我像你这般雄厚的身家背影,只怕也说不出今日的话来,因为我有顾忌,我担心说了这样的话钱就没了。我要感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教育,因为你,我知道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对我不重要,我只吃一碗就饱了,家有千间豪宅又如何,我晚上只睡一张床的。”   风堂暗中叹了口气,作为父亲,他真的没有办法了,儿子将来的路真的由不得他再左右了。   杨正拿出当时风堂亲自签署的协义书:“风叔,这是你当时对我的承诺,若风离还待我一如概往,你将对此事件保持中立态度。”   风堂不甘心,这俩孩子,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初恋女友的儿子,都是他的心头肉啊。   “哎,我如何对得起你们的母亲。”这是风堂发出的无力叹惜。   杨正说:“风叔,若我妈妈和风离的妈妈在天有灵,我想她们最希望看到我和风离能够快乐,只有我和风离快乐,才是对她们最好的回报。”   风堂:……   那一片落叶间,仿佛俩个曾经最重要的女人浮现眼前,风堂听不到她们说什么,却能看到两张微笑的脸,是吗?儿子能够快乐才是对你们最大的回报吗?   也许吧,只要儿子快乐,将来有一天我与你们相聚时,那时,我才是没有遗憾的吧。   风堂放下了,他决定信守承诺,对风离和杨正的事件保持中立态度,将来俩个孩子如何发展的事儿,他不再插手去管了,能走到哪一步是哪一步吧。   风堂坐在书桌上很久,都不想说话,他轻轻扶上书桌上的一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很旧了,是他和妻子带儿子去旅游的时候拍的,这竟是妻子离逝后,他能找出唯一的一张全家福。   他的手指抚上照片中的女人,夜色昏暗的灯光下,他轻声说:“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照片中的女人笑着,好像在说:“是吗。”   杨正伤愈后转到康复科,每天做手部功能恢复治疗,庆幸的是,加强煅练,手指功能恢复健全,手掌肌肉力量还需练习,日常工作可以跟进,握笔写字毫无问题,握刀手术超过四小时,有些吃力,预计还需半年时间康复运动,才能再上手术台。   风离在床上躺满的两个月,才开始下地练习走路,人瘦得脱型,体重减轻二十斤,长期卧床身体机能减弱,运动神经退化,新陈代谢减慢,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杨正出院后每天晚上就住在风堂病床前的加护陪床,他都不回自己的宿舍了,照顾风离的护工忙得很,另接了一位新入院的创伤科病人夜间护理工作,晚上就去那边儿陪床休息。   风离这个病床的加护陪床就由杨正霸占着,俩人腻歪着有说不完的话,经此变故,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许飞驰全面接手风离工作室的工作,风离康复期间,基本没管过工作室的事务。   天降大任于许飞驰也。   许飞驰很有些经商头脑,工作室连续聘用几个得力干将,风离不在期间,许飞驰已撑起一片天空,发展得很不错。   贺宝宝但凡工作闲暇时,都要来风离的病房瞧瞧,贺宝宝对风离已经转变看法,由看不惯,到变成自己人。这也难怪,风离一直拒绝杨正于千里之外时,贺宝宝是站队杨正的,风离和杨正合好,自然就站队到一起了。   此次事故,风离和杨正欠了贺宝宝太多恩情,大恩不言谢。   贺宝宝表示无所谓,他那辆越野车行程已近七万公里,早就想换车了,这次大修回来正好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买新车。   忙碌的工作和事业上的回报令许飞驰充满了信心,随时都活在积极的心态里。   贺宝宝和许飞驰的关系达到始前从未有过的融洽。   许飞驰来看风离时,风离也会给他打气,我说得没错吧,只有你也挣钱了,才能改善和贺医生的关系,只有站在平等的对话基础上,你更能掌握主动权,这时候,你主动把贺医生给追回来,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儿。   许飞驰受了风离的影响和洗脑,信心满满的换着各种花样追贺宝宝。   贺宝宝很享受许飞驰热情的追求,仿佛人也跟着年轻十岁似的。   对于杨正和风离邀请做客啥的,贺宝宝表示,不急,等你俩满血值复活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只管继续给飞驰洗脑就行了。   风离出院后,带杨正回了香槟湾。   这是风离添置的第一份不动产,五环边上一处新开发的连排别墅社区,因为地处偏远,现在房价比较低。   风离打拼这么久,没命的接戏赚钱,终于存够了钱,买下第一份与杨正的联名房产,这里,将是他和杨正以后家,不用再租房子住了,有自己的家了。   出院后第一件事,风离带着杨正去实地看房。   之前风离太忙,买房后都没来看过房子,装修方案效果图啥的,都是许飞驰在跑。   出车祸那天,风离与许飞驰就计划好了,新房已经装修好,第一次带杨正去看看,顺便开灶宴请贺宝宝。谁知路上就出了这场惨烈的车祸,计划被迫中断。   这段时间,新房子就这么敞开着透气。   许飞驰也知道哪些是该说哪些是不该说的,例如之前老板娘向他打听老板的行踪啥的,这些话是可以说的,对于老板购买这套联名房产,许飞驰知道这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杨正是真的吓到了,他原以为风离带他来的是租住的房子。   联排别墅在整排的最边儿上,总计二百七十平米左右,因为赠送面积多和三面通透的结构很受欢迎,风离借着替开发商拍广告的机会走内部通道优先选购,省了排队摇号的痳烦。   一楼入户花园连接大片玻璃温房,里面空敞着,什么摆设也没有,等着杨正往里边添置花草啥的。入户大厅,餐区,厨房,都是崭新明亮现代设计风格。二楼也有大面积空敞的玻璃温房,卧室,起居室啥的。   整栋房子朝向很好,阳光洒进卧室,很温馨的感觉。   再往上走,顶楼面积全是赠送的,有运动空间和露台。   风离拿出房产大红本给杨正看,各种炫耀:“啦……啦……啦……这是我俩的房子,我们有共同的房子啦,不用再出去租房子住了。快夸奖我一下,夸我很能干,夸我很了不起,夸我超级棒。”   杨正看到房本上居然是他和风离俩人共同的名字。这才知道,之前许飞驰模仿杨正签名盖手指纹印啥的买房的时候就将手续办好了。他的名下居然添置了这么大笔不动产,而他本人一点消息也没有。   风离体弱,勉强被杨正扶到二楼卧室坐在床上,就喘得虚汗直流。   看着杨正目瞪口呆的样子,风离乐歪了:“吓住了吧,我以前说过,我的梦想是努力买一套联名房产,独栋别墅买不起,只能买联排的,这套房子是联排尽头,位置挺不错的,花园啥的赠送面积够大。你不是说有兴趣种瓜果蔬菜的么?这些话我全都记着的。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少加点班,少挣点儿钱沒关系,我养你。”   杨正激动得单膝跪在床前,抱着风离不停流眼泪。   杨正说:“怎么感觉我才是吃软.饭的,我什么都没做,就你让我当户主了。”   “什么话,你不是把你妈妈留给你的房子卖了么,那钱就当你的房款了,付给我爸的那笔钱就当是我出的。换个说法,你不是欠了我爸的恩情,而欠了我的恩情,所以,你必须得无条件对我好。”   风离笑着勾住杨正的下巴问:“这是我给你下的聘礼,你嫁给我,就得乖乖听话。我对你有要求,听从、服从、跟从;文德、武德、娴德、淑德、三从四德必须遵守。条件对等原则,我对自己也会做到三从四德,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惹不得、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你可愿意?”   杨正难得脸红,想了想,静静点头:“我,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   风离得意的不得了:“那你是同意嫁给我了?我们在一起做彼此唯一的精神伴侣,无论贫穷富裕健康还是疾病都不离不弃。杨正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得对我一心一意,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杨正心里抹了蜜似的,这段时间天天跟风离过得蜜里调油似的,甜得掉窝里出不来了。   风离又定规矩:“以后俩们要做不可描述的爱,要依照我的习惯来,只能在床上,不要去别的地方,你同意么?”   杨正想摇头,抬眼看到风离的病容还未恢复,又低头应了。   回家后风离觉得最大的好处是可以洗澡了,之前在医院只能打热水擦身,他的身体差得擦身都要耗尽全部力量似的。当身体极度虚弱时,他顾及性命,对洗澡没什么需求。回家后看到浴缸,重新点燃了洗澡的渴望。   杨正放好水,将风离给抱进浴缸,风离觉得全身被水淹过的感觉太好了,重生一场似的。   风离享受着沐浴的同时,苦了杨正。   杨正手上的伤已全瘉,跟着全瘉的还有升起的欲.望,侍候风离洗澡,只能看不能碰,情绪老是压抑着得不到缓解,每次都胀红了脸将风离抱上床后再去卫生间冲冷水。   风离看着心疼,用嘴帮他。杨正又舍不得只顾着自已的感受,他知道风离身子虚,囗技久了也很累。杨正改趴在风离身上,就着大腿间做,好像蛮不错的,情.欲肆放了,风离也不会太累。   风离仗着人年轻身体底子好,若再过二十年,三十年受这样的重创肯定是挺不过来的,调理了四个月,恢复得还不错。   杨正心疼他,有工作上的问题都让许飞驰给带家里来让风离签字。一切应酬与饭局都推掉了,杨正减少加班,每天都赶着回家给风离做饭吃。   风离为了尽早恢复,天天在家努力练习走路与肌肉力量,之前请过一个保姆,由于风离不习惯有驻家保姆的生活,后来辞退了保姆。   白天杨正上班,风离就一人在家里摸索着练走路啥的,杨正做的饭食,他就自己热来吃。   再后来风离可以不用助行器改用拐杖行走,渐渐能走到院子里坐坐,偶尔极缓慢的爬楼到顶层,看看杨正打理的花草和有机农场。   风离身体渐好,体重也逐渐恢复至原来的体重,那天杨正趴在他身上,就着大腿间做的时候,风离竟然硬了。之前他的身体虚到无法博.起。   杨正安抚他这事儿急不得,现在是固本培元,养精蓄锐的时候,不能做的。   初劝两次还有效果,多说几次风离就听烦了听腻了,杨正再说时,风离嘴巴翘得老高,一副不满意的模样。   杨正扭不过他的性子,用嘴帮他做过一次,之后连续好多天,风离又回到无法博.起的况态,吓坏了。经过这次经验总结,沒有全满血复活时,是不能再做了。   杨正板脸教育他,满血全复活后还要再养两个月才能做,你受过大伤,精元暂时跟不上属正常现象。   风离只有同意,好吧,听你的。   杨正从网络电商那里买来瓜果草蔬种子,一楼入户温房,二楼温房和顶楼花园都给播种到设计巧妙的管道造型培养土里。   风离看着发芽的幼苗,惊叹生命的奇迹,以前他太忙,忙得没有闲心停留下来观察身边的一切,他竟从未关心过小花小草的成长啥的,现在看到幼苗长高,觉得好神奇的感觉。   风离还发现一件郁闷的事,记忆力减退了很多,也不知是大手术的时候麻醉药用多了还是术后止痛药用多了,听说这些药物有一定副作用,之前背过法律自考的内容大部分都忘了,现在重新捡起来背诵也比以前辛苦得多。杨正安慰他,别急嘛,能考过就考,考不过就算了,一纸学位证书并不能代表什么,你只要清楚法律条文是怎么回事,签合约的时候注意一些就行了,知识点记在心里即可,考不过也没关系的。   杨正下班回家,侍候完俩人饮食就扶着风离练习走路,练累了又是俩人一起洗澡的时间。   日子过得平淡,俩人互相掺扶看夕阳西下,一起迎接早晨的阳光,生活不华丽,平淡的相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风离身体全逾后,有种与社会脱节的感觉,虽然患病期间常有朋友登门看望他,那只是小众朋友圈子。风离感觉久了未融入社会大环境,有笼中鸟害怕飞向天空的那种恐惧感。   杨正开始带着风离出入朋友圈,杨正交好的朋友大都是G圈中同类人。   每个人都需要朋友,也需要圈子。   风离发现之前因为工作原因身处娱乐圈,所接触到的人多以工作互利互惠为目地,这样算来,风离好像沒什么朋友。此次接触到杨正的同类人朋友圈,好像才开始建立全新的朋友似的。   俩人除了工作圈子,可以出双入对到任场合,无不引来G圈友人的羡慕。   同为G圈人,大多有些无奈与压抑,出柜只占一部分人群,其余都过着双重身份的生活。白天工作时,兰领白领金领阶层都有。入夜后,互相取暖交流,寂寞的人不要太多。   风离握着杨正的手说:“我再也不要回到孤独寂寞的时候,那时我是个真正的穷人,精神极度空虚至贫穷。我只期盼握住你的手,与你并肩走过未来的路,不管前方是荆棘丛林还是平坦大道,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杨正与风离双手十指交握,他亲吻上风离的手背,低声说:“我也是。”   此时无声胜有声。   平淡的生活,无声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相知,相爱,相守是缘份。   陪你看日出,看日落,一饭一塌,粗茶淡饭足矣。   虽然尝遍百苦,历尽千辛,终不悔。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阅读,全文完。   晋江作者猫太婆,搜索猫太婆专栏有惊喜。《家有俩哥1》全部完成,下一本《家有俩哥2》既将开坑,杨正和风离会作为一支副线交待数年后的故事,包括求婚,领证,代孕等细节。贺宝宝向许飞驰求婚也会出场打酱油。   本文晋江独发!猫太婆文风:一对一,三观正,无恶毒配,智商不掉线,好结局,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猫太婆看了你的留言会努力不要停的写下去,与君共勉!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